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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朕肃清皇族乱党,朝政局动荡……体谅朕,朕实在是无力分身,亦无暇兼顾立妃之事。”
“你害怕什么人会针对我?”
“总之,危机四伏……”拓跋丕,尤其是赫连图娅的死可能会激怒皇后。而她本身的信仰可能会干涉到愤恨胡神的崔老头。那日被夹带出宫,她已经成为他肃清太一党的导火索;被处死的拓跋辰,薛辨等,哪个在这宫闱之没有裙带关系?
一路晃晃,回到伽蓝寺已经是傍晚时分。地宫里光线黯淡,未曾点燃的灯烛占了大半。
“怎么不掌灯?这乌气麻黑的!”拓跋焘极其不爽地瞥了眼侍候在一旁的婢女。
“是我的意思。锦榻四下都是灯烛,总觉得自己躺在那儿像敬奉神明的祭品。”雁落羽赶忙解释,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米诺牛的故事。
“确是祭品,专门用来供奉朕的牺牲。”冷不防将她横抱在胸口,轻轻放在铺着软缎裘绒的榻上,动作轻得仿佛在搁置一件轻薄易碎的名贵瓷器。身骤然一倾,几乎碰到她的鼻尖,戛然停住,邪魅的浅笑瞬间化作粗重的鼻息,“身——不碍事了?”
“不要……”扬手推挡,即刻体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想朕留在这儿过夜吗?”嗓音沙哑,极尽诱惑。
“你是说,你今晚不走了?”坦白的说,她舍不得,恨不能一辈都有他在身边陪着。
“咳,总该有点事情可做。”想她,那个那个——才是最完美的表达。
“要是没事可做,你就走了?”一缕怨恨汇聚在心头,“那就请便吧,回到宫里有的是事情可做。”
扫兴,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前额,“朕想你才来,明白?你若不想要,朕亦不会逼你。”
“不是不想要,是要不起。我不愿意去抢属于别人的东西。”
脸色当下一沉,“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正题。朕从不属于哪个人,只属于自己。朕可以选择,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抓住机会曲解他话里的意思,“好吧,那就做个选择——我,还是她?”务必的抉择,算是摊牌吧。
“非要选择吗?为什么非得逼朕?”作为天,他完全有二者兼顾的能力。
“刀架在脖上的时候,先要问清你的立场,以免到头来死得太荒唐。”
“什么?你是说,她……有心害你?”眼寒光一闪,骤然攒起眉宇。
“还记得那包药粉吗?把它放在我窗下的是个跛脚的女人……”她原不想去伤人,无奈对方先伤了她。弱肉强食,这个天下从来就是这个样。别人变成尸体,总好过自己躺在那里。自私吗?无奈,我们生活在人类群落里,神性原本是“妄”——虚无飘渺的东西。
帝王闭目轻叹,沉默良久,幽幽吐出几个字,“明白了……朕明白了……”缓缓张开双眼,紧紧攥着女人微凉的小手,“没人可以伤害朕的奴儿。“
欢儿啊,真的是这样吗?好容易脱离了苦海,却依然不思悔改,你太让朕失望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64章 霸王重情金纽泄密
压抑了期待的激荡,只是将牵肠挂肚的女紧紧裹在怀里。因为贪心,男人常常不愿抉择,而抉择原来很轻易……
温热的大手翼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奴儿,朕该怎么做,你才肯对朕笑一笑?”不欲见她刻着淡淡忧伤的眉心,他不忍,原以为自己是个心如铁石的男人。
“也许——我不该透露那个秘密。”苏醒的良心,让雁落羽隐约开始后悔,“我不想看到你去伤害谁,更不想变成利用萨克提作孽的卡莉。一个女人不愿露出妖孽般的嘴脸才会以最纯真的心乞求唯一。”
“遗憾的是占有你的男人是个皇帝。”
“皇帝就不能有爱情了吗?不是唯一就没有爱情可言。”
“朕总说:是神,就不能有凡人的感情。”
推开他的手,徐徐坐起身,望向柜阁上陈设的书卷,“我在书里看到有个男人,他叫项羽。他是神,也有爱情。”
“有美人名虞,常幸从。”念着记忆里太史公的笔墨,起身将她连锦被一起裹进怀里,“骏马名骓,常骑之……落羽,你不觉得那个故事太悲情了吗?有时朕在想,因为美人去了,霸王才不肯渡江。一个柔弱的女人陪着他征战天下,他还能用什么报答她?”
转头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细细感受着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希望朕同项羽一样吗?”
肯定地点了点头,“有时候会胡思乱想。我相信他是战神转世。”
“呵,呵呵……”她不会明白他的苦笑,战神终究要重返天界,只有刘邦那样的酒色之徒才能雄霸天下。一个重情重义的王者,注定只是太史公笔下的昙花一现,而人间只能被“贪婪”统治。
“你笑什么?”昏暗的烛光下,那张本就狰狞的脸不免让人觉得恐怖。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朕打算留下来多陪你几日。”
圣驾连日未归,那只赤金纽扣却已辗转到了赫连皇后手里。正所谓“善恶皆是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母后,这扣是前日花重金从市井间买来的。除了父亲,怕是没人敢用这团龙的样式。”讲话的正是公主宝音。
“问清来由了吗?这扣又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古玩行的老板说,送扣来的人仿佛是一名山野樵夫。他打眼一看像是宫里的东西,收了却不敢卖,直接送到了那个白痴兮兮的拓跋余府上。”
皇后柳眉一攒,沉声呵斥,“那是你皇弟,不可无礼!你是怎么当人家姐姐的?”
“那家伙向来就是云里雾里,这么大的事都不晓得来禀报母后。”
“那樵夫找到了吗?可有问过话?”
“怕是没有,别指望那白痴会长这个心眼!”一说起拓跋余就像斗架的公鸡一样红了眼。
“那还不快去找?事不宜迟。自从那个狐狸精在宫里消失了,你父皇出宫的次数就越发频繁,哀家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粉指捻着扣,若有所思,“这事儿你不要插手,设法把这扣送到高嫔手里。”她料定,有人比她更热衷于弄清万岁的行迹。
就这样,一枚金纽经过服侍公主的小丫头到了世嫡皇孙拓跋浚手里,“这是谁的纽?”这么一咋呼,几个伴读的半大孩都围了上来。
“师傅说,天底下的每一件事物都由礼制而定。看起来仿佛很尊贵的样。”众人跟着附和,“是是是。”
“许是父亲的。”拓跋浚当即想起了连日来忧思成疾的父亲。印象里父亲还从未这么憔悴过,私下里听说是因为惹恼了皇祖父。
奉旨伴读的冯婉儿忽然插进话来,“主,奴婢见过这扣,是万岁爷爷的。”脑海里回放着这辈唯一一次见驾的情景。
“是吗?奇怪,怎么到了我的书案上?”
“许是什么人拾到的,有意让皇孙转呈也说不定。”来自公主身边的小丫头借机在一旁帮衬。
“那就快给皇祖父送去吧。婉儿,皇祖父喜欢你,由你去送最合适。”
“喏,奴婢明白主的意思。”
冯婉儿捧着纽扣在内院里转了半大圈,终于从内侍的口得知万岁几日前出了宫。这么尊贵的东西总不能再带回去,万一弄丢了谁也吃罪不起。思来想去忽然想起往日一起在厨下当差的那个欢儿姐姐。欣然一笑,蹦蹦跳跳地朝高嫔的住处跑去……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65章 泣血还情轮回始末
在伽蓝寺一连耽搁了十几日,拓跋焘终于带着数十名亲军驰进了万寿宫门。没有照往常那样奔赴高欢儿的住处,独自一人闷在安乐殿里。
午后的熏风徐徐晃动着轻纱,昏昏欲睡。宗爱疾步进了门,下意识地瞄了眼立在御案一侧的贾周,拂尘一捋,躬身禀报,“启禀万岁,高娘娘求见。”
“不见。”帝王轮廓分明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前朝的竹简。因那奴儿的一席话,忽然间对楚汉之争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翻遍古籍,想证明这段凄美的故事切实可信。
宗爱没再多言,应声退出殿外,须臾又折了回来,“万岁,高娘娘回去了。说,有人拾到了万岁的纽。”说着话,将那道明晃晃的团龙金纽呈上御览。
拓跋焘接过先他一步回了宫的纽扣,缓缓合上竹简,心密布着愤懑的阴云: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恐吓他吗?告诉他,她神通广大,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了她?
她已得知了落羽的藏身之处吗?见鬼!那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遗憾的是,拓跋焘尚未来得及采取行动,本就破败的伽蓝寺便经历了又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宿卫与婢女的鲜血染红了清晨的朝霞,残垣断壁一夜之间彻底化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