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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同体,幼时被家人送入沙门,还俗之后不知什么机缘结识了拓跋辰,竟成了对方的娈童。
怎么,他也看到了银鼠?
若是当初,对方这番鬼话一出口,他定会毫不客气地下令把人拉下去砍了。但今日不同,他想知道那银鼠是否乃落羽香魂所化,亦或是对方与什么人串通一气编出来搪塞他的故事。
他们把尸体弄去了什么地方?凭什么让他相信死去的女当众化作一只银鼠离奇失踪,唯留下一口空荡荡的棺材?
而方才在途,确有一只银鼠惊了他的驾,这又该如何解释?若是蓄意制造的阴谋,除非这奴才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打马还宫,暂且先将此人收押,他到要看看天龙八部、牛鬼蛇神各方人马的反应。尸首不翼而飞,心底隐约存得一丝侥幸……
雁落羽此时已用过晚饭,借宿于司马宝胤的府邸。这所宅邸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奢华,与“琅琊王”的响亮封号极不匹配。
她好歹也给皇帝老当过几天秘书,也见识过这个王那个王如何如何气派。眼下这位比较特殊,不但没有架,饮食起居也一概不及王侯将相的水准。
“萧姑娘。”门外传来温和淡静的男声。
“请进。”应了一声,赶忙起身相迎。雁落羽不是进了棺材吗?离开了那个赐予她姓名的男人,她又成了萧竹。
“寒舍简陋,姑娘还住得惯吗?”腼腆一笑,举步进了房门。
“太客气了,叫我萧竹就好。倒是阁下——不知该怎么称呼?”被对方柔软的眼光看得小脸冒火,下意识地摸了摸两颊。
“在下司马宝胤,官居书博士,前朝晋宣帝之弟太常馗的世孙。琅琊王司马楚之正是家父。”
“原来是皇族之后,难怪气度不凡。”由衷的赞赏,隐约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佛狸”。
“呵,没落皇族不足挂齿。身居陋室,东篱采菊,等闲度日,醉生梦死。”空有一片凌云志,却注定没有他大显身手的机遇。
看不开又能怎样?将来必是由弟弟司马金龙承袭爵位。对方是父亲与河内公主所生,当朝天的亲外甥,不久前又与陇西王源贺府上定下了儿女姻亲。而他不过是父亲投靠大魏时带来的“拖油瓶”,全靠祖上阴德,才得了这书博士的官职。
“听大人这口气,仿佛颇有微词。”一向心直口快。
“谁人不想官拜上卿,封妻荫?怎奈宝胤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只好寄情山水,做个假隐士。”满腹牢骚,倒也相当坦率,“不说这些了。萧姑娘家在何处?待明日,宝胤亲自送姑娘回府。”
“我……”现编已经来不及了,借一个用把,“亡国为奴,举家自燕国迁居万年。无心得罪了权贵,家人皆被歹人所害。”后半部分属自传章节,略有改动,但基本属实,“流落深宅大院,委身做了他人的侍妾。谁料方才半个月,那薄情之人便又有了新宠。心思烦闷,原想到郊外散散心,不料途竟遇到帮土匪硬把我掠了去。”
宝胤怅若所失,心暗暗叹息:竟让弟弟给猜着了!对方果然是个出了阁的女。对方出自深宅大院,他乃是皇族姻亲,对方虽不曾指名道姓,说不准就沾着亲。
妻三年前因病亡故,他久欲续弦却一直未有心仪的人选。今日一见,当真动了心思,然而父亲绝不会答应他娶一名为人妾婢的女。
自古红颜多薄命,唉,可惜了……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42章 宠妃遭贬主仆长谈
天上繁星点点,人间流萤翩翩。
才佳人秉烛夜话。“今后有什么打算?”宝胤接过婢女送来的茶点,客气地邀请雁落羽品尝。
小女人望着跳跃的烛火,露出一脸与稚嫩年龄不符的成熟,“因缘流转,随遇而安。总之,不想再回去了。也许再找个男人嫁了,也许,出家当尼姑……”
“若要做个方外之人,做尼姑不如做道姑。若求避难之所,寺院远不如道观。”肺腑之言,顺便与对方划清界限。并非不愿留她,只是他府上人多嘴杂,绝非藏身的地方。出于私心,也是明哲保身,以免落得个拐带深府内眷的罪名。
“因为当今万岁的个人喜好?”见鬼!皇帝老果然是入世如来,天意无处不在,任凭你怎么躲都躲不开。
“皇上就是皇上,顺者昌,逆者亡。别看只是个小小的一点嗜好,你若违逆他老人家的意思,即是谋反!”
谋反?呵,或许她现在就在谋反。她倦了,累了,不要他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奴抛弃了天,真真好大的胆……
宫外夜阑人静,宫内死水微澜。
宗爱用了整整一下午时间搜集线索。吃罢晚饭,潜人传御药房的钱管事来刑苑问话。谁料,还是晚了一步,人在半个时辰前就见了阎王。表面上看来貌似自杀,临终前写下了绝命书。通篇都是督办不利的话,慷慨赴死,一句“冤枉”都没喊。
宗爱思量片刻,瞥了眼立在身边的小厮,沉声吩咐道,“再查,午后何人去过御药房?”
“问过了,当值的小厮皆看到德妃娘娘的侍女贞贤去过。”
贞贤?
唉,薄命佳人。好端端成了他人的替罪羊却浑然不知。书女死因蹊跷,矛头直指德妃,心里隐约觉得是皇后一党暗所为。看起来他有必要亲自去德妃宫里走一趟了……
一道“面壁思过”的旨意传来,高欢儿整日惴惴不安。想不到书女一死,那孟大兴为推脱罪责,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她的确曾示意那阉官太医将书女的病情拖延几日,无非是想陛下能在她身边多留几天。
而斩草除根的事,她不是没想过,而万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书女会因为区区崩漏之症而 死。
“娘娘,常侍求见。”贞贤一路小跑,上前通报。
“快请!不,本宫亲自去迎。”终于等到来问话的人了。好在是由宗爱经手,若是皇后派人来审,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难逃干系……
夜时分,拓跋焘终于带着大队人马驰回了万寿宫。下旨先将崇孺收了监,趁夜传召山王安乐殿觐见。
“宗爱何在?”一面问话,一面展开双臂任几名宫女伺候着换下袍服。
“回万岁,常侍傍晚时得知御药房的钱管事吞金自尽,随后便去了德妃宫里。”立在一旁的小宦官上前回话。
拓跋焘赫然沉下面孔,极不耐烦地抱怨:“有什么可查的?孟大兴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朕意已决,德妃高欢儿降为常在,暂入左昭仪宫内当差。还有,速将宗爱那混账奴才给朕叫回来!”
“万岁息怒,万岁息怒,奴才回来了!万岁回宫,小奴未曾接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宗爱连滚带爬,一路踩着告饶声进了殿门。“万岁当真要贬谪高娘娘吗?娘娘着实有冤!”
“冤?冤在何处?拖延病情是否她的主意?”袍袖一甩,屏退左右,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是。可下令杀人绝非娘娘的意思。”立在一旁,恭谨地顺着眉。
“杀人……哼,你都查到些什么?”认定孟大兴所言不虚,他那奴儿果然死得蹊跷。
“书女服用的汤药出了错,御药房煎药的小厮和管事皆已畏罪自尽。”
“死无对证——你又怎么知道此事非高妃所为?仅凭一面之词,还是收了大把的好处?”抿了口茶,咣当一声将茶盏按在几上,“朕信书女非她所杀才将其降为常在,暗使太医拖延病情就不该受罚吗?”若非心如明镜,也不会将其安置在左昭仪宫里。严惩之外,亦有庇护之意。冯秀珠为人耿直,软硬不吃,皇后想要有所行动,也要给对方留几分面。
“陛下可曾记得,数月前冯昭仪曾因为一盒胭脂赌气悬了梁。把人放在那里,只恐……”
“哼,咎由自取!平日里树敌太多,到头来就是这个结果。朕深知左昭仪男儿性格,嘴上刻薄却素有肚量。过去的事顶多惹得她冷脸挖苦几句,人放在那里全无性命之忧。”她高欢儿也该清心自省了,他平日里将其捧在手心,对方却持宠而骄越发得不像话了。
“万岁圣明!哦,不知万岁打算如何治罪孟大兴?”不方便提及落羽,转弯抹角的询问。
“唉——”拓跋焘郁闷长叹,眉心微微敛起几缕风波,“尸首不见了……”
“呃?”宗爱诧异抬眼,迅速略过龙颜。
仰视殿顶的雕梁,凄然苦笑,“呵,朕知道你心里挂着她。人已经没了,朕不妨与你交个底。朕宠她,容不得你这狗奴才恋慕她!恼火,却又不想因她坏了我主仆的情谊。所以,自那夜之后,朕故意疏远她,意在缓和你我之间紧张的关系。谁知……”鼻发酸,猛然背过身去,霎时红了眼圈,“宗爱,朕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