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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凌晨四时,会谈结束,双方都非常满意,并互相立下誓约:彼此决不背信弃义!张学良并保证:
“我说我去说说蒋先生,我可能会把他说服了,但是,也不是说肯定就有把握,不过我一定负责任,如果你们的说法是诚恳的。”
半个多世纪后,再谈起这段往事,张学良不无感慨:
“我自个儿当时也太骄傲,太自信了。我哪能说了的话不算话?大家都说好了的事,说了就要算数。也许我上了周恩来的当,也不一定,这话你可以这样讲,但在我这一方面,我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一贯重信义,守信用的热血男儿张学良,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他后来果然不曾爽约。从上述说法中,我们是否可以推断出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的秘密动机之一是:他在周恩来面前把大话说过了头,后来他“劝蒋”屡遭挫败,诺言无法兑现,主张被迫搁浅,重信义、讲信用的张学良最终走投无路,一筹莫展,等到诸种因素交织并发,他便不惜铤而走险,终于在西安采取了激烈的手段。
第四章 少帅时代7、一见如故的周恩来!(2)
此次会谈,张学良和周恩来之间彼此互相佩服,惺惺相惜。周恩来在归途中兴奋地说:“谈得真好呀!想不到张学良是这样爽朗的人,是这样有决心有勇气的人,出乎意料!出乎意料!”不久,周恩来又在一封给张学良的亲笔信中写道:“坐谈竟夜,快慰平生,归语诸同志并电告前方,咸服先生肝胆照人,诚抗日大幸!”对张学良的赞叹溢于言表。
张学良事后也说:“我太满意了,比我想象中好得太多了!我结识了最好的朋友,真是一见如故。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周先生是这样的友好,说话有情有理,给我印象很深,解决了我很多的疑难。我要是早见到他该有多好呀”!“美髯公周先生,的确是位伟大的政治家,共产党有这样人物,必将成大功。我很钦佩他对事物的洞察力。”
此次初见之后,相见恨晚的遗憾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年12月17日,历史又一次将两位伟人推到了一起——周恩来与张学良相会西安,为谋求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废寝忘食,彻夜交谈,至12月25日张学良亲自送蒋介石回南京止,两人共处八天九夜,时间虽不长,但两人长达半个世纪的友谊却从此奠定,彼此心灵相通,心有灵犀。张学良一直坚定执着地认为:
“兵谏能和平解决,周先生是出了大力的。可惜我送蒋先生离开西安的时候,因为担心周先生劝阻我,动摇了我,结果连招呼也没打就走了。想起来遗憾得很,一别竟成了永诀。
八天九夜,我们彼此坦诚相见,肝胆相照。”
当周恩来得知张学良决定亲自送蒋介石回南京,赶到机场时,飞机已盘旋起飞。望着绝尘而去的飞机,周恩来感叹道:“汉卿真是中了《连环套》旧戏的毒啊,他不但摆队送天霸,还有负荆请罪啊!”此后多年来,周恩来一直以故友为念,从1936年西安事变到1976年他离开人世的40年时间里,为了早日解除对张学良的囚禁,恢复张学良的自由,他在各种场合,奔走呼吁,不遗余力。
1944年12月24日,周恩来复电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私人特使赫尔利,提出恢复国共会谈的四项先决条件之一就是:释放张学良、杨虎城、叶挺、廖承志及其他被囚爱国人士。
1946年1月,在重庆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上,周恩来发言时说:“在刚才这几分钟的静默中,我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在座各位的朋友。今天我们在这里谈团结,这个人对团结的贡献最大,这个人就是促成停止内战、团结抗日的张汉卿先生。我们怀念他,诚恳地希望他能早日获得自由。”周恩来的声音充满了动人的情感,他严肃的目光表达了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的神情又显示出了对张学良长期被囚禁的无比愤慨,令在座诸位为之动容!
1946年4月28日,周恩来在重庆文化界话别茶会上,谈到自己为谈判已耗去了五分之一的生命,又想起了“那一个远在息烽钓了十年鱼的人”,“他这十年钓鱼的日子不是容易过的呀”!周恩来那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凄的泪光,这就是历史上记载的周恩来一哭张学良的情景。
1956年,又值西安事变20周年之际,周恩来在北京召开的纪念座谈会上,高度评价张学良:“由于西安事变,张、杨两将军是千古功臣,这点是肯定的。即使当时一枪打死蒋介石,他们也是千古功臣。”
1961年,周恩来邀请在京的原东北军与西北军部分将士参加西安事变25周年纪念会。会上,周恩来二哭张学良,他流着热泪,对张学良的四弟、海军参谋长张学思深情地说:“我的眼泪是代表党的,不是我个人的。25年了,杨先生牺牲了一家四口,张先生还囚禁在台湾,没有自由,怎能不使人想起他们就落泪呢?”
纪念会结束后,周恩来总想着要给张学良写封信。可是,写信容易,把信送到在台湾幽禁的张学良手里,可就难上加难了。为此,周恩来几经思索,终于找到了与张学良夫妇交情深厚、可靠理想的转信人郭增恺夫人。郭增恺夫人不负所托,几经周折,终于把周恩来的信装在口红里当礼品送给了赵四小姐。
鉴于当时张学良的处境,周恩来在信中没有署名,也没有写收信人姓名,只有16字肺腑之言“为国珍重,善自养心;前途有望,后会有期”,周恩来多么希望两人能再次“共剪西窗烛”,把酒话当年啊!然而,周恩来期盼再晤张学良的心愿最后并没有实现,临终前,他不无遗憾地嘱托邓颖超:“不要忘了台湾的老朋友。”
得知周恩来去世的消息,张学良万分悲恸,他含着泪水对同样悲恸的赵四小姐说:“中国失去了一位传诵千古的伟人,我失去了一位终身难忘的故友。”多年后,他在对唐德刚教授的访谈中又谈到:
“1976年周先生去世,听到这个消息我难受得很,连个吊唁的电报都发不出。听人说,周先生临终前,听说我患眼疾,有失明的危险,还让他身边的人查明情况,看能不能为我做点什么。这样知我重我者,天下能有几人?”
他并高度评价了周恩来,“周恩来是极有才能和胆识的人,使共产党强大的是毛泽东和周恩来。”
自西安事变一别后,张学良和周恩来天各一方,无缘再见,然而,在张学良的心目中,周恩来是位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挚友和故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五章 剪不断,理还乱——与蒋氏夫妇的半世缘1、蒋介石说:“得友如兄,死无憾矣!”
20世纪中国现代史上,有两个“九•;一八”,时隔仅一年,主角都是张学良。世人耳熟能详的是1931年九一八,日本侵略者悍然炮击北大营,一夜之间占领沈阳的国耻,而对1930年9月18日,则知之甚少,这一天,张学良发表拥护中央、呼吁和平的“巧电”,东北军再次入关,结束了中原大战。
张学良这一纸“巧电”,化干戈为玉帛,改变了中国的政治格局,也无异帮蒋介石打赢了这场战争,维护了他的统治地位。对此,蒋介石感激涕零,曾致函张学良,有“得友如兄,死无憾矣”之句。其后,蒋介石及南京政府对张学良更是极尽拉拢之能事,给其以高官,授其以大权。
1930年10月9日,张学良在奉天宣誓就任国民革命军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职。蒋介石并授予他节制奉、吉、黑、晋、察、热、绥、鲁八省区军队之权,北平、天津、青岛三市也隶属奉系管辖,同时又大举册封奉系将领,俨然一副与张学良平分天下的架式,让年轻的张学良不免受宠若惊,飘飘然,如坠云雾之中。蒋介石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势力暂时还达不到北方,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替他坐镇北方。北平初会,张学良留给他的印象是待人热忱,不擅权术,没有政治野心,这正是蒋介石理想中的人选。他可以放心地把北方的大包袱交给张学良去应付,不怕张学良不听他的指挥。
张学良之所以拥护中央,主要是想到国家的统一,憎恶分裂和内战,他想到要使东北不受外敌侵略,还得依靠中央,而蒋介石就是中央,所以他拥护蒋,效命蒋。就职以后,张学良对蒋介石的依赖更是有增无减,为了更好地处理善后问题,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