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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焘寻着女人的目光,心里多少带着些歉意,“朕会厚葬他,抚恤他家里的妻儿老小。”
大受刺激,扬起尖尖的下巴质问道:“告诉我,用什么能抚恤一个失去丈夫的妻?用什么能抚平孩失去父亲的伤痛?用什么能安慰死了儿的老人?佛狸,我知道你是好心救我,而我无法压抑心底的罪恶感。”
“不必过于伤心,朕可以补偿。壮士以身护主而亡,朕令其封妻荫,光耀门庭。”
“一纸虚名,有什么用?”好好一个人,轻易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何为虚名?他这样的小人物终其一生都幻想着出人头地。即使活到寿终正寝也难得光宗耀祖的机会,更别说荫庇后人了。”
“你不要这么冷酷好不好?他就要死了!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
“孟说:舍生而取义。以身护主是大忠大勇大义之举,这比庸庸碌碌地活下去更有意义。”
“什么仁义礼智信,尽是你们这些统治者编出来糊弄人的!”
“你也知道有‘仁义礼智信’。所谓信,即使信仰。就像你敬奉沙门胡神一样。作为庶民,信仰国之明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怀疑三纲五常,正因为你不信天地间有浩然正气。”
“正气是什么?你说什么是正气,什么就是正气!就像小布什一样,成天嚷嚷着反恐,依我看他自己才是最大的恐怖主义。有他在那边‘反恐’,世界就没有一天安定!无奈,SA的广大民众信仰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君。”
“并非信仰国君,是信仰自己的国家在明主的统治下会日益强大。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名君主是谁,但朕相信他运用这样的策略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最大最长远地利于他的国家,民众才会奉行。民心即天意,这便是所谓的浩然正气。身为帝王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民众终将推翻他。”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远的政治觉悟,作为一名卑微的草民,最简单的想法就是活下去。活着是我最真实最直接的欲望。”
“朕满足了你的欲望,所以,你活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活着?”扫过断了气的男人。
“相比之下,朕更希望你活着。朕需要你,也就是大魏国需要你。没了你,天可能因为悲痛欲绝而懈怠国政,那对天下万民没有一点好处。”
“说来说去,天下万民起早贪黑,豁出性命,都在替你一个人卖命。”
“为朕,也为自己。这便是沙门信奉的:利己利他,悲智合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为别人卖命的,那个就被叫做谋反。”
“我也打算谋反。绝对不为你活着,全心全意为自己卖命。”
“你一个女流之辈,打算做皇帝吗?”
“女人就不能当皇帝了?唐朝的武则天不也是个女的。”
“唐朝?”一头雾水,夏商周至今貌似没听说过这个朝代。
“呃……唐,大概比魏还要晚一点?或许还得再过个一百几十年?”历史知识匮乏,心里不太确定。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拓拔焘浓眉骤敛,厉声呵斥:“混账!你是说我大魏国不出百年就会灭亡?”
有些委屈,惶恐地拍了拍胸口,“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一个王朝由盛而衰直到灭亡是早晚的事,就像是人就必死一样。佛法尚有灭尽时,缘分亦有始有终,天下万事万物哪有无穷无尽的道理?大男人幻想事业永昌,就像小女孩幻想真爱永恒一样,可见男人的智商也不比女人高明。”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42章 禁院妒恨王府阴谋
“住口!一个卑贱的女奴,有什么资格议论男人,评价君父?”拓拔焘狠狠白了义正言辞的混账女人一眼,“懒得跟你计较。这里人多眼杂,快走!”
“去哪里?”被对方拖着一只手,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后。
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回宫!”心里并非如此打算,还是忍不住要恐吓她一下。
“那——好吧。”方才差点送了命,“小徒弟”难得的乖巧。
“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朕没听错吧?”嘲讽,邪里邪气地瞄了眼女人低垂的脸。
“不想回去,可……说不过去嘛!”自知理亏,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朕比那夹枪带棒的佛像慈悲,懒得跟你计较。”淡然摇了摇头,“走,先回客栈吧。”
“真的不用回那‘笼’里吗?太阳打夜里出来了?”学着对方的口气,将信将疑地眨巴着盛满惊喜的大眼睛。
“君无戏言。”
“那刚才的事——”
“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群沙门秃驴是冲着你,并非打算袭驾。”牵着冰凉而柔软的小手穿过渐渐平复的人群,信步进了客栈,“苦命的娃儿,你又惹着哪路神仙了?”
“惹着你了……”万恶淫为首——她倒霉就倒霉在独得了这“万女之夫”的宠幸。眼红嫉妒的人儿一帮一帮的。
帝转头张望,驻足良久,将小女人的话意会了大半,“你以为,何人在幕后指使?”
“我怎么知道?树敌太多,园里一大片开败了的花儿就剩下刺儿了。”无奈,隐晦地抱怨。
“你应该知道,只是不愿直说,对朕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其实,朕心里也猜到了几分。”高昂起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举步上了楼。
落羽抢先一步,推开掩蔽的房门,“说说,你以为是谁?”转身迎向淡漠的狼眼,“我预感这个人应该不是佛教徒。”
“怎么说?”
“作为佛教徒,对方应该不会在‘行像’的盛大集会,弥勒的法坛前大开杀戒,辱没佛门的形象。”
亲昵地点了点她的前额,“个人偏见!”私密独处,心情不由放松了许多,“如果你阻碍了佛的脚步,就会惹得众位伽蓝菩萨怪罪。刀砍斧砸也是情理之的事情。”
“我哪有?”脑不转弯,并不明白对方话里隐晦的深意。
如果他猜得不错,方才那场风波大概是宫闱争斗的结果。能提起屠刀为难女人,除了嫉妒还有什么?凶手也许如他一般,是那种不再需要观瞻佛像的佛徒,那座龛常在心里,心灯不灭……
乐平王拓拔丕终日郁郁寡欢,一大清早独坐在王府厅,门外忽然有人来报,“王爷,王爷——”屏退左右,伏在主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宫里传出消息,一大早入宫拜谒的王王孙都被拦在了寝宫门外,万岁闭关升仙了……”
“不在宫里?”暗淡的眼光乍然一亮,瘦削的脸庞随之震动了几下。
“小的不清楚。”
“赫连……怎么说,没有消息吗?”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哪怕是铤而走险放手一搏也该找机会通知他。
“什么都没说。”
“该死!”啪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茶盏,愤愤地咒骂道,“婊 无情,老到了走背字的时候,就像躲灾一样。”
另一名小厮疾步冲到门外,鬼鬼祟祟地朝厅堂里招了招手,“王爷,王爷,有急报!”
“近前来!”长叹一口闷气,缓缓站起身,“何事慌慌张张?”
“这……”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探。
“但说无妨。”
“方才集市上出了大事。行像的队伍里杀出几名和尚……”
“刺驾?”前后联想,深信他那皇帝哥哥出了宫门,藏身陋巷。
“正是。”并不知道那夺命利刃针对的是雁落羽。当街刺杀非同小可,谁会专门针对个女的?
“结果如何?有人受伤吗?”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如果拓拔焘死了,他须在第一时间占先起兵。
“死了个过路的。‘他人’——有众侍卫护着。”
“唉!”闭目哀叹,“天不佑我。”
“王爷莫悲,小的探到那对私下偷欢的人儿并未回宫,住进了佛庙街口的广升客栈。”
“哦?”大喜于色,仿佛喝了鹿血一样振奋,“本王翻身的机会到了……成者王侯败者贼,事关生死存亡,胜败在此一举了!”
魏宫旧制,子贵母死 第243章 仁者痴心女儿多情
时近正午,大街上闹红火的人群渐渐散去。雁落羽扒在窗口,眼看着沿街的商铺开了张,用镌刻着吉祥祝福的“新桃”换下了“旧符”。
三五成群的秃小在街道上玩耍,从细碎的炮灰里翻找着未曾炸裂的鞭炮,时而用手里燃着的半截土香点燃,扔向来来往往的路人脚下。随即顽皮地吐一吐舌头,一溜烟地逃进了深巷……
“徒儿,还有没有胆量到集市上闲逛?”拓拔焘盘坐在榻边的筵席上抱着加了香片的碳盆,一脸嘲讽的坏笑。
“那得问你还有胆量带我出去吗?”雁落羽满心挫败,靠在窗口百无聊赖地搅动着衣襟。
帝王轰的一声站起身,微微提起嘴角,换了一脸浑浊的表情,“不怕死的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