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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受了伤,而她之所以牵挂对方无非是因为面具背后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她知道,她爱的人是故去的席乔政。
小宦官走后,雁落羽望着月色下兀自开放的红梅,跟同室而居的姐妹们闲聊了半宿。不久,感觉有点迷糊,大大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爬进温暖的被窝。
房梁上隐约传来轻微的响动,疑心是结伴觅食的老鼠。如今,她对老鼠渐渐有了免疫力,从以前的如临大敌,变成了和睦相处的邻居。
昏昏睡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顶的瓦片被轻轻掀开了一角,一条诡异而妖娆的银环蛇扭动着身体悄然探出了头。月光飘渺,照亮了时而吐纳的信,光滑而柔软的蛇身蜿蜒盘曲,倒悬在半空摇曳生姿,光华一闪,如一串闪烁的流星悄然滑进柔软的锦绣堆里……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3章 渔情未了以毒攻毒
春日迟迟,融化了太液池的一泓碧水。飘浮的冰凌在夺目的阳光下泛起点点银光,宛如银河璀璨的星辰。
船儿孤零零地飘在水央,宽大的斗笠遮蔽了“渔翁”的脸。孔雀翎制成的浮漂在波澜不惊湖面上微微动了动,漾起一片轻柔的涟漪。
春水清澈,闲的锦鳞慵懒地摆动着罗裙,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鱼饵周围。突然,浮漂豁然没入水面——
大手猛一提竿,一尾金红的鲤鱼上了钩,挣扎摆动的鱼身腾出水面,不安的鱼尾激起一串水花。
线儿凌空滑过,滑溜溜的鱼儿荡进宽大的掌心。拓跋焘释然一笑,摘下鱼钩,将“战果”丢进身后的鱼篓,嘴里喃喃低吟:“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得知那俊奴儿阴差阳错进了太乐署,纠结已久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春回北国,忽然有了闲情逸致孤舟垂钓。
忽听砰的一声,焦躁的鱼儿奋然跃出鱼篓,在干燥的甲板上摆动着粘腻的身体。
回首之间,湖畔远远驶来一艘画舫,隐约听见老宦官站在船头摆手大喊。一时听不清说些什么,依对方那副惊慌的神色,疑心是边关十万火急。放下鱼竿,摇橹靠上前去。
渐行渐近,但见常侍砰的一声伏跪船头,高高提起的心随之轰然一沉。
“万岁,大事不好!雁姑娘今晨被毒蛇所伤,恐怕是……”
什么?
脚下一弹敏捷地登上画舫,一把揪起老宦官的衣领,眯起危险的双眸,“为毒蛇所伤?万寿宫之内何来毒蛇?”魏都万年地处北国,少有蛇虫出没,何况还是早春时节。即使有蛇,恐怕也在地洞里睡着呢。
“这……老奴不知。陛下恕罪,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猛扇自己的嘴巴。
画舫调头驶向岸边,拓跋焘愤然将告饶的老宦官踹出了两丈远,横眉怒目望着堤岸上的重楼殿宇,心暗暗思量:毒蛇伤人——分明是早有预谋。是何人下此毒手?
狠狠攥紧拳头,整个身体跟着微微颤抖,忽而转回头厉声质问:“太医何在?可否前去诊治?”
“去了,只是……唉……”战战兢兢,无奈地摇了摇头。
“蠢材!”砰的一拳打在船头的雕栏上,“传旨,将那枉食俸禄的庸医就地正法!太医院提点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其余人等皆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风儿皱起一池春水,不多时,画舫已全速靠了岸。枯黄的芦苇荡边然飘出一面羽扇,石青的锦袍前浮动着雪白的长髯。老者精神矍铄,鹤发童颜,从容挑起嘴角,迎上帝王盛怒下的俊脸,“臣崔浩叩见陛下!”正要屈膝,便被天的手臂架了起来。
“崔司徒免礼。军国大事明日早朝再议!”拓跋焘心急如焚,脚步片刻未停,心暗想:司徒大人来干什么?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西施送秋波,勾践破吴国;貂蝉献柔情,吕布诛董卓。帝王生就多情种,莫道红颜终为祸。”崔浩似笑非笑,轻摇羽扇,捋髯轻叹。
拓跋焘赫然停下脚步,未曾转身,敛眉质问,“崔司徒所谓何意?直言劝谏?司徒以为朕是那夫差,还是那董卓?”这只老狐狸的消息果然灵通,落羽刚出了事,对方就专程来这里等他了。
没空理他!昏君也好,暴君也罢,此时他只想知道那奴儿是否还有命活着!
“呵呵,陛下误会老臣了。常言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人青春年少时,不曾有过几桩风流韵事?老臣是来给陛下宽心的。”手握羽扇拱手作揖,袍带飘渺,宛如得道升天的神仙。霎时漾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寇天师前夕夜观天象,见白虎冲于禁宫天穹,东南隐有血光,遂占以吉凶。今晨宫门初开时,人便直奔太乐署。”
“太医庸碌无能,天师可有起死回生之妙法?”该死,居然把寇谦之给忘了!此人明晰天地阴阳之道,亦精于岐黄之术。对方不请自来,他那奴儿八成是有救了。
崔浩从容答话:“一捻鸩毒,玄之又玄。”
“混账话!谁人不知鸩乃奇毒,服之片刻七窍流血而亡。鸩鸟巢下十步之内寸草不生;其饮水之处各色鱼虫皆毒而死。这是什么该死的办法?简直是胡闹!”
“陛下,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鸩鸟食蛇,鸩毒生于蛇毒,而强于蛇毒,故能克蛇毒。有道是:以毒攻毒!”
拓跋焘惴惴不安,冥思片刻,凄然拂袖,“别无他法,只恐万一……雁落羽若遇不测,朕便赐天师一杯鸩酒……”
禁忌之恋,宫掖私情 第54章 鱼传尺素人约东墙
灵魂恰似浮出了躯壳,冥冥看见自己在一片清澈的海水缓缓下沉。发如海藻,随着温暖的洋流轻柔舒展,赤露的身微微弓起,双臂蜷曲,宛如为爱情而哭泣的人鱼。
眼角落下一滴泪,又仿佛是殷红的血滴随着水波晕染开来,褪去忧伤,幻化为片片绯红的花祭。
耳边无数次响起爱人恳切的叮嘱,“Michelle,破解那道永世不为夫妻的血咒……”
“George?”赫然张开了眼睛,被自己的呼喊声惊醒。心像松开了紧绷的发条,狂乱地运转开来。
朦胧的视线——
不是温暖的水波,是眼荡漾的清泪。想要扬手擦拭,却无力抬起手臂。
紧紧闭起眼睛,两行灼热顺着眼角滑向蓬松的鬓发。再次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张陌生的面孔正焦虑不安地望着她。
“无量天尊,姑娘终于醒了。”男人手把拂尘,生就仙风道骨。
“你是?”
“贫道寇谦之。终于还是设法将姑娘从地府带了回来。怎奈积毒伤及五脏腑,元气大损,尚需仔细调养一段日。”长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女一连昏迷了三天两夜,若再不醒来,他八成要将药瓶里剩下的鸩毒留给自己了。
“多谢寇道长救命大恩。我只记得大清早抻了个懒腰,就被藏在窝里的毒蛇咬伤了脚趾。以为没命了,想不到还能活过来。”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毒蛇血清,不知对方用什么方法救了她。印象里,医远比西医玄妙,不需要严格的分式,照样能药到病除。
“雁姑娘命不该绝,贫道只是顺乎天意。”含笑稽首,“贫道这就告辞了,姑娘好生修养。”他乃是得道高人,而高人一定比普通人触觉更灵敏,多万八千双眼睛,多万八千只耳朵……占卜精准与否也要依靠演绎推理的能力。
常侍奉旨将教坊倡优带走之后,老嬷嬷从水井里捞出烟翠的尸体欲请道人超度。门下道徒略施小计,老嬷嬷一字不差地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事情。乐平王和山王一心要逼死此女,八成是有什么把柄攥在对方手里。只因乐平王在临走前对常侍说出的那番话,料定对方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司徒大人刚巧得到消息,有好事者从南方刘宋之地弄来了一条银环蛇在京畿市井贩卖,开价千金。他本欲高价买来做炼丹之用,谁料卖家却说此物未曾面世即被一匿名大户买了去。寻常百姓买条剧毒环蛇作何用处?何况贵至千金?八成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什么人的命!
纵横联想,与司徒大人商量了半宿,大清早便带着一瓶鸩毒直奔太乐署。司徒大人说,这女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对方手里抓着两位王爷的小辫。
早朝之后,拓跋焘从永安殿回到了寝宫。整整一下午时间倒在屏风之内,望着屋顶硕)大的夜明珠发愣。
听宗爱说,左昭仪欲将一名没入宫为奴的冯氏幼女调到她宫里做伴,谁料赫连氏三姐妹死活不肯应允。左昭仪无奈,接二连三地请求觐见,无奈他此时顾不得那么多烦心事。朝政一日不可废弛,如若不然,他索性连早朝都免去了。
那奴儿还没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