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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尘香(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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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有人哄然发笑。冷冷盯去,直看得他自讨没趣转为干笑为止方罢休。语气淡淡,却是一字一顿:“冰情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三年,五年,十年,终有一天,我要这迷府连一片腐叶都无法存在!”那府主摇头叹气,作一脸的惋惜:“小云儿,你这,可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你当我迷府,是这么好闯的么?”
“是不难闯!”有人接过话去。
闻得那人之声,既惊且喜,“你们可算是来了!”
笑吟吟答话的,可不正是翔么?
“云云,你受伤了?!”急急奔至我面前,他捧我双手细细察看。顺着视线看去,却是那女子遗我身上的,落梅般的凄艳。“不是。那是有人为保护我,留下的。”定定盯着那片红艳,轻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喃喃念着,他紧紧搂住我。
伏在他怀中,忽有种想放声大哭的感觉。
“擎天宫什么时候也插手迷府之事来着?”那人忽冷冷喝问。“凡与云云有关的,就关擎天宫的事!”二人的目光,于空中擦出噼啪火花。
这一回,却是我们占了上风,因为航他们也派人驰援。看看显是能脱险,我方四下里寻聂少鸿。不获。只得扯了翔,并二十余高手,径闯刑堂。
入了那道暗门,直冲鼻端的,俱是血腥之气。径寻那最浓之处而去,果是刑堂。分为无数小室,每室中皆是各种刑具一应俱全,血迹斑斑。每室中皆锁了人。看一个,不是。再看一个,还不是。这般看了十余人,不由开始发急。得一方救下之人指点,说是许是在最深处、最大的那间囚室之中。

推开门,几乎叫喊出声。冰情垂着头,一动不动,显是昏死了过去。满身的鞭痕,映着沁出的鲜血。惯使剑的右手以一种扭曲角度耷拉下来。
扑上前,割断绳索放他下来。绳刚断,忽天旋地转,“轰——”的一声,竟不知将跌往何方。急急将冰情护在怀中,顺地滚了好几滚,方停下来。
这里,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了。顺方才来时方向摸索,是一斜坡,上方为石墙,扣之听其声,甚厚;贴耳去听,亦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看来想由原路回去,却是不能了。呆立片刻,背了冰情便沿那路摸索下去,看这里没什么伤人的机关,想来应是内部所用,沿着走下去,总能出去的。
也不知行了多远,前方隐有光亮传来。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前方乃一稍阔暗道,踏入瞬间,身后遽然传来响动。急回头,两扇石门不知为何忽向中间靠拢,转瞬即断了后路。伸手一推,纹丝不动。苦笑,终究还是落入人家陷阱里了,只不知这一次冒出来的,是武林高手,还是别的什么。
忽然间,路两侧灯光大炽,却是沿途的油灯突燃烧起来。急转身,四下里相看可有人来。等了半晌,未见人影响动。有些诧异,按下心头忐忑,愈发认真观察。空气除了油灯的味儿,又另有一缕淡淡甜香。细细一嗅,脑中自动映出一发黄纸页:“化骨销魂,习武之人连续吸之一盏茶时间,即可化去全身功力,再难恢复,且于之有烈性春药之效,功化之时即效生;于普通人,则仅寻常春药。此毒暂无药可解。然并非完全不可相御。于未满盏茶时间内口含清凝丸,一丸可抵抗其药半刻钟。若能使最终曝露于药力范围中的总计时间不满盏茶,则其效自解。”
忙掏药,一倾,只余不足十粒,匆匆取一粒塞入冰情口中,看看手中少少几粒药,颇有些踌躇:半刻钟一粒,手中这几粒,也不够一个时辰,这还是就只一人服用而言。这条道,谁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药物范围?此药只需淡淡一缕便可生效,制虽不易却非完全不可得,谁知那人布下多少?看看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冰情,咬咬唇:他伤的甚重,若无一身深厚内力相撑,只怕是熬不下去的,清凝丸,于他已成救命之物。无论如何,都得保证的。大不了……大不了出去以后我多冲几个冷水澡呗!将手中药丸悉数装好,重背起冰情快步前行。

将最后一丸塞入冰情口中,再看看前方仍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几乎将要绝望。冰情冰情,难道我连你也救不了了么?咬咬牙,甩去满颊的汗水,立定调息,再顾不得如此会加重体内药物的沉积量。先前一直心存侥幸,总以为快要走出化骨销魂的范围了,一直用能使摄入量最少的方法前行,却未料想那疯子居然当它作寻常药品般如此浪费。 
咬牙飞速往前奔,越奔心头越是惶恐,半刻钟已过,这药味儿怎的还有?越奔心中越是绝望,时间似一呲着利牙的毒蛇,吐着血红信子紧紧追来。愈迫愈近愈迫愈近,那“嘶嘶”的声响仿佛就近在耳边。就在将要被那蛇咬住的瞬间,鼻际忽失了那夺命的香。依了惯性又往前冲出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再忍不住盈眶的泪水,抱着依旧不省人事的冰情号啕大哭起来。
路的尽头,又是一道石门,自两侧的缝隙,溜入几缕日光。可以闻到自由的气息,却偏生就是出不去。侧而细听,外面一片寂静,不闻人声——其实得闻又如何?除非是那几个熟悉的声音,否则我又怎么敢放声呼救?方逃出虎|穴,我们可没那精力与运气再闯过狼窝。冰情与我,都再经不起折腾了。
撕下一片里衣,倒瓶生肌的药,轻轻为冰情擦拭全身。将那些污血悉数褪干净,再用药细细包扎了伤处。脱下外衣,将他裹个严实。冰情,此番你所受的难,异日我们必要他千百倍相偿!执起他右手,受创甚重。纵日后救得,却也再不是剑客的手了……
身体渐渐开始发热。苦笑一声,那药这么快就开始起反应了啊!
取根银针,扎入手臂。一阵剧痛袭来,神智为之一醒,热度也稍稍下去了一些。过不多大会儿,热潮再度袭来。再扎针……
反复数次,神智开始有些模糊。不知何时,那股只有在吹箫时方会出现的幻香溢入鼻际。心下一惊,重又回过神来。举起手臂狠狠咬下——这样下去可不成!我必须留得清醒神智。一咬牙,将银针一根一根悉数插入|穴道。此法能使春药的药性在较长时间内统统封入经脉之中,使不发作。缺点就是……一旦发作,必来势汹汹,呈十倍二十倍的反扑。用这等剜肉补疮的法子,实在是逼不得已之举。

为防先碰到的是迷府中人,收拾完毕,便与冰情同移身暗处。看着灯油渐枯渐竭,暗道渐渐暗下,不由焦虑。再至门边细细听,似乎有声传来。竖直耳朵,那声响又近得些了。仔细辨那响动——交上手了——战场往这边渐渐移来——声音已可分辨……
“翔……航……聂少鸿……白焰…——我们在这里!快把石门打开啊!”
“冰情!冰情!你在里面吗?!”
“云云,你没事吧?”
“卿卿,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冰情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们快快打开石门,这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我只能做个大概的治疗!”
“卿卿,你们速后退,我要开门了!”
伴着轰隆隆石门上移之声,日光射了进来。立于暗处,眯着眼看他们出现在视线里。
制止住欲挤入的众人,我只许聂少鸿,翔与航入内,此地狭窄,容不下太多人,更容不下七嘴八舌的聒噪。静默将聂少鸿引至沉沉昏睡的冰情面前。被那遮掩不住的伤痕,灼痛了眼,他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伤痛。既伤,且痛,兼自责。蹲下身,他轻柔至极,仿若碰触的恰是易碎的水晶般将冰情揽入自己怀中。拥着冰情,注视着怀中人,那目光仿佛是寻回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心一般。我轻道:“冰情的手,我会尽力医治。可是,我只能,保证它可进行寻常活动——不费力的那一些。”
目光未曾稍离伊人,他轻轻道:“没了武功也好,省得我日日担心他,又去打抱不平惹一身伤,或是什么时候又跑得不见了人影。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再不受一点伤害。'自由自在'”
咬咬唇:“放心罢,伤害冰情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他抬头,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杀气,“你做的已够了。剩下的事情,全交给我!冰情是我至死不渝的爱人,这个仇,我比你更有资格去报!”那神情,那语气,竟令我无法相反驳。也罢,由他动手,冰情或许更喜欢一些。

外面夕照仍炽,明晃晃耀得眼生疼。眯眯眼,将散了的发往耳后一撸,见得眼前这诸多人俱是呆得一呆。聂少鸿抱起冰情径去。冲面前诸人一拱手:“多谢诸位助我救人,诸位也知了,迷府早已存下狼子野心,欲在江湖掀一场血雨腥风!今无意间被我们揭破,现罪魁祸首已逃走,我们须趁他还没来得及重组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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