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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兰叹气道:“话虽如此,但教主势力庞大,不少教主迫于他的淫威之下,不敢冒险。曾有教徒企图出逃,被他抓回之后……那结果太悲惨了,自此之后,更是无人敢以身犯险。况乎教主核心人物、顶尖高手,皆是受恩于暗月,养育之恩岂能不报?即便有时不很情愿,但也是照着教中指示去做了。”
“那你和渊是在暗月认识的,还是之前便已认识了的呢?”她轻声问道,这并不是一个很出格的问题,但却影响着她于他们的利益关系,若是在暗月中认识的,他们十之八九是想利用她逃离暗月,反之,便不好下定论了。
“我们是……”甘兰正欲开口,门外便传来渊的声音:“甘兰,不是说还有些劳累吗?怎地不好生休息着?”两人将目光移向门口,只见渊斜倚着门框,正微笑地看着她们。
甘兰想说些什么,又倏地收了口,有些抱歉地看着她说道:“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甘兰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可能是昨日过度劳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就不多奉陪了。”语毕,起身便离开了她的房间,走时她望了渊一眼,什么也没说。
待甘兰走后,渊笑着步向她,说道:“霖,我劝你还是莫要知道得太多的好,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抬头对上渊含笑的墨瞳,一语不发。
第四十六章 恰是雨连天(二)
两人对视不语,渊倏地大笑两声,说道:“莫要太紧张,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还不到说的时候,来日功成,定涌泉相报。”
沉霖幽叹一声,问道:“你既是不说,我又能做甚?那么你们下一步意欲何为?只总需告之于我吧。”
渊严肃地说道:“我们本欲带你一路北上,奔至无人之地,途中为教主所截,不过他应是不知我们的行程计划的,因此,此行仍是北上。我们现处于夏凉边境的沐雨城城郊,这房子本是暗月为过往教众所修的,算是一处驿站,不过已荒废些时日了,并无人至此,目前我们尚算安全,待你修养完毕,便动身启程。”
她稍作思量,问道:“若是我们的行程为教主所知,又当如何?”
渊沉吟一声,道;“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你于教主还有用处,他不会对你如何,但我和甘兰便不同了,作为叛徒,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成功,便成仁。”
渊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晕倒前教主的话,说道:“说到这用处,那日教主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要我爱上别的男人,然后心甘情愿地为他去死,如此教主便可得到天下了,你可知其中渊源?”
渊怔了一下,坚定地回绝道:“不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渊,寻思着他这话的真假,渊的表情却并无异常,将信将疑,她还是没有追问,即便是渊真的知道,他不愿说,自己又能奈何?
窗外哗啦啦地落下一阵雨,毫无征兆地,大地回归了喧哗,紧掩的窗扉酝酿了一室沉郁的气息,在沉默中举步维艰,生硬地流转着。
雨势愈渐猛烈,击打着窗扉噼噼啪啪,声声叩在她的心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抑在她的喉中,呼之欲出又欲说还休。
望着窗外大雨如注,渊缓缓起身,目光幽幽,轻声道:“时日不早了,厅里有些早膳,你自便吧,我去看看甘兰。”语毕,拖曳着素色长袍转身离去,闪烁的目光在消失的那一刻凝成一抹清冷的哀怨,只是那么一瞬,来不及捕捉便已消失于门栏尽处。
她始终注视着渊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感觉随着室内沉郁的气息一起膨胀,似要爆发一般,令她窒息。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不安,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愈来愈远,不知为何,好像要莫名地消失了一般。
甩甩头,她嘲笑着自己的敏感,下雨时人总会胡思乱想,她最终将这种不安感归于雨天的幻想。屋内沉闷依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向她迫近,让她想逃离这里。
此刻的她需要清醒和冷静,床边体贴地摆着一盆清水,她掬起一捧冷冽,一洗脸上的尘垢,也想激去内心的烦乱。轻轻地,将水洒在脸上,不沾湿了眼,以免犯了眼疾。铜镜中,依旧是这张出水芙蕖般的面容,有些模糊,她渐渐遗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原本的她是怎么样的?是冷漠薄情的?还是口是心非的?都市浮躁的际遇让她迷失而不自知,沉浸在商场、家庭人与人间的战争胜利中,却失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现在的她活在一个奇怪的世界中,依旧是你死我活的挣扎,却让她多了一份思考,曾几何时,她也天真地笑过,走过那些纯真的年代,怀着美好的梦想憧憬着,拼搏着,却在阴暗的童年中支离破碎。
童年?一想到那一段时光,她便会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不曾活在她真正的童年中,只是在她身是孩提心已非的时候出现了,他曾经在沙地上写着:我叫林濂睿,你呢?后来又用低沉的嗓音告诉她:我本名林宸封。这个人是她的表哥,是当今圣上的十三皇子,是要取她性命的人。可是,仅此而已吗?那又为何,在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她会如此的怦然心动?
哐当一声,水盆摔落在地,水湿了她的双手和衣裙,她愤怒地推倒了水盆。这样的懦弱和不安,是不应出现在她的脸上的,她想毁掉它。
水洒了一地,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矛盾如她,又当如何收场呢?她有些歇斯底里地紧紧拽着湿淋淋的衣袖,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泛着白光,有些惨白的脸显出痛苦的神情,她紧咬着下唇,仿佛在抑制着什么。
门外,渊斜眼望向屋内有些狼狈的她,目光如炬,微有些颤动,无人知晓他平静的外表下是否隐藏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
甘兰无声地走到他的身旁,他回头望了甘兰一眼,示意她莫要出声,旋即又看向屋内,甘兰望着他,没有出声,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沉霖抱着膝蹲在地上,埋首于双臂间,目光定格在积了些灰尘的地板上,无人知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才缓缓起身,平静地收拾屋内的残局,盆瓦叮当。一个转身,罗裙旋转起来,划起优雅的弧圈——她推开房门,打算去用早膳,也好提提神,不沉浸在这抑郁的氛围中。
刚步出房门,她顿了一下,很快又低着头疾步向客厅走去。待她走远,渊和甘兰才从隔壁的门后闪身出现,听着她消失的跫音,甘兰低声问道:“你还是打算按原计划行事吗?”
渊笑道:“为何这么问呢?这不是我们谋划了很久的吗?眼看着快要实现了,怎能终止?”
甘兰和渊对视着,一个严肃一个微笑。无何,甘兰低下头,说道:“渊,你变了。你知道不该帮她去解决那件事的,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过早暴露,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这你也是知晓的。我这么问,你当是清楚我的意思的。按计划行事,势必会让她陷入险境,你还舍得吗?渊。”
甘兰的一声声叫唤,让渊有些触动,他低声说道:“清漪,你可曾恼我如此的决定?”
甘兰摇摇头,回道:“无论是竺清漪还是甘兰,我只知道,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出生入死,只凭你一句话罢了。即便你放弃了初衷,我也没有悔怨。”
渊微笑着揽过甘兰,呢喃道:“这一切都不会变的,我们等了那么久了……”
偎依在渊的怀中,甘兰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等了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越过甘兰的缕缕青丝,渊的目光变得迷蒙而不真切,一如蒙在窗纸上的雨雾。
沉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桌上有些白粥小菜,清淡宜人,正合她寡淡的胃口。执起筷子吃了起来,窗外雨还在下,她一人坐在空荡的厅里,只有碗筷碰撞地叮当作响,回荡在沉郁的空气中,分外清晰。
吃着吃着,她却不动了,望着雨气迷蒙的窗扉,她感到有一张熟悉的脸,透过半透明的窗纸,在望着她。
那轮廓渐渐清晰,带着久违的微笑,神色宁和地望着她,让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到窗前,怔怔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幻象,想感受那一丝温暖。可所触之处仅是一层冰冷的窗纸,冷冽顺着指尖蔓延到她的心底,将她激得清醒。
她努力地去抹掉脑海中那个人的容颜,却是徒然,在这样的雨天中,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点点滴滴,竟有一丝温存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她顺着窗沿颓然地滑落,蜷缩在角落里,任窗外雷鸣电闪,大雨如注,她只是静静地发呆。不管她是否愿意,那个人始终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爱不起,也不想去爱。
是啊,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