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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当驰骋沙场封候拜将,才不负男儿之志。”
顾惜朝眸光深深,不见底的酽黑中暗潮潜涌,半晌道:“你我的协议,只到你助我夺回玄冥教,我助你登上皇位。如今王爷大事将成,又许我高官厚禄,不知,王爷有什么条件。”
赵誉笑了,温柔却凌厉,刀一般锋锐,不容他躲避:“忘了戚少商,永远留在我身边。”
息红泪端了一碗药走进房间,戚少商正坐在窗边仔细打擦拭逆水寒。
“少商,过来把药喝了。”她唤他,声音温柔,一如当年。
戚少商恍若未闻,专心致志擦剑。
“少商……”她又唤他。
戚少商收起剑:“见性大师怎样了?”
息红泪神色黯然,微微摇头。
见性中顾惜朝毒掌,顾惜朝功力远不如他深厚,是以内伤倒无碍。但顾惜朝掌中之毒颇深,见性虽功力极深也难以化解。何况他不顾己身伤势,连日耗费真力为戚少商逼毒,元气大大受损,卧倒在床。
戚少商道:“我去看他。”
息红泪想拦,看到戚少商鬓边两绺散发,终究没动。
见性盘膝坐在床上,手握莲花,长长的白眉垂在眼畔,在戚少商眼中,显出几分灰色。见性见他进去,显得很是高兴,双掌合什道:“戚施主,絮老衲失礼了。”
戚少商胸口一热,道:“大师……”
见性笑着向他挥手,道:“老衲正想找施主,来来,过来这边坐。”
戚少商坐到床边凳上:“大师觉得怎样?”
见性笑道:“老衲这把老骨头,不碍的。多谢戚施主担心。”
戚少商道:“因为我,才累得大师身受重伤。”
见性笑道:“佛佛凡人,皆有生灭,因果循环,天道如此。戚大侠不必放在心上。”
戚少商道:“大师,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见性笑意温和,道:“我佛度化世人时,曾打过一个比方。说有两个人,一个人特别关心另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一直在想念着那人;而另一人却全不放在心上。有时他们两人相逢,但由于那人没有思念之心,即使碰到了,也同没碰到一样,擦肩而过;虽然面对面,也同陌生人一样。”
戚少商沉默半晌道:“我明白了。”
见性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戚少商道:“我与顾惜朝,原是我一厢情愿,信了他的伪装,才招出这场大祸。他根本就没有改过,我虽然与他面对面,却看不穿他真面目。”
见性摇头道:“错了,全错了。”
戚少商道:“大师不是这意思么?”
见性道:“这个比喻,是说佛一直在想念众生,要想度脱众生,而许多众生业障太重,智慧太浅,暂时同佛无缘,所以佛也难以度脱他们。倘若这两个人相互忆念,甚至互相间都想得很苦,都想早日见面,见了面后根本不愿再分开,这样,直至终生想念,甚至发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好像影子跟人一样,再也分不开。这是说由于佛的教化,众生开启了涅槃智慧,两人就再也分不开了。”
戚少商道:“晚辈愚钝,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见性道:“在杭州两年,老衲曾着人明查暗访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道,老衲为何一直没有动手,而是希望以佛法慈悲感化顾惜朝?”
戚少商摇头。
见性道:“一者,那时他魔功未成,暂时还作不得恶。另者,就是,老衲始终觉得,他仍有一分天良未泯,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戚少商道:“大师为什么会如此看?”
见性道:“马何。”
戚少商道:“我听他说过,他救过马何的命。”
见性道:“马何二十年前曾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剑客,一柄铁剑横扫江湖,无人能挡。呵呵,即便你戚大侠的快剑,怕也要慢他三分。”
戚少商道:“他原名叫什么?”
见性摇头道:“他自己既都已忘了,我们又何须再记起。”
戚少商道:“大师说的是。”
见性道:“顾惜朝并不知道马何的来历,却对他颇不一般。”
戚少商道:“顾惜朝,以前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神智不清,他也许是与马何有同病相怜之意,所以才另眼对他。”
见性道:“或许如此。但无论如何,老衲看着他总是没有人性全失,对他存了一分希望。谁料老衲一个疏神,他竟杀了陈府满门。也是因他练成魔功,再无所畏惧。”
戚少商道:“玄冥九幽是什么功夫,怎会歹毒如此?”
见性道:“玄冥九幽行功方式与一般内功全然相反。若我们先练手少三阳经,次练手少三阴经,则他们是先练手少三阴经,次练手少三阳经。我们练功,由关元而至少商,他们却是由少商至关元。”
戚少商道:“全部逆行?”
见性道:“正是。你当年废顾惜朝武功,伤了他经脉,他经脉无法正行,却倒可以练这逆行的奇功。只是,他为练此功所受的苦楚,怕你也无法领受。”
戚少商问道:“晚辈不明白。”
见性道:“你可知,玄冥教中极刑是什么?”
戚少商道:“听他们说,叫什么万蛇啮身。莫非是用蛇咬啮活人?”
见性点头道:“毒蛇,这些蛇是经专门伺养,毒性有别于一般的毒蛇。它们的毒可致命,却不会叫人立刻就死。活人被扔进万蛇堆中,受进痛苦,哀号三日三夜方得气绝。”
戚少商悚然道:“如此狠毒。”
见性道:“玄冥九幽乃是玄冥教不传之秘,唯有教主传人方能修炼此功。而要练那玄冥九幽,第一要过的关便是这万蛇啮身。”
戚少商道:“什么?那顾惜朝他……”
见性道:“不过他们所受的万蛇啮身与那极刑有所不同。他们只是引巨毒之蛇来咬啮自己身体,吸取蛇体内的毒液。除蛇之外,还有其余罕见的毒物。”
戚少商道:“练这样的魔功,岂不是功未练成,他们自己先就要中毒而死?”
见性道:“他们会事先服下一种药物,这药物一则可以抵抗剧毒,二则可以助他们引导毒素,再将毒素转为内力。只是这药本身就是剧毒,稍差些的,都是经脉迸裂而亡。玄冥教近年人才凋零,能练成此功者寥寥可数。你可以想象,被毒蛇咬啮,后又要将毒素转化为内力,练功之人所受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想象。意志不坚,或忍不得那痛苦的,不是自尽就是练功中途走火而死,而功成之后,也并非就平安无事。修习此功,每隔三日体内毒性便会发作一次,练功之人会全身疼痛难忍。修炼玄冥九幽见效极快,霸道之极,却也对身体极为损伤。而且一旦练了此功,便再不可停,否则经脉自断,毒气逆流入心肺,再无可救,凶险异常。”
戚少商道:“难道,顾惜朝一直发着低烧,就是因为练了这毒功?也因此他一直身体不好。”
见性道:“正是。”
戚少商从不知道,顾惜朝为了杀他,情愿忍受如此折磨。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性明白他心思,道:“你也不必自疚,顾惜朝会练此功,倒也不全是为了向你复仇。”
戚少商问道:“他是如何与魔教教主认识的。”
见性摇头叹道:“也是前世冤孽。三年前,他助傅宗书谋反,败在你剑下之后变得疯疯癫癫,失手杀了送柴来的老农。你怕他再伤害无辜,废了他武功。却不曾想反而激得他清醒过来。他武功虽失,却恢复了神智,由此恨你入骨,趁你不备逃了出来。”
戚少商道:“是。”
见性道:“他逃出之后,遇到莫凯等人。莫凯等人认得他,捉了他,欲将他交给官府换取赏金。在他们手上,顾惜朝吃了不少苦。”他摇头,并不细说下去。
戚少商不敢问,默默坐着。
见性接道:“那时,恰是黎正救了他。黎正被妻子暗算,身受重伤,命不长久。但对付莫凯等人,还是绰绰有余。他救了顾惜朝后,收他为徒,教了他练玄冥九幽,将玄冥教主之位传与他。黎正死后,顾惜朝魔功未成,不敢冒然前去玄冥教。隐居杭州府内,暗暗筹划。我虽一直从旁监视,却因年老昏愦,未能及时阻止他。”
戚少商道:“可有办法克制他的毒功?”
见性道:“没有。但有一篇内功心法,我想传与你。或与可以有所助益。你听好。”也不容戚少商答应与否,缓缓念了出来。
戚少商凝神细听,照章背诵,见性替他纠正记忆错误之处。三遍过后,再无错误,见性含笑道:“好了,你依法练习,只是时日紧迫,难以短时间内见效。只是练一天,总是得一天益处。你体内毒性未去,修习此功,可以帮助慢慢化解。”
他深深喘口气,道:“老衲有些累了。”
戚少商道:“大师歇息罢,我先出去了。”
见性闭目道:“莫忘了我和你说的故事,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
戚少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