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常觉得自己像一只凶残而狰狞的孤狼,不得不亮出锋利的爪牙向站在明处或是躲在暗处的敌手示威。慢慢的,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利齿,只有断崖上清朗的月光能让他找回短暂的平静。
而眼前的她,就象是他的月光——美丽,却只能遥遥相望……
“呵,”她忽而垂下脸庞,眉心挽起深重的哀伤,“你让我想起过世的恋人。感觉很像,真的很像。”时过境迁,无从宣泄的自责依旧啃食着她的心。
恋人?大概是,情郎。
回想起她昏睡龙榻喊着那个奇怪的名字,或许,正是她逝去的情郎。鹣鹣鲽鲽,鲽鲽鹣鹣,若非鹣鲽情深,又怎会念念不忘?而他碰巧很像她的情郎,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该死,她怎能念着他人?他要了她,她这辈只能是他的奴儿。没错,她的胸口早已打上了他专属的烙印,他不准她再想念从前的男人!
凌厉的目光看穿那淡漠面孔下的忧伤,一腔怒火瞬间化作颓然的挫败:这许是一场永远也打不赢的战役,他拓跋焘注定是个失败者。他可以用强大的皇权僸锢一个女,可他如何僸锢她的心?
“在想什么?”举眉锁定若有所思的眼眸,敏感于他的沉默。
四目相接,心神摇晃,激荡的碰撞顷刻点燃慾望的火光。烛台上如豆的火苗缓缓熄灭,犹如将死的人安然闭上了双眼。浓重的黑暗笼罩着两颗躁动的灵魂,听觉越发敏锐——
剧烈的心跳,急促的喘息,甚至衣衫微弱的抖动……
红晕悄然浮上俏脸,幸而对方看不到她,“佛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抢先开口,沉默的尴尬令人窒息。
良久无语……
忽然,炙热的大掌急迫地覆上秀发柔顺的后脑,错愕之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微张的唇边。没有回答,亦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掌心猛一用力将她按伏在肩头——
这就是他的回答,她还不明白吗?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嗅到一抹似曾相识的淡淡香气,清如水,淡如菊。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颤抖,脑海里充斥着关于席乔政的记忆。
George,真的是你吗?我是萧竹,或许,你已经认不出我了……
轮廓分明的薄唇挑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很庆幸对方没有推开自己。这是不是代表她已心许了他?想起方山下不愉快的初遇,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隐约有些懊悔:作为帝王,他从不懂得压抑;即使错了,他人也没有怨恨的权利。怎奈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敢寄望对方原谅自己?凄然苦笑,抚着她沁香的长发,“落羽,我情愿从未见过你。”
因这一声叹息,忆起席乔政常常在暗夜里从背后抱着装睡的她,念起那首仓央嘉措的情诗。当对方故去之后,铭刻在记忆里的字字句句再一次擦过她忧伤的唇齿: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副肩膀的主人与彼岸的故人怀着同样的心境,疑心那张面具背后真的是她的George。
********************************************************************************
*鹣鲽情深*
鹣:比翼鸟,鲽:比目鱼。
古代有一种鸟叫鹣鲽,雄有左翼,雌有右翼,比翼方能齐飞。比喻感情深厚的夫妇,恩爱逾恒。
*仓央嘉措*
世**喇嘛。仓央嘉措不喜欢被人当神佛一样供养在布达拉宫里,每天从早到晚没完没了的诵经礼佛使他非常厌烦,他就穿上俗人的衣服戴上长长的假发,化名唐桑旺布,溜到拉萨八角街或布达拉宫下的雪村,享受世俗生活的欢乐。他写的许多情诗都反映了他过着活佛和俗人的双重生活。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40节 旧伤隐痛婉拒深情
“好一个免叫生死做相思!”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稀薄的鬓发,一阵酥麻自耳后向全身荡漾开来……
想要离开那副让人堕落的怀抱,脸颊却被脑后的大手固执地压在肩上,“佛狸,不,不要……”仓皇推柜,颤抖,清楚地感觉到覆上她胸口的指掌。
无视她并不坚决的抗拒,两根长指已挑开了前襟,直奔他专属的烙印。
“不要!”紧紧攥住他探索的指掌,生怕暴露那块丑陋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光润的蔻丹掠过嶙峋的疤痕,混乱,气息颤抖,“伤……痛吗?”
猛然挣脱他的怀抱,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不知道该说什么,颤抖的唇擎着羞于启齿的委屈。
“你……恨他吗?”隐约有些胆怯,想要听她亲口证实,期望得到救赎。
“一场噩梦,我已经忘了。”赶忙打断对方的问话。非要揭开伤疤吗?他很介意吧?长吸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在乎起这个男人。她是怎么了?萍水相逢而已。
“落羽?”扬起大掌,在黑暗摸索——尖尖的下巴,滑下脸颊的清泪。拇指温柔地拭去漾出眼窝的温热,暗自哀叹:伤得太重,她不会原谅他吧?
举袖抹了把眼泪,恍然发觉自己哭了出来。毫无缘由的伤感,就因为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轻轻覆上托着她脸颊的大手,陷在浓重的黑暗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问菩萨:世间人秽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该如何对他?菩萨说:那只有忍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佛狸,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莫须有。呃,应该有吧。”祖上累世笃信佛教,他自幼耳熏目染,早年还于姑臧与诸多高僧一起译过经书。即使如今入了道门,依旧很难全盘否定过去的信仰。
“我不信!为什么善良真诚的人都死了,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却都活得逍遥自在?”父亲、席乔政,还有她都成了枉死的冤鬼,而倪凯却活得无比滋润。今世亦是如此,她在阴山的风雪饥寒交迫,险遭凌辱;那骄淫凶残的暴君却端坐在金銮殿上指点天下。天理何在?报应在哪儿?
“天涯沦落,同病相怜。落羽,何人死了?你究竟有何冤屈?或许,我可以帮你。”如果有命活着回京,他一定为她沉冤昭雪。
“我的恋人。”破泣为笑,抹去眼角的泪水,“多谢你的好意,可惜你帮不到我。我不属于这里,早告诉过你,我只是个妖精。”
黑暗,一双大掌猛然捧起她的脸庞,“好吧,妖精!生死有命,死者已矣。然红颜易逝,你不能一辈待在庙里。”心意已定,他要带她回京!虽然无法预料会是怎样的后果,先把她弄回万年再说。
“举目无亲,我还能去哪里?”音色伤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与我回京。”
“不不!不行……”沉默片刻,索性坦白道,“实不相瞒,我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蒙恩人相救藏身在这尼姑庵。回京城无异于自投罗网,或许还会让你跟着受牵连。”
“哪里话?姑娘救命之恩,佛狸无以为报。你我二人同是亡命天涯,休再说什么牵连不牵连。”低沉一笑,似有些局促,“跟我走。落羽,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是说——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死。”脑袋里转动着蝶恋双飞,鸳鸯交颈之类的缠绵画卷,嘴里却唯恐冒出一个虚华不实的字眼。后宫妃嫔无数,而她,只能是他榻下的奴。
他不忌讳她胸口的那块耻辱的伤疤吗?明知道不该轻信,可她还是动了心。雁落羽,你怎能轻易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她甚至都没见过对方藏在面具后的真面目,她就这么答应他了?
可她真的好感动,在黑暗聆听着复活的爱情。心,狂跳不止,怂恿着周身燥热的血脉……
冷静!她要好好想想:
George……
如果她就此答应了对方,算不算背叛了爱情?
是的。这对眼前的他也不公平,她对他的渴望无非来自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靠着那副宽阔的肩膀,脑海里却是故人的面孔。害怕他摘下面具的时候,她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努力疏导着矛盾的情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时辰不早了,天大概亮了。总算熬过了一夜,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上去看看寺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