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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快要崩溃了……”
我问他:那你不恨你爸?
他摇头:“我总觉得,我是小辈,这就是我该受的。而且,我爸尽管打我,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和我妈,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陪在我
身边,一个很完整的家,鼓励我,也批评我,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
我走出来,在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看那甜蜜图景,还在不厌其烦的互相喂饭,笑得灿烂。
原来,三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至于两个人,只是露水鸳鸯,不是家。
……
我不怪他难以取舍,也相信他并非被逼迫。一个人要是铁了心思做什么,没有谁能逼得了谁。
必然有他心甘情愿之处,必然是我给不了的幸福。
然而可惜,我爱的也正是这个,难以割舍的他。
(五十八)
我拍拍关导的肩:“关导,今天我加夜戏吧。”
关导惊讶的抬头:“你还加?都连加三天了,不要命了?”
我皱眉:“我又不用你加片酬。”
噎得他一翻白眼:“……和片酬没关系,OK?看看你那脸色,我可不是虐待演员的导演。”
我还没等开口,后面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关导,今天我加夜戏吧。”
……
我没回头。
关导喘口气:“……我挑的演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敬业啊!”语带讽刺。
我面不改色:“我先提的,我加!”
他声音平静:“我好多天没拍夜戏了,我加。”
“我晚上没事儿,闲得慌,我加。”
“我也没事儿,我……”
“师哥你回去陪老婆吧,我加。”
“刘烨你——”
……
“别吵了!”关导蹭的站起身来,倒把我们两个人吓了一跳:“较什么劲,有话不会好好说啊!”他的北京话居然还带了点上海腔,一人瞪了
一眼——
“谁!也!不!加!我要休息!”
大导演甩下结束语后扬长而去,留下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干站着。
……
半晌我慢悠悠的开口——
“他心里烦……他男朋友在香港,那边非典闹得正厉害。”
他在身后,声音也不高:
“我知道。”
……
忽然异口同声——
“他真不敬业!”
……
愕然的转头和他对望,如愿看到他眼里一丝笑意漾开来。
恍然是很多年前,那两个因为一通电话而嫉妒得大吵的小气男人,恶狠狠的互骂对方不敬业,明朗的冬日下午,那暧昧温和的旅馆房间。
我也笑了,走上两步看他:“师哥,回去吧。”
他的笑意渐渐消退:
“……烨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我摇头:“我觉得,她才是应该被安慰的那个……毕竟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
他目光慢慢变幻,终于伸出手来搭住我肩膀——
“烨子,你自信的样子,容易让我自卑。”
……
我自信吗?应该是吧。
除了对于他的感情上,我应该,一直都是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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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灯光绚丽的舞台,几个病愈患者眼含热泪的给几个大夫护士送花,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领导人又出来讲话,大抵是万众一心终于
克服困难到达彼岸云云。
SARS在慢慢退去,一切即将回到平静。
这场全民的战役,总算轰轰烈烈的落幕,从此成为人类历史长河上重要的一段往昔回旋,拿出来再看,总是荡气回肠感慨万千。
……
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烧了。
症状来得突然,前一天晚上拍夜戏的时候,少套了件毛衣,拍完一身是汗,又喝了几口凉水,喝完头就开始疼,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体
晃悠了两下就倒回到床上,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状况。
……
我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拿出抽屉里所有的感冒药来吃,任何人来敲门都不开。
……
后来谁都没办法了,关导亲自来咣咣的砸门:“刘烨!你干什么你!开门!”
我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飘在云端:“关导,我跟您请几天假行吗?”
“不行!”老狐狸一口回绝,停了一瞬又缓和下来:“……烨子,你把门打开,什么话都好说。”
我笑一下,索性说了实话:“……关导,我跟您说吧,我发烧了!”
……门外顿时沉默。
我苦笑:“关导,我害怕被隔离,您要是可怜我,就让我在这门里头呆着吧。”
他在门外啊了一声,又哑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悄无声息。
我出了一口气,往身上拉了拉被子,打了个冷颤,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
刚刚进入梦乡,又有人轰隆的砸门:“刘烨!开门!开门!”
病人被突然吵醒的感觉简直像死了一场,我用力抓起水杯,玩命往门上砸去。哗啦一声,杯子带水碎了一地。
门外声音立刻静下来,我呼呼的躺在床上喘气,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哪个王八蛋?!”
他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烨子,是我。”
我心里大叹一声,闭上眼睛——
他在门外,声音有点不稳:“……烨子,开开门。”
“师哥你回去吧。”我愁苦的盯那床头柜上空了的水瓶,不吃饭可以,不喝水怎么活呢?
“……你说我能回去吗?”
我闭上眼睛,想象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我发烧了,不想传染你。”不知道说实话会不会让他改变主意,尽管很难。
“我知道,所以我才必须来找你。”果然。
我淡笑:“……不用的,师哥,你不用为了一点小病就怜悯我……我命好,死不了。”
……外面没了声音。
……
就在我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悠悠的,从门缝里飘进来——
“……烨子。”
我叹息一声,心知睡不成了,无奈的睁开眼睛。
“烨子……上次,你出事,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里,我从来都没有哭得那么厉害过……那个时候我想,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如果你死了,我连陪
你死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还有老婆,和孩子……”
我把手轻轻的挡在眼睛上,默默的听他说。说真的,我居然那么眷恋他的声音。
“后来我终于知道,如果我不能陪你死,那么至少我要看着你好好的活下去。你活着一天,我就要好好陪你一天。”
“……对于芳和九儿,我有的是亲情和责任感,……而对于你是什么感情,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你知道……我始终不能下定决心,去离开她们。有一次,我都鼓足了勇气,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九儿忽然喝奶呛了一下,当时就哭了,芳
怎么也哄不好,结果最后抱着九儿自己也哭了。……我当时站在那里,骂了自己一万次,怎么能这么残忍?!”
“师哥不会两全其美,不会照顾周全,也不会说让你开心的话。……有时候看你难受,我也难受,所以我想,你一定也一样。那我就决定,一
定得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我高兴了,你也就高兴了……”
……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渐渐的湿了。
“烨子,就算你体谅师哥吧,让我心里舒服点,你……让我进去吧。”
……
一片沉默。
……
他忽然猛烈砸起门来,声音陡然变了调子——
“烨子!烨子!你回答一下,你怎么了?怎么没声音?啊!——“
他撞起门来,身体轰隆一下子和门结实的接触上,而后分开,再撞,听起来心惊胆战。
……
“师哥!”
我急促了叫了一声,能让哑了的嗓子发出声音来真是困难,顺便抹了一把湿了一片的脸。
门外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沉寂下来。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烨子,你还好吗?给师哥开门吧。”
……
我费力的笑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
“师哥,我脚麻了,动不了。”
(五十九)
他说:有我亲自照顾你,什么病都会很快的好。
的确,我不但连思想和情感臣服于他,身体也似乎只乖乖的听他的话,迅速的退烧,迅速的止咳,迅速的好起来。
他给卢芳打电话,说北京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先回去。
卢芳在那边好象哭了,不清楚的说着什么,说了许久。
……
他把手机揣回到衣袋里的时候,嘴角轻轻抽动的笑了下。
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