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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什么?”谢天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钥匙插进锁眼。
“咔嗒”一声,锁开了,出乎两个人的意料。
谢天刚打算发表自己的疑问,就见夏宇猛一用力把铁门拉开,微弱的光线随之泄了进去,隐约照见屋里右边靠墙放着的一张大床和床的对面一堆被白布盖着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夏宇走了进去,进门的同时伸手打开了屋顶上吊着的工具灯——这个动作让谢天觉得他对于这个地方,似乎相当地熟悉。
“你朋友的房子?”下意识地提问,问出口之后却有些后悔,因为夏宇看起来……对这屋子似乎存有什么芥蒂。
“是车库。”夏宇舒了口气,淡淡地纠正,不知为什么,进来之后心情倒似乎平静了许多,脑子也变得清醒。
车库里的空气还不错,并没有太多呛鼻的灰尘,床上和停在床对面的两辆机车上都盖了防尘罩,夏宇猜想这大概是单辉生前雇佣的那位阿姨最后来这里收拾的结果。
“你朋友不回来?”听出他的声音似乎有所恢复,谢天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夏宇点头,抿着嘴站在床边怔了一会儿,最后长舒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拉上铁门:“今天就歇这儿吧,实在走不动了。”
『其实到现在我都不太确定,当时决定在车库过夜究竟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不过那天倒也真是太累了,一步都不愿意再多走。
让我觉得庆幸的是车库后面的小浴室依然能用,只是水管因为太久没用而有些上锈,不过放干净了锈水之后有热水可以冲个澡实在是舒服了很多——不管是对身体还是心情都是。』夏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天正在研究那两辆停在床对面的机车,不过他并没有把防尘罩整个拿下来,只是蹲在墙边掀起一角很仔细地看着。
“你朋友这车很久没骑了吧,油路都快堵死了。”看见夏宇出来,谢天站起身,一边抹着手指上乌黑的机油一边朝浴室走去。
夏宇含糊地应了一声,提醒他先放干净洗手池那边水管里的锈水——那根管子跟热水器的管子不是一条,而且水管老得多,所以一定锈得更严重。
“还好嘛,可能老式的水管质量比较好。”谢天一边应着,一边打开水管,却发现水流很清,并没有什么锈水流出来。
夏宇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把床上的防尘罩揭掉,一侧身在床头的位置坐了下来,却没有躺下。
谢天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从浴室一出来就霸占了另一侧的大半个床位,看见夏宇接近笔直地坐在床头,显得有些不解:“不是累了吗,怎么还坐着不睡。”
“就睡。”夏宇说着,又叼上一支烟,打算再递一支给谢天,谢天却没要。
“上了床就不要抽烟了,万一睡着就麻烦了。”谢天仰面躺着,盯着之前被他路过撞得有些晃动的工具灯,眼睛一眨一眨。
“别又来你的老生常谈吧,大叔,我抽完了这支就不抽了。”夏宇像是真的累了,调侃都少了平时的劲头。
“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你听我的,保你百岁平安。”谢天说着,翻了一个身,双手托着下巴,翘起两条腿。
“听起来像卖狗皮膏药的——哎,你那样看起来有点恶心哎。”夏宇吐出一口烟雾,软绵绵地笑了出来。
“能赚钱的话我卖卖也无妨。”谢天也笑笑,侧过身用一只手支着脑袋,腿也放平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
“那卖身你卖不卖?”掐掉烟,夏宇舒展了一下身体平躺下来,头枕着搁在谢天的脑袋前面大约二十公分地方的枕头上,两人在床上形成一个“7”的形状。
“考虑一下,看看什么价。”谢天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微朝后仰了仰,看了夏宇一眼之后又把眼神调向晃动幅度明显减小的工具灯。
“那卖命呢?”夏宇抬了抬唇角,眼睛眨啊眨地眼看就要闭起来。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谢天很肯定地回答,接着不再说话,良久,待夏宇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才轻轻翻身坐起来,侧头看了夏宇的睡容半天,左手缓缓举起,路过他脸颊的时候顿了顿,接着径直伸向他搁在枕头边的香烟,抽出一支送进自己嘴里,轻叹一口气。
第四章
有很多地方,秋天一到就会不停地下雨,而且总是那种正好能弄湿衣服,并且让晾在阳台上的干净衣服怎么干不了的程度。
这样的天气有时候相当令人讨厌,因为无论什么东西都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潮湿的阴气,偏偏气温通常还并不是很低,穿上雨衣,一定能很快感觉到汗湿的粘腻。
所以每到这个季节,骑车的人通常都很郁闷——骑脚踏车的人、骑三轮车的人、还有骑机车的人都是。
但是相对的,酒吧老板的心情通常就会很好,因为这时的生意相较平时而言都会好上许多,尤其是九点过后,那些原本一到这个时间就集体撤到高速公路上去飚车的人们仍旧闲在这里,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需要的酒水也就自然比平时多上几倍。
城中靠近中心广场附近就有这样一家酒吧,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喜欢骑着细轮YAMAHA去批发市场进货的男人。他的酒吧一直都是飚车人士的聚集地,所以每年九十月份店里都是天天满座,如果打算去他那里喝酒,在这个季节一定要记得提前订座。
但是谢天那天并没有打电话预约,因此刚到门口就被年轻的服务生拦了下来:“先生,对不起,我们已经满座了。”
“我知道,没关系,我找人。”谢天笑笑,塞给他一张钞票,绕过他径直走向吧台。
“见鬼的谢天谢地,多少日子都没声音没图象啦?”吧台里正往冰桶里倒冰块的老板看见他,呵呵笑着丢过来一小块冰块。
“这不是来了嘛,”谢天冲他眨眨眼睛,同时轻巧地闪过冰块攻击,二话没说就从吧台的台板底下钻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酒柜前面的高脚椅上,“干什么,这么想我啊?”
“是啊是啊,我的车好想你啊。”老板说着递给他一瓶可乐汽酒,“好像发动机出了点毛病,哮喘似的呼哧呼哧半个多月了。”
“你不总拿它拖货它就不喘了,人家是轻型公路赛啊,当它是电驴子在用,真是,待会儿帮你看看。”谢天接过汽酒喝了一口,听见吧台前有人要啤酒,顺手从冰箱里摸出一瓶递过去,再把钱接过来塞进吧台下的抽屉。
这一来一往的工夫,老板忙完了手里的活,走到谢天身边倚着吧台站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小子又走什么狗屎运呢,LACOSTE的西装穿在身上这么糟蹋。”
“能走什么运,找到张长期饭票呗。”谢天咧开嘴,又冲他眨眨眼睛。
“富婆啊?多大年纪?”老板凑过去,眼睛里闪了闪什么光亮。
“不,是男人,头二十号吧(注:就是大约二十来个人的意思),加起来总有个四百来岁了。”谢天正经八百地看着老板的眼睛回答,直到招来一个暴栗才又嘿嘿地笑起来。
“你就鬼扯吧,看哪天闪了舌头噎死你。”老板笑得不行,伏在吧台上摆了摆手,“正好你来,帮我看着点,半天没尿了,憋死我。”
谢天笑着点头,看着他从台板底下钻出去、腿脚有些拖拉地走进洗手间,又招呼了两个要啤酒的客人,接着扬了扬眉头,靠在短短的椅背上四下张望。
满场的人仍然多半都是车手,年纪轻点的都还穿着赛车服,红红绿绿的有些晃眼。年纪大点的相对服装就显得没那么专业了,不过总还是皮衣皮裤,皮鞋多少都带着半寸左右的的鞋跟。
酒柜旁边有一面墙,上面贴满了老板的收集品——都是一些曾经在道上比较出名的车手的照片,通常是赢了比赛来这里庆祝的时候被老板拍下的,当然还有一些老板自己年轻时的——那个老家伙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不管怎么说,总也有过叱咤风云的一段。
“现在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很有些感触啊?”去完洗手间的老板回来,站在谢天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朝那些照片上看过去。
“最大的感触就是很多人永远都见不到了。”谢天点点头,把汽酒瓶送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小口。
“所以有的时候看看那些新在店里出没的小鬼,看着他们从门口走出去就会想明天会不会还能再见到。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想拉一两个过来臭骂一顿,然后叫他们老子过来把他们拎回家锁起来,不准他们再出来飚。”老板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