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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箭射了胸口,好在强弩末矢,只伤到了皮肉。
太医一头雾水,将信将疑。若真被这胡皇的金箭射了胸口还有命活着吗?谁人不知当朝万岁的弓马骑射无人能及。箭伤就箭伤吧!圣上说是刀枪之伤,就按照刀枪之伤诊治。开了些外敷的草药,下了贴补血固元的方递给侍候在帐下的小宦官,俯首叩拜,匆忙退出帐外。
拓跋焘坐在榻边静静凝望着女人紧闭的双眼,掀开被角扫过大片凝固的血迹,暗暗吞了口吐沫,扬声吩咐道,“来人啊,速予朕取些热水来!”
“诺。”身材消瘦的小宦官应声退出帐外。
拇指轻轻抚过女人纠结的眉心,忽听一个稚嫩而柔软的童声在帐外响起,“父皇,听说您带回来个女人!”话音未落,帐帘被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挑起,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探进了御帐。许是关外风沙凛冽,温差较大的原因,女孩的两腮大多挂着两朵嫣红的芙蓉。
“父皇误将藏身草莽的女认作猎物,放箭伤了她。”拓跋焘讲话时正忙着脱去胡袍马袴,起身换上了颇具汉风的便装。玄黑深衣,腰缠玉带,下身一袭穿云龙纹的红裳。脚蹬凤头履,缓缓走出屏风背后温和地解释到,“利箭正正伤到了心口,情急之下只好将她带回营,但愿太医能救她一条性命。”淡淡一笑,对着乖巧的小女儿摆了摆手,“宝音,下去找你的兄弟们玩吧,父皇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绑着大把发辫的小女孩伏身磕了个头,蹦蹦跳跳地出了帐外。拓跋焘站在幽暗的御帐远远望着天真烂漫的幼小身影,缓缓沉下面孔:这小丫头是替她统辖宫的亲娘来此探听消息的吧?刚满十岁就长了不该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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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
蒙语,意为福。
*强弩末矢*
出自《史记·韩安国列传》:“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意思是强弩所发的矢,飞行已达末程。比喻强大的力量已经衰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7节 不该唤出口的名字
容貌清秀的小宦官微弓着腰将铸铭“皇魏万岁”、“皇祚永延”的铜盆端进屏风背后。帝手握素白蚕丝汗巾,深敛眉心不耐烦地低咒,“宗爱,传朕口谕,命太医速将外用药贴送来御帐!这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他全家陪葬!”
“遵旨!”小宦官战战兢兢地退出屏风之外,一路小跑出了帐门。
老宦官与之擦肩而过,疾步入帐躬身通报,“陛下,今日围猎,贺浑拔得头筹。猎获三獐,五鹿,两狐,锦鸡一十五,野兔一十五。”
拓跋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头擦拭着女人肩头干涸的血迹,随口说到:“传旨重赏贺浑!赏金百两,战马五十匹。外加三十名奴隶。”
候在帐外的“黑脸凶神”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神色鲁莽,大大咧咧地插进话来,“臣谢陛下圣恩!贺浑别无他求,恳请陛下赐给臣一个女人!”
帝隐在屏风背后,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线,“但说无妨,看上了谁家的女儿?”
伏跪于地的“金刚”猛一抱拳,抬起黝黑而狰狞的面孔坦言道,“臣样貌丑陋,又瞎了一只眼,族内谁家的女儿也看不上我。全凭陛下为臣做主!只要是个女人,会生孩就行!”说罢,微微欠身,满怀憧憬向朦朦胧胧的屏风内张望,“听说陛下捡回来个女人。可否——”
“放肆!”伏身病榻前的拓跋焘猛然转身,厉声呵斥。忽而一怔,顿觉失态,强压怒火改了口,“卿乃大魏第一勇士自当娶我鲜卑女为妻,怎能草草纳一汉女?”该死!这算什么见鬼的理由?谁人不知,他拓跋鲜卑直至本朝已汉化一百七十余载,娶汉女为妻原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拓跋焘本人的母亲是汉女,自己后宫的妃嫔大多也是汉女。不过是个搪塞的借口,不想这个头大无脑的匹夫窥测他的东西。
广袖一甩,被血渍渲染的汗巾啪的一声落进水盆,泛着腥味的绛红在荡漾的水面下晕染开来。帝长吸一口气,举步走出屏风,望着伏首称罪的莽撞匹夫低声安慰道,“起来吧,朕会尽快为你物色一门亲事。还不速速下去领赏?”
贺浑匆匆离去,拓跋焘依旧难以疏解心的郁闷,将森冷的目光移向侍候在一旁的老宦官,“常侍,传旨!谁人再敢于营妄论此女定斩不设!”
话音未落,去了多时的太医手捧草药罐一路跌跌撞撞冲进御帐,“臣配制草药耽搁多时,罪该万死!望陛下恕罪!”来不及多想直奔榻前屏风,顿觉一只大手从背后提起他的衣领。霎时魂飞魄散,分明望见天眼浓重的血腥……
“混账!放下药罐——滚出去!”拓跋焘隐约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对方想干嘛?
找死?
一把夺过御医手的药罐和白纱,猛一用力将龙爪下瑟瑟发抖的身丢出了一丈开外。脸色阴沉,疾步走入屏风。掀起狐裘,将泛着三七特殊清香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一侧花苞上血渍粘腻的伤口,扯来白纱绕过一侧香肩细细捆绑包扎。
自责,疼惜,愤恨,得意……百感交集!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就像是被打上了烙印的战马,专属于他的印记!幻想着火红的烙铁,狭小的囚笼,烈马挣扎的扭动,不安的眼睛,剧烈的抽搐,凄厉的嘶鸣……
暮色苍茫,矗立在连绵山峦上的烽火台暗如剪影,被西沉的落日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大营里升起袅袅炊烟,烤肉的香味随着微凉的晚风弥漫在衰草飘摇的旷野……
合衣侧卧在沉睡的佳人身边,随意蜷起一条腿,然把玩着女人纤如无骨的小手。灌下一剂汤药之后,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血色,冰冷的指尖逐渐恢复了柔软与温热。几次睁开了眼睛,一晃又闭上了……
“陛下,该用晚膳了。”忽听老宦官温柔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告知诸位臣僚各自用膳吧,就说朕睡着。”全无食欲,不舍眼下的惬意安宁。
常侍走后,御帐内恢复了寂静,小宦官宗爱轻手轻脚地掌起了灯,温暖的火苗在宝塔似的青釉灯盏上幽幽闪烁,女人暗淡的唇微微动了动。
“落羽?落羽……醒醒……”音色沙哑而温存,焦虑的面庞凑近柔声呓语的女人。
“好痛……George……George……带我走……不要丢下我……”睡梦的身影飘然远去,急切地伸出双手却始终抓不住。云烟重重,遮蔽了凄迷泪眼。赫然惊醒,迷惑于视线里那双不逊却熟悉的眼睛,“George!”像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死死拽住对方的衣领,“不要丢下我!”四目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视域放大,男人脸上浓重的阴影遮蔽了似曾相识的眼眸。
他骄傲地扬起森冷的面孔,烛光忽明忽暗,下颌央那道印儿愈显深刻。刀剑般锐利的目光急欲将她碎尸万段,凝固地唇没有一丝波动,窒息的沉默,牙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贱奴!”哗啦一声掀起狐裘,一把抱起女人剧烈颤抖的身体气急败坏地冲向帐外。
她躺在天榻上居然唤着他人的名字?
辜负皇恩,罪同欺君!
这女人不配承受他的恩宠,只配被那些醉酒成狂的男人们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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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魏万岁,皇祚永延*
原出自大同四北魏皇城遗址出土的瓦当。
*青釉灯盏*
南北朝时期陶器仍占主导,瓷器制造业有了长足的发展,多为褐胎青釉,白瓷堪称稀有。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8节 帝王弃妇一生为奴
帝不堪其辱,龙颜震怒。
抱起御塌上的女人阔步冲出了御帐。萧竹——也就是如今的雁落羽料定自己会被丢进“狼群”一时间失魂落魄,下意识地抱紧男人的脖,扬起惶恐的眸,目光隐隐透出几分无奈的乞求。
心意已定,他不会妥协!
脚步停顿了片刻,怒冲冲地将怀里一糸不挂的女凌空抛出,虚弱而单薄的身重重跌落,仆倒在两人合抱的大槐树下。
该死!他还是妥协了。他本该将她扔进篝火边纵情狂饮的“狼群”,而现在她却躺在距离御帐不足两丈远的地方。
满心郁闷地喘着粗气,耳边忽然响起孩天真的争执。老槐树粗壮而嶙峋的主干挡住了自己的一双小儿女。追逐嬉戏的孩已然注意到了眼下发生的事情,久久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自己。七八岁的小儿忽而蛮横地抢过姐姐手刚刚剥下来的整张狐皮,转身丢给了大树下未着寸缕的女人。
落羽接住从天而降的兽皮,赶忙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