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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症'下'(2)
头痛。
胸腔里也痛。
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可怜起自己来。嘟嘟响起来的水壶,还有壶嘴冒出的白色水汽,呼啦一团蒙在脸上,让眼睛发涨。
某个时候江面上会突兀地响起一声沉闷的汽笛声,把厚重的夜色搅碎。
好像人越成长,就只能越用含混模糊的语句,去形容自己的哭。比如“眼眶发红”,“光线刺眼”,“呼吸混浊”。而年少时候的自己,却可以在文字里肆无忌惮地使用着“泪流满面”,“伤心欲绝”这样的字眼。
每一个人,都在不断地厌恶和抛弃着从前幼稚而可笑的自己,软弱而做作的自己,每一个人都在朝着更加完美地方向进化着。在穿起PRADA的今天,绝对不会再提起以前因为买一件G…STAR而兴奋异常的过去。在已经开始听起摇滚或者歌剧的今天,绝对不会再提起以前对流行偶像的痴迷。在留着汤尼英盖里剪的发型的时候,绝对不会再想起自己以前丑陋的刘海。于是每一个人,都用当下最完美的自己,来面对着周遭的人。
渐渐被自己埋葬和隐藏的过去。
只是有一些人的成长,被固定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记忆衰败多久,都还是有无数事物像是档案馆里的证物一般,向所有人提醒着你的过去。
好像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过去的文字,过去的照片,过去喜欢的衣服,过去喜欢看的书,过去的心情,过去的心境,过去的心智,统统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一样异常鲜活。
人们随时提醒着你的过去,怕你忘记,怕你过得太得意。
当人们在翻看你17岁写的文字的时候,他们的评价是“真想不到一个24岁的男人竟然如此无病呻吟。”
在他们看见你以前的照片的时候,他们的评价是“他不是号称自己很有钱品味很好吗,不是一样穿着如此糟糕的衣服。”
在他们谈论到你近日的新闻的时候,他们的评价是“他念书的时候,在学校里和我们一起排队买珍珠奶茶,那样子也很穷酸啊。”
等等诸如此类的过去。
那种感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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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是多年前的自己,亲手挖开泥土,在里面埋进无数锋利的兵器,等到多年后被别人挖出来,用力地向自己挥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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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越来越不敢写,越来越不敢写日记,越来越不敢拍照。
也许可以定义为长大了,安静了,成熟了。
但是从前那个锋芒毕露的自己,那个棱角分明的自己,却是在什么时候,和我分道扬镳的呢?我不知道他选择的哪条道路前往,甚至回忆不起他在哪一条分岔对我挥手说了再见。
那个背起行囊独自远行的自己,在很多年后被人们从文字里发现,那个性情直率,有时候顽固,有时候软弱的自己,在很多年后,被人们讽刺和嘲笑着。或者被很多人怀念着,感动着,崇拜着。
他并没有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他被很多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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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针秒针滴答滴答,像一种神秘的计时。
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来,在半夜的寂静里响起来,在孤单的心脏里响起来。
有时候早上六点起床,有时候中午十二点起床,有时候下午六点起床。有时候晚上八点才起来,然后十点又睡了。
时间被某种情绪敲碎,均匀地撒在身体里,转动关节,调整方向,都会有碎片嵌进肌肉血管。
慢慢消耗的生命,青春,还有被墨汁涂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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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前,叶蓓唱着“很旧很旧的风在天上”。
很多年后,她在光彩夺目的舞台上劲歌热舞,流泪煽情。
郭敬明:夏天的躁郁症'下'(3)
有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在我们的青春里哪怕敲打下再重的烙印,也终究会被我们万能的治愈康复能力,磨平一切的伤痕和印记。
年少时才有爱和梦想。
年少时才有最干净的爱和最纯粹的梦想。
长大了的我们,丧失了获得的能力,却不断地丢失着过去。像是沿路从怀抱里散落下来的玉米,一路走,一路丢。
崔健抱着麦克风唱:为何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有时候我觉得他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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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毕业的夏天,我在学校湖边的草地里埋下一个铁盒子。
盒子里有我一些写过的作文本和英文本,它们都非常好看地被批注着“好”和“good”。同样在里面的,还有被我揉皱了无数次的满纸鲜红的数学试卷。
在这些终将化为灰烬的纸张上面,是一把小小的钥匙。可以打开当年高三三班第四排最左边的抽屉。
也许当所有纸张承载过的光荣和耻辱都化为黑色的尘土的时候,这把钥匙,依然顽固地存在着。也许有一天,还可以打开曾经陪伴了我青春岁月的那个课桌。
那个课桌抽屉里没有万能的机器猫,只有我在上课无聊的时候,在无数个夏天昏昏欲睡的傍晚,随手写下的,可以称之为梦想的涂鸦。
所有灿烂辉煌的涂鸦,都会被更加灿烂的涂鸦覆盖而过。
最终在那面墙壁被推到的时候,轰隆一声化为飞扬的尘土。
谁都不会知道,几年前那些摩天大楼下面,绚烂的梦想曾经被涂抹出年轻的形状。
30
九月的日照慢慢变短。
但是上海的天空依然可以在五点半的时候亮起来。
有时候是低压压的乌云,有时候是蒙蒙的细雨。从落地窗望出去,整个城市都是萧索的样子。
好像也应该慢慢进入秋天了吧。
那么,拥有,西瓜,烈日,超市里强劲的冷气和公车上酸酸的汗味的夏天,终于成为被翻过的一页了。
但是人生却是一本不同寻常的书,我们将这一页翻过,却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次翻回这样的一页。
这样写满整整一页的夏天。
这样写满整整一页的躁郁心情。
又会重新开始。
但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到已经过去的那一个夏天。
林汐:谁让心声无限漫长(2)
随后不久被推荐到区级的演讲比赛,然而在比赛的当天下午才发现丢了演讲稿于是被视为弃权。
而转天在课上老师不断地说起她怎么样不负责任的时候她忽然站起来,走到女孩A的面前把手里面的纸屑猛地甩到她的脸上。随后一切都太清楚不过,但在老师问起为什么把对方的演讲稿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女孩A咬紧了嘴唇都不肯说话。
要怎么说呢,怎么解释给他们听?
是真的想要帮助你的,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真切地想要把手伸向你。但也是真的不想让你超过我。
即使是矛盾,但这些确确实实都是真的。所以能怎么说呢。
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
6' 在少年的时候,谁说不能完全地感受到悲伤。那些困惑,矛盾,喜欢,是非,犹豫,甜蜜。都是尖锐的。真真正正的。无论哪一种,都是一样的,它们是你说不出来的声音,并行在你心中。
为什么只有自己被泡在这种艰涩的心情呢,酸涩浸入四肢百骸都不得找到方法。那些挣扎着等待被释放的声音,最终变成了只能回荡在你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声音。
然而在时光节节败退后,这些真实能够暴露在地表之外了么?随后你才了解,你牢牢攥住不放的与其说是这些事件或者人,不如说是那个时期让你羞愧的或者青涩的自己。
7' 等到多少年之后,你再见到他,已经能对着他开起玩笑来说,“哈,其实我以前喜欢过你呢。”
你甚至已经记不起在他们两人还不熟悉的时候自己红着脸绞着手指练习着放学后怎么样才能自然地对他说“一起回家吧”。
而又多少年后,那个女孩子终于能够摇着头边笑自己幼稚边对同伴轻易地承认,并自然地说起“这是因为我嫉妒着她。”
她也已经忘记了是怀着怎么样矛盾又尖刻的心情把对方写好的演讲稿团乱了又一次次铺平,最后还是闭上眼睛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面。
然而也就在这等同的时刻,你心里面的声音也就这样慢慢地消失了。
你少年的自己,也渐渐隐去在这些真实的,已经不复存在的心声中。
七堇年:为了忘却的纪念(2)
印象深刻的,永远是书写它们的时候某个十六岁的晴朗的秋天下午,某个心绪不平的高三的晚自习,某个毕业之后的夏天的深夜而经过了这一切,我常常不解的是,为何我们而今常常惭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