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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没了……
命,就像一张轻薄的窗户纸,隔着生与死,脆弱到一捅就破。甚至无须去捅,一阵风吹过,一阵雨下过,也就破了。
轻声屏退了左右,清冷的灶房内只剩下一具尸体陪着自己,神色麻木而怪异,始终没有抬头去看死者狰狞的脸,压抑地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过一只绣鞋。
惶恐地闭上眼睛,燥热的灵魂呼之欲出。消瘦的指尖顺着匀称的小腿缓缓上移动,在残留的温热寻找着一丝生的气息。脸颊发烫,欲望的利齿撕咬着早在儿时就已提前夭亡的“男”,残存在本能挣脱了身体的囚笼,在贪婪的指掌下肆虐——
尸体在摇曳的烛光下飘然晃动,宛如凌空起舞的仙。修长的影劈开了大地,黑暗的丰唇恣意品尝着鲜血。
Kamar……Kali……
冥冥听到妖魔念动着咒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蛊惑,扬手探入裙底……
不!
宽恕他不耻的罪孽!不是猥亵,他只想知道女人是什么样的。
体内翻腾的热浪让仅剩下半截的灵魂窒息——
压抑,罪恶,委屈……
他要一个女人!他想要个活生生的女人!
他会像万岁对待雁姑娘那样宠溺对方,可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的资格?爱,在他还是个孩的时候就被冰冷的勾刀废了。
愤恨!
对着悬在空的尸体破口大骂,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词汇,仿佛在责怪一只无辜枉死的厉鬼引诱了他。
此时,卡莉就站在荡动的裙摆之下,他看不到,却因她而疯狂了……
一个最原始最简单的愿望在意识里扎下了根,他要一个花一样美好的女人屈服在他残缺不全的身下……
狂乱过后,蜷缩在菜案旁大哭了一场,尖锐的声音让他弄不清自己是男是女。他还算个男人吗?没有女人,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克制住了娘们儿似的抽噎,扬手擦干了眼泪,在墙角尚未焚烧的垃圾堆里翻找,菜,碎骨,皮屑……
突然,一张奇怪的仿佛是“皮”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乳白色,带有细密的针刺状突起。这是什么?茫然——
会不会是引起毒的“凶器”?
吩咐徒弟好生安葬死者,三步并作两步,将刚刚找到的“嫌疑”送去询问老太医。
胡太医接过此物,借着昏黄的灯火仔细辨认。赫然一惊,“河豚?”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认错,复而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结论,“不错,是河豚!春日里,河豚交尾产,正是剧毒的时刻。哪怕吃上一口,也难保不被要了命!那女能安然度过此劫,乃是福大命大,老夫的医术只能略微帮她一把。”
“这河豚如何进了灶房?宫里的采办不会连河豚与鲫鱼都分不清吧?”
“一网捞起,许是疏忽了。”
“没那么简单!这鱼是从万寿宫的御膳房辗转送到这里,过程要经历多少双手,多少双眼睛,偏偏没人发现,岂不让人疑心?”
“京城万年地处内陆,宫之众大多不识水族。若知其剧毒,那畏罪自缢的宫女也不会将其与鲫鱼炖在一起。以老夫所见,多半是无心。”
宗爱撇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或许,这正是投毒之人的高明。”长叹一声,发现屏风后没有人,焦急地询问道,“万岁去了哪里?可曾记起自己的身份?”
太医捋着胡须,无奈地摇头叹息,“万岁与那奴儿正在沐浴。当着诸多宫人的面,弄得一身的便溺,实在有损帝王的威仪!”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95章 生死同席偷欢男女
拓跋焘正在为乱丢在地上的脏衣裳焦虑时,当值宫女战战兢兢地将菊黄的蚕丝睡袍和一套崭新的宫衣放在了珠帘下的小几上。
抓起睡袍犹豫了片刻,无可奈何地穿在了身上。
诧异:这是那暴君的衣裳吗?如此说来,对方仿佛与他身量相当。
扶起靠在池壁上昏睡的小女人,笨手笨脚地帮对方穿起宫衣。女人背后的烫伤已经大致愈合,看不清神像的面孔,大概是尊十臂的胡神像。
水气氤氲,雁落羽微微张开眼睛,恍惚看到一个男人守在身边。视力模糊,看不清五官,只觉得掌间的力道好温柔,好贴心……
身忽一下被男人抱起,眩晕,无力抬起眼皮,再次昏睡了过去。
拓跋焘抱着娇弱的爱人,全当自己是那个“亡国流民”。疲惫不堪地出了浴室,当下对宽大而奢华的龙榻产生了兴趣。
有生之年能在御榻上睡一宿,明日被处死也值了。瞥见一大堆胭脂水粉堆在几上,不屑地嗤之以鼻:果然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不思忧国忧民,偏偏钟情于这些糊弄女人的东西。
很珍惜第一次,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可惜她身太过虚弱,不然……
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因何不派兵擒拿他?
许是担心他把落羽当做了人质?
不好说,谁知道那狗皇帝怎么想的?累极了,抱紧怀里的爱人安然睡去,能在睡梦之双双被诛,亦是几辈修来的福气。
更鼓敲了三声,拓跋丕像以往一样等在皇宫禁院的角门外。探头张望,身猛然缩进门头的黑影,躲过了巡逻的禁卫军。
待到四下无人,扬手在门板上煞有节奏地叩了几声。小门吱扭一声开启,闪身进了半敞的门缝。旁若无人地穿过停放着几辆笨重水车的院落,沿着黑暗的墙根向内廷深处走去。
高高的宫墙上掠过猫儿的暗影,毛骨悚然的怪叫声震荡着诡异的星空。赫连图娅烦躁不安地倒在绣榻上,轻柔安抚着怀里躁动不安的公猫。
空气里隐约浮动着晴欲的气味,怪异,不知是来自窗外發情的母猫,还是满腔春恨的自己……
“南窗月落更漏深,昭阳断路洒泪痕。寂寞金屋花欲晚,宫墙难锁禁园春。”吟罢,兀自嗤笑:宫墙上的猫儿也在沉吟,只是人听不懂。怀里的“赛虎”一定听得懂,所以才急着出去安慰。
可她不愿意放它出去,不愿意!
凭什么蹲在宫墙上的母猫都能得到安慰,她却不能?难道她还不如一只母猫?
“哎呀!”
赛虎被星空下的黑暗魅影蛊惑,猛一回头咬了她的手指。
怒不可遏,扬手便打,“叫你咬!我叫你咬我……”心火腾地窜上头顶,一路追出了房门。一撩门帘,冷不防撞进来人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何事又惹得我的心肝儿大发脾气?”拓跋丕心里暗暗嘀咕:这废弃了房)事的女,脾气性皆刁钻暴戾,大概是内阳太盛,不得采补,内火淤积的原因。
女人将身顺势一倒,霎时眉开眼笑,“王爷还能想得起我啊?今儿没去青楼楚馆花天酒地?“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私入内宫禁院岂同儿戏?本王可是提着脑袋来会你。”若不为互通口风,他才懒得来呢。这女拈酸吃醋的口气实在让人厌恶,他不过是她的“奸夫”,可对方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哎,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没有?”图娅觉得今晚鼻异常敏感。因为跃出宫墙跟着母猫鬼混去了的“赛虎”,总能闻到一股怪味。
“酸!”语调懒散,举步进了屋。因为拈酸之事淡淡嘲讽。
“不是。”稍稍有些生气,知道对方是在揶揄自己。
“骚!”女人身上通常就这两种味道。失宠的酸,得宠的骚,而这皇宫禁苑之内,填满了这两种味道。
说对了,骚!就为了那股骚味,赛虎咬了她,不惜痛挨一顿暴打跑了出去。
沉默片刻,掩口一笑,抬眼打量着清瘦而轮廓分明的拓跋丕——
她并不喜欢这个粗俗的、看似风趣的回答;
更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她绝不会跟他在一起。这家伙野心十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代替当朝天登基称帝。而就凭他这副德行,拿什么跟他哥哥比?
除却他那淫暴的怪癖不说。论武功,论气度,论人品,论才情,他充其量是一介武夫,连拓跋焘的一根脚趾都不如。
当今万岁能治国,武可安邦,真真一个让人钦佩的伟丈夫!私下里柔情涓涓,爱意绵绵更让女恋慕。只可惜他是这深宫里千百名女的丈夫,更恨她姿色平平,又无卓越才情,难以久承恩宠。
陛下还是喜欢她的,她一向很会逗人开心。只恨当初一步走错,再也回不了头了。她知道眼前是一条不归路,到头来只有死亡和坟墓。怪她耐不住寂寞,被眼前这个混蛋引入了歧途……
一晌贪欢,她以为身体里躁动雀跃着的是复活的爱情,之后才知道放縦过后是更深重的空虚。
常常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只为了暗夜里的一枕激荡,着失去的爱情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补偿。慢慢地,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