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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屋子,就开始为晚饭做准备。
夏宇把车停回防雨棚下面锁好,回家冲了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赶上电视里在放动画片——好像是叫“头文字”什么的,反正是说赛车的,看着还有点意思。
这样一直耗到二十多分钟的动画片放完,晚饭也做好了,夏宇和父亲刚刚坐下来准备吃饭,就听见一辆汽车“嘎”的一声停在了门外,接着谢天的声音就和着门铃响了起来。
“真会挑时候。”夏宇轻声嘀咕了一声,起身去开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唇角在下意识地微微上翘。不过门外那家伙笑容真的很大,一口白牙满满地撞进夏宇眼里——他还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家伙左边的脸颊上还长了一个笑窝。
“别笑得跟黑人牙膏似的。”忍不住调侃,夏宇打开门将他让进来,同时探头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停在门口的正是昨天半夜被人“借”去玩两天的TOYOTA,不由觉得奇怪,“咦?车拿回来啦?”
“是啊,他们没兴趣了。”谢天点点头,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进门后马上就把注意力拉到了饭桌上,“哎,老夏,你做了炒虾仁啊?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又来蹭饭了。”
“哈哈哈,看你说的,你来我家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饭吃。”夏父笑着跟他寒暄起来,那种熟识看起来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夏宇不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太明白谢天究竟是怎么跟父亲找到共同语言的。
耸耸肩,夏宇转身去厨房帮谢天盛饭,并没有发现谢天在看着他走进厨房的同时压低了嗓音问夏父:“怎么样,跟他说了没有?”
“还没有,”夏父摇头,同样压着嗓音,“前三个月你们都在忙,昨天他又没回来,今天本来想说了,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谢天闻言抿了抿嘴,看样子像是若有所思,接着微微侧头看向厨房的方向,轻舒一口气:“行,那待会儿我跟他说。”
秋分过后的天色,黑得越来越早,夏父在饭后收拾起桌子的时候,家家都已经亮起了灯。夏宇和谢天一起站在门口倚着TOYOTA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什么主题。
天气依旧不是很好,雨停不了几分钟就又绵绵地开始往下落。雨丝很细,细得甚至连不成丝,只是无数颗极细小的水珠接二连三地散落下来,铺在头发和睫毛上,薄薄一层。但在灯光流淌的地方,它却又层层叠叠地连成一幕一幕,越远越显得缭绕,如烟如雾。
这样的雨虽然算不上大,但是没有遮挡的地方却也待不太住了,于是两人走回院子里,站在停机车的雨棚下面继续没有主题的话题。
夏父打开了电视机,嗡嗡的响声隔着玻璃窗传出来,很容易听出古怪的句子。有那么一句实在是离奇,听得夏宇和谢天一起笑了出来,夏宇随即转身隔着机车拉开窗户,想问问父亲刚才那说的究竟是什么,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你爸其实也挺辛苦的。”看着夏宇轻轻拉上窗户,谢天又叼上一支烟,同时抽出另一支递给夏宇。
夏宇点头,接过烟却没有马上点着,而是捏在手里看了看,最后夹进耳后:“所以显得比同年龄的人都老。”
“不过好在你也开始工作了。”谢天也没有把烟点着。
“但赚的钱还不够养家。”夏宇看看他,然后自顾地笑笑,把烟拿下来送进嘴里点着。
“你是在说我开给你的薪水太少了?”谢天也笑,就着他的火点上烟。
“我没说。”夏宇的笑容大了,摊开双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谢天也不再追击,只是笑,好半天才又再度开口:“有没有想过开车行?”
夏宇闻言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看他的脸,良久吸了一口烟,干笑道:“想,怎么不想,没哪个男人不想自己干点事业,只可惜我没钱。”
“有十万就够了,剩下的我来,正好我要在城里开分行,算我们合股,怎么样?”谢天说着弹掉烟头上积累的烟灰,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可我连五万块都没有。”夏宇耸肩,眼睛里盛着满满地向往与惋惜。
“但是你爸不是说你有十几万的存款,所以他才跟我提这个事?”谢天似乎被弄糊涂了。
“十几万?你没搞错吧?”夏宇很吃惊地看着他,接着快步走进屋里去问父亲有关存款的事情。他的心情其实相当雀跃,因为如果真有,那么他很快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车行,但问题在于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过那么多存款——
“是你那个叫单辉的朋友拿来的,不是你让他送回来的吗?”夏父的反问让夏宇吃惊。他接过存折仔细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全红了,但很快又变得煞白。
“这钱不能动。”他用力抿了抿嘴,把存折装进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决。
“那车行不开了?”夏父显然非常失望,看了看夏宇,又看了看谢天,眼圈周围的皱纹在灯光下特别明显。
谢天没有说话,半垂着眼帘看着夏宇的鞋尖,默默抽着自己的烟。良久,他看见夏宇的左手在裤缝边上搔了搔,抬起头,正好看见他半红着脸迟疑地冲自己开口:“那个,那十万块你能不能也先垫上,然后从我的收益里扣?”
当然可以。
谢天点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的同时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面熄灭——当然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在夏父跟他问起有关开车行的事情之前,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第五章
所以总有人说,人的起落都在朝夕之间。夏宇回想自己还在骑着单辉的车四处学人把车速飚上百多码的日子,再早,是成天混在球场努力把一颗球投进一个圈的日子,在一瞬间升起许多感触。虽然车行还没有正式开张,甚至连一颗螺丝钉都还没有见到,但是他的心里就是觉得眼前的生活已然有了一些重大的改观——不只生活,还有别的很多。
谢天似乎对于车行的事情早已筹备了很久,像是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机会到了便一触即发。他把需要做的事情全部列成一张日程清单,一股脑儿搬到夏宇面前,告诉他这些事情就是他接下来的工作,他得一样一样全部办妥。
“我一个人去办?”夏宇不太确定——很多事情,比如登记、比如报批、比如找人拉关系把事情一件件落实……他都不擅长。
“对啊,因为你是老板。”谢天点头,笑容无辜而坦率。
“那你呢?”夏宇叼着烟,烟头上积累的烟灰突地断开,落在外套的前襟上。
“我只是打工的,开业的事情不归我管。”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脸颊上的笑窝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阴险。
但是阴险归阴险,话却说得没错。人家垫钱给你开店,还要所有的事情都帮着做完,哪有这样的好事?于是夏宇接下了清单——虽然头皮有些硬——隔天一早就开始开业的筹备工作。
『我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最困难的事就是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在求人办事的时候。你得硬着头皮,腆着脸对所有的人笑,即使面对的是别人的冷屁股,也要想尽办法让他转过去,把热脸转过来对着你。
这些我一点都不擅长,也一向不屑去擅长,因为一直觉得是男人就要我行我素,把面子顶在头顶上,谁碰跟谁翻脸。
但是自从着手办理车行的开业前事宜以来,我渐渐发现在很多地方,面子是必须放进口袋里的,因为还有许多比面子重要得多的事,比如毅力,比如责任。』像是打了一场几经翻滚的仗,夏宇终于在两个月后办好了开业所需的所有手续,谢天在城中选择的门面也已经装修完毕,于是挑了个日子准备正式开业。
车行的开张,无非是放鞭炮请喝开业酒之类,当然还要在屋顶高高挂起一辆火红的新车,讨个喜庆的彩头。前来道贺的都是亲戚朋友,还有谢天车行的一干同事,夏宇忙里忙外,轻车熟路地前后打点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吃完午饭人也就陆续散去了,原先车行的同事也要赶回城郊的店里——谢天好像只给了他们半天的假期。工读生留在了夏宇这儿,因为这边店离家近,而且夏宇也的确需要个熟手在身边。
真正的改观,就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了。夏宇站在车行门口,新点上一支烟,呼出的烟雾和白气混在一起,入冬后的阳光远远地照在身上,有一种融融的微暖。
“老板,我来晚了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不算特别的嗓音,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