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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我已是天各一方。
不辞而别,你在生我的气吧?消消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知道这大概是这段爱情最美丽的结局了……
我听说了那个秘密,你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圣驾受困盛乐,你写给乐安王的那封密信并没有被销毁。崔浩一念之差将它留了下来。
要杀望儿的人是你,是你外公将遣散出宫的保姆送了回来,并传达了你的密旨——将孩溺死。只是没料到会遇到高欢儿,意外落得个死无全尸,可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迫不得已。
之所以选择离开,并不是因为怨恨。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宠溺。而我想了很久,作为一个母亲,我该如何向死去的望儿交代?
思来想去,就让我代替他的父亲忏悔吧?找个清静的地方超度望儿的亡魂,乃至北伐南征成千上万的死难者。佛狸,答应我,往后不要再造杀孽了,你欠下的业债几辈都还不完,天界的福报终究会耗尽的。你若不能真心改过,恶报会像无休止的噩梦,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
你的贪婪还在吗?如果爱就收手吧。若怙恶不悛,一定会应验这条血咒:亡者一日不得度尽,你我二人永世不为夫妻!生生相错,有花无果。
别了,我的爱人。但愿来世还能在茫茫人海遇见你…… ”
拓跋焘双手颤抖着将泛着腥味的血书撕得粉碎。两肘裹着脑袋,泪水已冲出了发红的眼圈:为什么要诅咒他的爱情?这个混账女人为什么要下这么见鬼的诅咒!她老早就看清了他是战神转世,而一个好战的家伙除了杀人放火、攻城略地还能干什么?
非要抛弃本性才能得到爱情吗?这是什么狗屁选择!
“爱,错了吗?一个地狱里打滚的魔鬼就不配去爱吗?天底下多的是色艺双绝的女,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一眼呢?”
昙曜双手托着茶盘走了进来,温和地搭话道,“莫说是恶世的众生,就算沦落地狱的恶鬼心也有一缕善根。她大概就是在万岁累世的相续种下善根的人。执着,说明万岁有向善之心,机缘一旦俱足,善的种便会破土而出。不要小看了这一点善根,若没有它,菩萨就算有再大的法力也度不了畜生饿鬼。”
“朕没工夫跟菩萨计较,朕只想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超度死在朕手下的冤魂!”他这辈杀人如麻,欠下的业债一百辈都还不完。永世不为夫妻——该死,仿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了!起身指着昙曜昝亮的秃头,“这个难题就交给你,想个好办法,朕饶你不死!”
打马扬鞭出了鹿苑,一回到万寿宫便询问起查抄崔浩府邸的卷宗。拿在手里翻了十几遍,没见到记录上又什么密函。
“贾周!”习惯性的呼唤,忽然想起对方已成了刀下之鬼,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来人啊,去问问,当日引兵查抄崔浩府邸的是何人?”
御前伺候的小宦官平日里心思细密,稍有留心,“这个奴才记得,奉命查抄崔府的是给事仇尼盛道和黄门郎任平城。”
“太的人?”拓跋焘小声磨叨了一句,接着追问,“你可记得,朕率部还京之前,除了吴王,还有什么人见过常侍?”
“这个……哦,太来过一趟。”恭敬地顺着眼,不敢有一句欺瞒,“奴才并非亲眼所见,只是夜里替贾公公擦药,对方说,他在安乐殿被太狠狠踹了一脚。”
“太来过安乐殿?”
“奴才没看到,不敢胡说。万岁不妨问问当值的宫女。”
拓跋焘紧绷着夜叉脸,轻轻吐出一个字,“查,当日何人当班?”
不久,两名宫女被年轻的宦官带到了万岁爷面前。不等皇帝老开口,便跪在地上如实坦白了当日的所见所闻,“回万岁,当时奴婢在场。太一进门就狠狠踹了贾公公一脚。贾公公灰溜溜地爬出了殿门。”
砰的一拍榻沿儿,“后来呢?别让朕一句一句的问!”
“没过多久,太就走了。我等唯恐出什么岔,赶忙跟着贾公公进了内殿。只见围屏倒在地上,常侍丢了魂似的坐在上面。”
“什么,寝殿的围屏倒了?”轰然起身,半眯狼眼,“之前因何不报?非等朕掰开你们的嘴?”莫非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由觉得脊背发麻——
不会是因为晃儿才决意离开他吧?
迅速截断了胡思乱想,极不情愿地作出了结论:不论什么理由,她削发为尼拓跋晃都难逃干系!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47章 父子交心昭仪献美
太晃因弑父重罪被押解回京后,一直被软禁在东宫太府,墙外重兵重围,与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皇孙搬进了万寿宫,母不得相见,太妃终日里以泪洗面,这使得拓跋晃心里更加烦躁不安。
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眼下又推了饭桌砸了碗。一旁服侍的妾婢们正一言不发地打扫着战场,忽见大管家连滚带爬地门外冲了进来,“快,接驾……万岁,万岁驾临太府了!”
众人一听,顾不上地上的残渣剩饭,跟在太身后飞奔着赶往正门。还没来得及出后院,皇帝老已黑着张夜叉脸进了园门。
“儿臣等给父皇请安!”五体投地,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
冷笑一声,“呵,起来吧。书房里谈,有话问你。”
“喏。”回头扫了眼家小,不由心惊胆寒。
父二人呵退护卫,先后进了书房。拓跋焘大手一摊,低喝一声,“拿来!”
“何物?”父亲突然发问,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密函。”
“什么密函?”该死!一定是那“祸水”像父亲露了底。不能认,认了必死无疑。
拓跋焘目光森冷,上下打量着儿。良久,终于开了口,“先前弑父,此时还敢欺君?朕日前已提审了仇尼盛道和任平城。两人对得到密函的事供认不讳。你说没有?”
轰然跪地,“儿臣死罪!”
“乖乖交出来吧?”俯身贴在太耳边,“你留着它干嘛?学崔浩,要挟朕?”
“儿臣不敢。”
“不敢?”啪的一个嘴巴,“你不是都告诉她了吗?”
拓跋晃眼冒金星,抹去嘴角的血腥,“儿臣糊涂……”
“你不糊涂!你想让她恨朕,不是吗?她跟朕翻了脸,你就有机会了。”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一时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儿臣喜欢她,不忍看她沉迷于一个虚伪的谎言!”
“谎话……”长吸一口气,竭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是的,溺杀望儿是朕的意思。若不这样你会从盛乐撤兵,同意让权和解吗?”
“您若真的爱她,就不该用她的儿作为谈判的筹码!”
“盛乐,她受了重伤……若非如此,朕会低三下四地同你谈判吗?朕宁可战死都不会受降,你了解朕的个性!”
“为了她?”简直难以置信,父皇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委屈自己移居鹿苑,把帝国的皇权交给了他。
“朕爱她,甚于骨肉,甚于江山。为了留住她,朕宁可做个虚伪的骗,割了骨肉,舍了江山。”
“这不是爱情——您疯了!”
“极致的贪婪,无药可救的贪婪——”黯然闭起双眼,“如果这不是爱,朕以为,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为爱了。”
拓跋晃吞饮着哽咽,泪水凄然滑落,“下一个又是谁呢?您又得诛杀自己的亲骨肉了。”结局已定,他难逃一死。
拓跋焘缓缓张开双眼,久久望着跌坐在眼前的儿,伸手抹去对方颊边的泪,“朕也爱你。”反手拍了拍微微耸动的肩膀,“走了。”
数日之后,北魏朝廷再次兴起了一场大狱。内侍仇尼道盛、任平城被斩首于闹市,参与营私的东宫官员,不管官职大小,一并处死。理由是仇、任二人不知辅教太修身治国,偏偏教唆其经营庄园,开设店铺,战场贪赃,饱私囊,干得尽是些富家翁的勾当!
池边杏花正艳,拓跋焘斜倚琴案独酌一壶闷酒。隐隐有些伤心:聚货敛财哪里是一国储君该干的事情!四海不靖,教不兴,国家若是亡了,庄园珠宝还会有吗?
唉,又造杀业!一国皇帝,一殿阎王,怎么可能不再杀人呢?
“启禀万岁,南疆战祸未平,上万灾民流入京城,恳请朝廷开仓救济。”小宦官说着话,呈上一封书信。
“信?不是奏表吗?”他还以为是哪位大臣为民请愿呢。
小宦官浅浅一笑,没再说什么,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门外。
拓跋焘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正打算拆信忽听廊上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何人?”放下信,随口问了一句。
“是臣妾。”话音刚落,门旁露出左昭仪娇艳欲滴的香腮。
“哦,是锦娘来了,正好陪朕喝一杯。”命内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