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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句话说完,皇后一愣,她也没想到我会这样不留情面的回击。年氏忽然浑身发抖,然后跟疯了一样过来,还没站稳,先给了我一巴掌,我并未躲闪,就让她这样打下去,这一巴掌她使足了力气,因此一巴掌下来,我脸上已是火辣辣地疼,我强忍着没出声。年氏看我这样不躲闪,也是一愣,皇上更是被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厉声对年氏说:“年妃你也忒放肆了,这后宫岂是容你撒泼的地方,我这皇后还没死呢!来人,把年氏给我带下去,禁足在寝宫,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事得由皇上发落!”
年氏似是不服,一边挣扎一边说:“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
年氏被带走了,皇后转头来,愧疚地对我说:“都是姐姐不好,无端给妹妹惹出这等祸事,这脸若落下疤该如何是好?”
我赶紧说道:“姐姐切莫自责,这年氏怕是嫉恨我多时,今日不来,以后也必定会来的,一个巴掌不碍事的,语嫣没那么娇弱。”
皇后听完赞许地说:“妹妹这样明白,难怪皇上会喜欢妹妹,妹妹放心,这事姐姐定会给你个公道。如若不然,这后宫以后也安生不得了。”随即安慰我几句,就走了。
皇后刚走,小云就进来了,一看我的脸,眼泪就下来了。
我气道:“干什么每次见我都哭啊,还嫌我不够晦气?”
小云嗔道:“平日里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白挨那泼妇一巴掌,也不躲闪!”
我笑道:“傻瓜,我若躲了,皇后该以什么理由惩治她,那岂不便宜她了?”
小云一愣,随即道:“说得到是,可是这脸……?”
我不耐烦地说:“别大惊小怪的,一个巴掌又打不死人,谁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啊?”
小云忽然嗫嚅地说:“刚才,我去求皇上了。”
我一愣,急忙道:“你找他做什么?”
小云说:“我刚来就看见皇后带着人进你这,随即又听到年妃找茬,怕你受气,就大胆去找皇上,谁知皇上听完竟说……。”
“竟说什么呀?”我急道,这人,关键时刻就喜欢卖关子。
小云低着头说:“皇上说,还不知道谁给谁气受呢,不愿意过来。后来我要走了,皇上忽然说一句:‘若是她今日被欺负了,朕也不会坐着不管。’我没敢多问,便出来了。”
我笑笑不语,看来年氏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第二日,小云便告诉我说,年氏被皇上大骂一顿,被罚三月不得出户。接着胤缜身边的一个太监又拿了一瓶药膏来,说是皇上交待的让我擦脸,有活血化淤的功效,我打开那瓶子,闻了一下,药膏竟有微微的香气,我想这必定是极其珍贵的,这点伤用了着实可惜,便放下了。
我对小云说:“你就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是啊,不光她被罚,他哥年庚尧也快了。想起年庚尧我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了小石,那孩子若是长到现在的话,如今该是个大孩子了,年庚尧这双手沾的鲜血太多,死一百次都偿还不了这些孽债!
下午的时候,弘历忽然来了,几月不见,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我知道他来的意图,他是想打听缤琦的消息,可是我关在这宫里又如何能得知呢?我虽然知道那个画师的地址,可是现在我也不能告诉弘历,我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送出去了,绝不会轻易地让他们涉险。
这孩子以前跟我很随便,总叫我格格,如今许是大了,许是我的身份让他有所顾忌,竟叫了我声:“娘娘。”
我一愣,还没习惯这个称呼,一看见他,我便想起那年我们堆雪人的情景。也是那时侯,弘旺接纳了我,缤琦走进了我的生活,那些充满欢笑的日子如今已经一去不返了。我暗想:弘旺和缤琦怕是也长高了吧?模样不知道变没变?缤琦那丫头吃饭挑剔,也不知道吃的惯西餐吗?弘旺的性格还是那样内向吗?赵氏能照顾好他们吗?他们会经常想起我和胤祀吗?
今日看见弘历才知道,原来情感和思念早已深入骨髓,只一个线索,便迅速扩散全身,我从未有一刻忘记了他们!从未有一刻不惦念着他们!
弘历见我神色凄然,知道我定是想起了缤琦跟弘旺伤心,他也眼眶一红,说道:“娘娘送走他们的心意,弘历那时小,还不理解,如今也明白了一些,弘历知道娘娘不愿意告诉我他们的去向,是为了保护他们。可是,弘历也希望娘娘能记住当日对我说的话,他日我若有能力护他们周全,便能接他们回来,希望等到那个时候,娘娘不要再反悔。”
我向他点点头,弘历已经大了,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思想和目标了。
我相信他的话,历史上就曾说,雍正残暴,而乾隆仁爱,乾隆一上任,便释放了他十四叔允禵,开释了很多雍正年间的犯人,对于文字方面,也不似雍正年间那样限制,很多人都称道乾隆的宽厚与仁慈。
弘历得到了我的许诺,便安心地离开了,后宫之地,皇子们也不可轻易多留。只是他这一来,勾起了我无尽的思念,因此,一下午我的情绪都一直不好,晚饭也没吃。
晚上的时候,胤缜忽然过来了,见我没有精神,便说:“怎么,年氏的气还没消?朕的处罚你仍旧不满意?真个那么大的气啊?晚饭都不吃?”
我不吃饭他都知道,看来我这永福宫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弘历过来的事他肯定也知晓了。
我故意说:“是不满意,应该给她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然后五马分尸!”我把渣滓洞的刑具也搬上来。
他一听笑道:“这也狠点,年氏还罪不至此。”接着又沉着脸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又是打哪听来的,什么辣椒水,老虎凳,朕怎么从未听说过?是不是又看乱七八糟的书籍了?看来朕还得把《女戒》拿来!”
我无奈,他还停留在我看《潘金莲》的阴影中,又那《女戒》说事,又是老一套,当了皇帝还是一个德行!
他忽然又看了看我的脸,皱眉道:“药膏没擦吗?”
我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伤?平白的浪费那好药干吗?”
他气道:“连自己的脸都不上心了,药再好,也要有人用才有价值!”然后,赶紧叫宫女来给我敷药。
那药确实管用,刚敷上,脸就感觉凉丝丝地,很是舒服。
他见我敷完药,放下心来,接着装作不经意地问:“弘历这孩子跟你还是那般亲厚吗?”
终于来了,这个人就是疑心重,连自己的儿子也怀疑,。估计缤琦和弘旺的事也瞒不了他,还不如来个直接的。于是我说:“下午刚来过了,问我缤琦的事,两个孩子感情好,这么久没见,许是想念了。”
他点点头,继而又说:“两孩子好端端的学什么画,还去那么远?你可告诉他缤琦的消息了?”
我冷声道:“我成天在这,怎么得知他们的消息?你不是已经安排人看着我了吗?连我吃不吃饭你都知道,这点事又何必拐弯抹角地问我?”
他听完似乎也有些气,半天不说话,后来见我气怒,他又缓和下来,说道:“我不过就这么一问,你发什么火?我让人看着你,也是随时了解你的情况,别无端地瞎想!你若欢喜弘历这孩子,我便让他时时来看看你。你对我发脾气也就算了,只是饭不能不吃,这样太伤身子。”
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若跟我板着脸说狠话,我到能痛快的跟他吵一架,可是他这样软语温存,又处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将就我,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当一个人面对另外一个人真诚的关心,尤其当这个关心你的人又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时,是个人都会有所感动的,我也不例外,我一边排斥胤缜这样的关怀,一边又害怕自己在这冷清的深宫里终究会抵不过这样的糖衣炮弹,最终辜负了胤祀。其实,我害胤祀这样的痛苦,我早已辜负他了!
自年氏的事情以后,便再也没人找我的麻烦,皇上面前我不用下跪,皇后娘娘与我姐妹相称,于是我成了这宫里最得恩宠,也是最自由散漫的传奇式的人物。自从小云跟我在一起,也没人再随意的欺负她了,她的生活终于好了些。
至于太后德妃,据说她一心理佛,不接见任何人,包括皇上,也不愿意别人叫她太后,因此我自然也不用去拜见她。
至于胤缜,从那夜后,他便不在要求我什么了,每次在我这聊聊天就走,有时候晚上不想走,也是单睡在塌上。日复一日,我也从开始的不习惯,慢慢地接受了这种现状。而胤祀从此便珍藏在我心里,我只在无人时静悄悄地思念!
第十八章 纵使晴明无雨色 入云深处亦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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