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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研究。”人们觉得大夯说得在理。
事后,村委会研究了一次,也没研究出个道道儿来,机井和扬水站也没分下去,机井也没开起来……
现在,石大夯看着社员们用扁担挑水,心里难受极了。他感到内疚,后悔自己辞职,抱怨正忙不该毛毛草草把地分了。现在机井停着,扬水站也开不起来,让社员们担水浇地,这三十年的革命岂不白干了?他觉着这事该管,就凭一个老党员,也该为社员们想办法,负责任。
晚上,韩正忙跟爹狠狠吵了一架,“你净干只顾脑袋不顾屁股的事!偷着用机井浇咱家的地本来就不对,还耍什么威风!”
“我说的是实情,你不是我儿子吗?”
韩正忙见他不讲理,无奈地说:“浇地告诉我,不能随便用机井。”
“我要事先告诉你,咱那地还能浇成吗?”韩天寿拿着不是当理说,“节气不等人,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哩。”
“你损人利己,社员们能没意见吗?”
“现在单干了,谁管谁呢,还是各顾各吧。”
“你这不是在端我得下巴颏吗?还怎么说别人!”
韩天寿见儿子教训他,骂道:“你接这个支书兴许是大夯绾的圈套哩。他见地都分了,集体垮了,干部没油水可捞了,就辞职不干了。当干部是个费劲不讨好的差使,你傻小子却像捡了个宝贝。依我看,赶紧把这支书辞了,好好种咱这几亩地。”
韩正忙知道,爹和大夯矛盾深,就是因为特别看重权。他经常对自己贯输:“历史上哪朝哪代不争权?为了争权夺势,父子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残杀的事不计其数,林彪为了夺权还想谋杀毛主席哩。你小子长大了,要能当官儿,我这后半辈子就有福享了。”他盼着正忙当官,不料这小子和他不一个心眼儿,爷儿俩经常吵。对此,他大伤脑筋,曾失望地对正忙感叹:“逆子,朽木不可雕也!”正忙进城走了,他安生了两年,没想又回来了,还当了支书。按说他应该高兴,可现在大包干了,干部操心费力却没什么便宜,这不成傻小子了吗?这小子却像吃蜜似的干着还挺上心,黑夜白日在外面跑。浇地这事,他没想到儿子会胳膊肘往外扭,能不生气吗?
正忙当然不听爹的。他说:“这是工作,不能儿戏。”
韩天寿一生气拍屁股要走。正忙叫住他:“爹,群众对你偷浇地意见这么大,你得想办法平息呀。”
韩天寿一看儿子揪着自己不放,脸就阴沉下来:“你让我怎么办?”
“一是给村里交水费,二是向群众做检讨。”
“混账!”韩天寿暴跳如雷,“你叫我检讨?你这当支书的脸往哪搁!”
“知错改错,这不丢人。”
韩天寿挨了噎,瞪了正忙一眼:“要检讨你去,反正我不去。”
当爹的屙了屎,儿子还要给爹擦屁股。正忙没办法,只好在社员代表会上作了检讨。不仅给村里交了八元水费,还给韩六子赔了十块钱的损失费,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了。
正忙的做法受到社员们夸奖,都伸出大拇指说:“正忙跟他爹不一样。这孩子正派说理儿,是块好料。”
为了管好机井和扬水站,他们根据外地的经验,成立了农田水利服务公司,实行有偿服务。想承包投标,村民评议。不管谁承包,都要做到“两个保证”:一是保证为社员服好务,二是保证按时向大队交承包费。社员都说这办法好。
投标评议的结果,小不点儿中了标。他原来就是大队的机手,对管理机井有经验,是个心灵手巧的小伙子,大伙儿都拥护。这样,正忙就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了。
石大夯辞职后,曾发誓对村里的事概不过问,啥也不管,决心装聋装瞎装哑巴,他却做不到。
自从成立了农田水利服务公司,机井和扬水站有人管了,几辆拖拉机也折价拍卖了。石大夯对农业上的事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牵挂那几个厂子,特别是淀粉厂。这个厂建起来不容易,产品打开销路更难。大包干刚开始,不少人嚷着要分这厂子。别的村确实有分了的,几户分一台机器,厂房拆了分檩条、椽子和砖头。大夯想,这个办法万万使不得。东堤下村这几个厂子虽然没分,也停了下来。当时刚分地,又赶上种麦子,厂里就放了几天假。这一放假,人就收不回来了,都在忙自家的地,哪还有工夫到厂里上班!至今厂子还在关门停产。现在麦子种上了,地里活不多了,这几个厂子也该摆到议事日程了。
石大夯在家坐不住了,不能再装聋装瞎装哑巴了。光淀粉厂固定资产就四五十万元,是一份不小的集体家业,也是村里的一棵摇钱树。当年建厂贷的那十万元,两年就还清了。现在一年能收入二十万元,怎么能老让它停着!想当年,他为办这个厂跑东跑西,操过不少心,出过不少力,还流过血。难道这心血就白费了吗?
凭着一个共产党员的良心,凭着一个老干部的责任,他到大队部去找韩正忙,一见面劈头就问:“这几个厂子你打算怎么办?”
正忙见老支书来了,恭恭敬敬地把他让到屋里坐下,然后给他拿出烟来点着。他说:“我正为这事挠头呢,你说怎么办?”
石大夯笑骂道:“你小子甭打探我的口气,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厂子不能分!”
韩正忙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他想把这几个厂子像其它村一样,都把机器设备卖了,把厂房拆了,按人头分下去。老支书却不同意这么做。他随口问:“不分怎么办呢?
石大夯胸有成竹地说:“包啊。”
“包?”韩正忙大惑不解地问。
“包整个厂子。”石大夯把这几天的想法,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厂子还是集体的,承包给一个人或几个人经营管理,谁包向大队交承包费。”
“办厂子比种地可复杂多了。不仅有生产管理问题,还有技术问题,更难的是销路,没两下子谁敢包呀!”
“不能因为难就扔下不管吧?”
“那按什么包呢?”
“依我看,上缴集体的承包费不能少于前三年利润的平均数。”
正忙掐着手指头认真算起来,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说的这承包数太高了。就拿淀粉厂来说吧,前三年利润的平均数是九万二,要叫一户交这么多,恐怕没人敢包。我看一年能给大队交个三五万就不错了。”
石大夯笑着说:“你甭隔着门缝看人,咱村能人不少。弄好这厂子,比种地来钱快多了,兴许抢着包哩。”
“不见得。”正忙依然没有信心。
“我看不妨走一下群众路线。你们支部讨论一下,定个条条贴出去,在大喇叭里喊几天,来它个竞争承包。”
正忙采纳了老支书的意见。承包办法往外一贴,大喇叭一喊,这事一下子成了全村的议论中心。
过了半月,面粉加工厂、风筒厂和砖窑有几个报名承包的。这三摊儿企业小,管理简单,上缴承包费也低,人们不怵头。报名包淀粉厂的却是瞎子踢毽——一个没有。正忙发愁了,这是村里的摇钱树,没人包怎么行!他又去找老支书。
石大夯听着韩正忙的汇报,嘴上的烟袋就没离开。他想用这浓烈的叶子烟刺激一下大脑,想出拯救淀粉厂的办法。他把全村的能人捋了一遍,猛地把烟袋锅子在鞋上一磕,说:“我跟晚来他们商量商量去。”
石大夯回家说了淀粉厂承包的事,三个儿女你瞅我,我看你,谁也不言声。大夯说:“这厂子要没人包,就得把机器设备卖了,把厂房拆了。咱能眼瞅着这棵摇钱树毀了吗?我想包,但我老了,心力达不到了,你们出头包下来吧。”口气里带头恳求。
晚来小两口在想,晚霞和晚立根本没想这事,被爹说得一头雾水。
大夯问晚来:“你承包怎么样?”
“我包?”晚来连连摇头,“爹,虽然从一开始我就跟你管这个厂子,但掌舵的是你,让我包可没这胆量。”
晚霞撺掇说:“哥,你一直跟爹管着这个厂子,又懂得市场,我看行。再说,还有嫂子这个大帮手呢。”
秋荷说:“我可什么也不懂。”
晚立也说:“哥,全村就你有包的能力了。”
晚来瞪了晚立一眼:“你别忽悠我了。”
石大夯说:“晚来,办好这个厂子确实不容易,但我看你行。没有经验可以学,我也可以帮你嘛。”
晚霞也说:“我也帮你。”
晚来见爹和妹子都要帮他干,便有了信心。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