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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安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二叔过奖了。”
大夯说:“平安,快给二叔说说你对咱村发展企业的想法。”
正忙生怕平安说起造纸厂污染的事,赶紧插嘴说:“刚才我给二叔汇报了造纸厂和淀粉厂的情况,眼下存在的问题主要是生产规模小,技术含量低,竞争能力差,效益越来越低。希望二叔对这两个企业大力支持。二叔还说支持你和歌今搞大棚蔬菜呢。”
丁步云并没有理会正忙的意见,对平安说:“说说你的想法。”
“二叔,我涉世不深,知识浅薄,如有考虑不周之处,请多加指教。”
“咱们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快说吧。”
平安这才谈起自己的想法。他说,“就中国目前的形势来说,农村要发展,农民要富裕,光靠传统农业不行。要搞商品农业,发展农村工业,一定要从农村实际出发,扬长避短,要在农产品深加工上动脑筋,下功夫。”
丁步云认真听着,不住地点头。
这时,院里闯进一伙子人,呼儿喊叫的。晚霞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迎出来。她见人们拿着几棵枯萎的玉米,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赶紧上前拦住:“你们这是干什么?”
领头的柱子大声问:“正忙在这里吗?”
晚霞制止说:“别在这里大声喊叫,屋里有客人。”
“你把支书叫出来,我们有话说。”
正忙不知出了啥事,赶紧出来看。人们围上去,质问他:“我们的玉米都死了,你说怎么办?”
“这与村委会有关系吗?”韩正忙知道怎么回事;却故意回避矛盾。
“造纸厂的污水从俺地边过,把玉米都呛死了。”
正忙不耐烦地说:“不就几棵玉米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嚷嚷啥呀!”
“那几块玉米肯定减产了。”
“我赔你们不就得了。”韩正忙说得很轻松。
“那边的地都一片一片地不长苗了,我要求调地。”有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正忙说:“赔偿你们损失得了,调什么地啊!”
“那地根本没法种了,不调怎么办?”
院子里在大声争吵,屋里人在仄耳静听。歌今用眼神示意李平安,机会来了。李平安点头会意。
老支书觉着这样吵下去不解决问题,让丁步云听去更糟糕,就出来对那几个村民说:“大家先回去,你们反映的问题支部会重视的,不会叫你们吃亏。”
几个村民嘟嘟嚷嚷地走了,韩正忙回到饭桌上。丁步云问他:“刚才外面嚷嚷什么呢?”
正忙支支吾吾地说:“有几个村民对村里办企业不理解……”
丁步云见他在掩饰,打断他的话说:“是说造纸厂的污染吧?这个问题要重视,必须解决。否则,会严重影响农业的发展。”
石大夯怕丁步云扫兴,也怕正忙尴尬,就想把话题引开。他对平安说:“你接着汇报吧。”
李平安说:“我想以淀粉厂为基础,开发淀粉糖。”
丁步云满意地点头说:“淀粉糖确实前景广阔。”
“你不是开始研究高能饲料开发了吗?”大夯有意提醒他。
李平安说:“高能饲料开发,我在农大时就开始研究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目前还是先上淀粉糖吧。”
当李平安汇报完淀粉糖项目的规模、投资及效益等情况,丁步云马上表态:“这是个好项目。”
石晚来接腔说:“只是资金缺口太大了。”
“只要有好项目,投资再多,也能收回来。”丁步云对这项目信心十足。
韩正忙高兴地问丁步云:“这么说,二叔同意了?”
“资金我可以支持你们。”丁步云说,“我早就想为家乡效力,平安又提出了这么好的项目,肯定会赚大钱的。”
众人鼓掌。大夯高兴地对丁步云说:“看来你实力不小啊!有你的支持,咱们村的企业会上一个大台阶,你给咱村立了一功。”说着,挑了一块红瓤山药递给丁步云,“这是我对你的奖赏!”
众人哄笑。丁步云接过那红瓤山药,说:“这时候的山药比蜜罐还甜。”说着,吸溜了一口。
石晚来又给丁步云盛了一碗绿豆稀饭,他说:“我已经吃饱了。”
“多喝绿豆稀饭解渴。”
丁步云笑着说:“没想到咱们的孩子这么有出息,我高兴极了。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平安皱着眉头思忖片刻,瞅了正忙一眼,说:“刚才外面嚷嚷大家已经听到了,这是造纸厂污染造成的。我们要生产绿色食品,污染问题必须解决。”
人们的眼神一下子集中在韩正忙脸上,弄得他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污染问题我不是不想解决,可咱治不起啊!”
“造纸厂治理排污需要多少钱?”丁步云问。
“一百万左右吧。”韩正忙张口就来。
“要是花这么多钱治理,不如把它停下来。”李平安直率地亮明自己的态度,“用这么多钱治污不划算,不如把它停了。”
丁步云在默默盘算着,不住地点着头。
“我不同意!”韩正忙变脸变色地站起来,“这是咱们村的一棵摇钱树啊!咱们这里是产麦区,有的是麦秸,很适合咱们村生产啊。如果把它停下来,不仅白白扔掉近百万的投资,还会造成一百多人下岗失业,村民们也不干呀!”
“食品必须强调绿色,绝对不能污染。”丁步云说,“平安的建议我支持,请村政府认真考虑。”
石大夯怕正忙和平安顶起牛来,接腔说:“这事让党支部和村委会研究去吧。咱们快吃饭,让步云休息一会儿。”才不议论这事了。
饭后,正忙、晚来把丁步云送回住处。正忙回来找到平安算账,气愤地说:“在这样的场合,你提出造纸厂污染,这不是故意出我的丑吗?”
“正忙,村民已经找上门来了,玉米已经有死的了,污染问题不能不解决了!”平安的话语里透着焦急。
“平安,别以为丁先生支持你上淀粉糖,我就会就放弃造纸厂,这是我的心血啊!”
“我知道你花了不少心血,也知道这个厂为村民带来了利益。但是,绝不能为眼前这点利益,而忽视对环境的保护……”
“平安,既然明白就不要跟我作对了。”
“我是为全村人着想,怎么是跟你作对呢。”
“你不要再显摆你的高见了,为村里和村民们想想吧。”
“淀粉糖的效益要比造纸高好几倍呢。”
“淀粉糖能不能上?什么时候能上?效益到底怎么样?现在八字没一撇呢,求你别和我唱对台戏了!”
平安大吃一惊,不禁眉头一皱:“正忙,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你无非是想把我压下去,显摆你呗!”
“岂有此理!”平安没想到正忙会这样想,不想和他治气,又不甘心,他强压着内心的火气说,“正忙,难道你就看着河里鱼死、玉米绝收吗?”
“玉米能值几个钱?损失了我赔!”韩正忙理直气壮地说,“赚了钱什么都可以买!现在谁还种地呀,有本事的都出去务工经商了,在家种地的都是最没出息的!”
李平安大吃一惊,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这样看问题!”
石大夯也觉着正忙的话刺耳,插嘴说:“正忙,这么看问题不对。怎么能说粮食不值钱?怎么能说种地没出息?低指标时一斤小麦五块钱,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买不来几斤麦子。光有钱,买不来粮食照样饿死人!”
“怪不得有些基层干部不重视农业,有些地方弃荒地很多,就是这种思想在作怪吧。”平安趁机又说了一句。
正忙不服,“你看有几个富村是靠农业起家的?……”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李平安打断他的话说,“不是务农不能致富,而是旧观念影响致富。我们不能看不起农业,更不能放弃农业,要在农产品深加工是做文章。”
“平安,你甭高谈阔论,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正忙说,“我是从咱村实际出发建造纸厂的,你一回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是因为俺爹还是因为晚霞?……”
正忙怎么会这样想!他觉得这位年轻的支书太狭隘了,实在可悲。他摇摇头说:“正忙,咱俩的分歧不是什么恩怨,也不是感情之争,而是致富观念的不同。为了长远发展,为了我们的后代,必须保护东堤下村这块净土!”
大夯对正忙说:“别胡思乱想了,好好想想平安说的吧。”
那天,丁步堂兄弟俩聊了整整一天,畅叙离别四十年之情。如今兄弟俩都到了古稀之年,生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