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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路边林中一声长笑,黑压压站出几百条汉子。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抢先一步,朗声说道:“你们不是要报仇吗,田曙光是我们杀的,来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原振臂一声呐喊,三千铁骑军个个争先,跃马挺枪,如狼似虎朝路两边杀来。几百徒步人并不恋战,只在林中乱走。马匹入得林中,草绊树拦,如何施展。打了半个时辰,竟没有沾着一人。
李原狐疑起来,见这帮人个个身手非凡,完全没有理由东躲西藏,刚自言自语一句:“ 难道是缓兵之计?”忽听一声号炮震天动地响了起来,忙令鸣锣收军。出得林子,一下惊呆了。只见东京城官军人挨人马连马,茫茫不见尽头,足有数万之众,早将陈桥驿铁壁合围,哪里还有生路?
李原大喊一声:“弟兄们,为弥勒教捐躯的时候到了!”双腿将坐骑猛地一夹,挺枪冲向敌阵。后面军士个个奋勇掩杀过去,直杀得昏天黑地,渐渐死亡殆尽。李原又冲杀了一轮,受创数处,浑身都血流遍了。回首观看,所跟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官兵还潮水一般涌来。欲再冲杀,头猛地一阵晕眩,他知道流血多了,体力已经不支,于是悲喊一声:“弟兄们,哥哥对不起你们,先走一步了!”拔出腰刀,寒光一闪抹了脖子。众人见状,知道捉住了也是死,一个个扑哧扑哧自戕起来,有那犹豫的,早被杀奔而来的乱刀砍作了肉泥。
三千铁骑军无一幸免,陈桥驿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冲天的血腥气招来了遮天蔽日的乌鸦,在陈桥驿上空久久盘旋。
气死阎罗对禁军将领道:“刚才他们说还有两路人马正朝这边赶,我们就在这里迎了,休叫反贼走了一个!”数万精兵严阵以待,只等那些人马自投罗网。
忽听得东京城方向喊声震天,又有两万援兵杀到。众人一看,统兵的却是童贯童枢密使,纷纷跪地请安,告知怀远三千叛军无一漏网,尽数剿杀,还有两路反贼正朝这边赶来。童贯哈哈大笑道: “干得好,平常寻他不着,这次他自取灭亡,哈哈哈!”笑声始落,身边取出令牌,命随从火速赶往沿路州县,调兵遣将,扎下口袋,合力剿贼。
童贯咬牙切齿道: “田曙光,你妄想弥勒教死灰复燃,困扰了朝廷若干年,这次到了和你算总账的时候了,定叫你一个不留!”
话说燕青和沈牛儿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腥风血雨的陈桥驿,没入荒凉小路,一口气走出了四五十里,直把沈牛儿走得浑身散架了一般。眼看日头偏西,前方绿蓬蓬一片槐树林,似有水声叮咚。沈牛儿擦一把汗,眼里放出光来,欣喜道:“水,有水了!先进去喝个肚儿圆再说!”二人进得林子,寻着哗啦啦水声走去,只见一条白练也似的小溪横在眼前。沈牛儿迫不及待把头拱进了溪水中,吧唧吧唧一阵猛饮。燕青也畅快淋漓喝了一通。然后二人脱得赤条条的,跳进溪中沐浴了一番。沈牛儿又找一节枯木,把二人衣服在溪水里猛敲一阵,然后拧干了,搭在树枝上。
一阵小风吹来,二人凉爽无比,找一块草地躺了。看着天上的云朵,沈牛儿突然叹了口气:“李师师连她女儿也不留!”燕青看着天上的云彩不说话。沈牛儿又道:“你身上那条蛇恐怕也不是好东西,念道咒语,丢进河里算了。”燕青道:“朝廷也在追杀田曙光。”沈牛儿道:“简直不可理喻!那条蛇早晚要害你的,等着吧!”
正说着话,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燕青听了是匹单骑,一个鱼跃跳了起来,嘘一声道:“有马骑了!”沈牛儿也一骨碌爬了起来,二人探头探脑朝外张望。前方一个公人模样的人,正打马扬鞭朝这飞奔。转眼到了近前,燕青大喝一声扑了上去,一手抢着缰绳,一手将那人拎起一掼,自己稳稳坐在了马上,猛一勒马,“吁!”那匹马前蹄仰起,咴咴地一阵嘶鸣,打着圈停了下来。再看那个公人,被巨大的惯性摔出,早一头撞在路边石头上,一命呜呼。
二人有了马匹,精神一振,将湿漉漉衣服身上穿了,合乘一骑,打马飞奔找饭馆去了。
燕青无意中帮了田曙光手下的忙,这个公人正是持了童贯令牌,去这一路州县调兵遣将的。因这一路开了个口子,马鸣、李万、裴四海率三十几骑浴血杀出,侥幸捡了性命。
第六章
娘,你不要再逼我了
不一日,燕青和沈牛儿二人踏入安徽境界。遇到一帮剪径的强人,不费吹灰之力杀散了,又抢得两匹好马,一包金银。这天太阳西斜时分,来到了庐州城外。寻得那片集市,哪里还有那天的热闹,想来是集市早散了。找人打听铁匠,也没问出个究竟来,只好依旧去了从前住过的那家客栈,先安置下来再说。
自此二人每日里好酒好肉,在酒馆里听一些天南海北的消息。这天一进酒馆,便听到人们都在沸沸扬扬地讲那田曙光,说官兵在陈桥驿四周布下天罗地网,田曙光两万多人马尸横遍野,只走了三十多个。最亏的是那五六十门威力强大的火炮,还没来得及放,便遭遇了伏兵。要不是平乱及时,东京城还不给轰塌下半边天来。燕青、沈牛儿听了,也跟着众人一番感叹,喝了个酩酊大醉。又一日,碰上一个过去的梁山喽罗,此人现在走南闯北贩卖皮货为生。燕青给了他些银两,叫他去楚州走一趟,给宋江捎一封书信,叫他好生防范小人陷害云云。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这天日头火辣辣挂在当空,燕青和沈牛儿找一凉棚坐了,一口一口饮那凉茶。几个骑马的大汉在凉棚前停了下来,为首一个妇人,膀阔腰肥,银盆大脸。这几人也不下马,接过茶博士递过来的大海碗,咕咚咕咚一阵猛喝。燕青见了妇人,吃了一惊,忙将脸埋了。早被妇人一眼看个分明,肥腰一扭,一个筋斗跳下马来,将茶桌踏得粉碎,一把拽住了燕青领口。燕青赶忙站起来,哪里推得开,只好一抱拳道:“原来是许四娘,久违久违!”许四娘只不松手,口里道:“你个千刀万剐的肮脏小人,祸害了我女儿,使她有了身孕,你却躲这里享清闲来了!”燕青脸腾地红了,急赤白脸道:“夫人不要乱说!”许四娘气急败坏道:“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萍儿黄花少女,只和你一个狗男人有了浸染,把她害成这样了,你却要赖账吗?”
燕青见围来许多看热闹的,便对茶博士说道:“一应打碎器具都算在我账上,稍后一发奉还,我们要借一步说话。”茶博士见这妇人粗野,正心里叫苦,听燕青这般说了,忙道: “大官人自去,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谁不知道大官人是第一个豪爽的。”
燕青被许四娘扯着,一路来到了客栈。沈牛儿也觉得理亏,低着头一路跟了,不敢言语。几条大汉拴了马,咋咋呼呼进了燕青房间。沈牛儿没进去,立在房门外,挡那闲人来听。
关了门,许四娘雷霆万钧一阵咆哮,燕青才听出个七八分来。
原来那日许四娘眼看着燕青从法场上飞走了,一路捂着萍儿的嘴,跑回客房,喊上伴当将行李担了,匆匆忙忙出了东京城。迤俪回了平定,萍儿整日里哭哭啼啼,自不待言。忽一日,萍儿连连呕吐起来,许四娘心说不妙,请大夫来把了脉,果然萍儿有了身孕。许四娘给了大夫一些银两,咬牙切齿道:“敢走漏一点风声,我把你眼珠挖出来!”大夫知道许四娘为人,哪里敢有半点泄露。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衣服越穿越单薄,许四娘怕这样下去,肚子渐渐大了,早晚遮掩不住,祖宗颜面给丢尽了,便要一掌将胎儿打死。萍儿哭天喊地,死死护着肚子,口口声声要和胎儿共存亡。许四娘声泪俱下道:“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要给他养儿子啊!”萍儿哭道:“娘,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的身子都给他了,从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要给他留条血脉下来!”许四娘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他要是永远不来见你呢?”萍儿道:“娘啊,等我有了孩子,他会回来的!”许四娘没了办法,这样下去,平定县是不能住了,便和萍儿商量了,叫她去投奔当涂县三姨许三娘处,慢慢再做打算。
萍儿到了当涂,每日里游游逛逛,倒也自在。这日萍儿和使女闲来无事,坐了顶轿子,去大青山李白墓地游玩。傍晚时分,萍儿正准备离去,刚要上轿,只听一声锣鼓响,四周钻出二三十个强人来,逢人就劫。萍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