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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娘听完,整个人怔在一旁,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珊瑚正从外头回来,见着小宝跟小栓两人在门外的灰泥里打滚,一手拎着一个从门口进来,打了盆水让他们洗手洗脸,忙完了才发现自家娘有些不对劲。
“娘?”珊瑚走近了去,看她有些恍惚,转头问刘氏:“我娘这是咋了?”
“小栓是谁?”刘氏依然不放弃。
“小栓?”珊瑚指了指一旁又跟小宝玩成一团的孩子。
刘氏眼一睁,“这不是你二叔的儿子么?”
珊瑚一愣,“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没法用啦~明早八点的章节只能现在发了_(:3」∠)_
第77章
伏夏将至;天总是热的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双福家的叼耗子一天到晚晾着大舌头,坐在树下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夏天日头长;吃了晚饭日头还晾在天上。
珊瑚最近勤奋得很,每日吃了晚饭,趁着这个空档坐在自家院儿里;脚边放着盆水;拿根树枝沾了水;一笔一划地就在地上画了起来;铁树小栓觉着好玩,也跟在一旁蹲着,拿根小树枝照模照样地写写画画起来。
见几个小的玩的不亦乐乎;珊瑚一笑,问:“知道写的是啥不?”
铁树抬头,睁着大眼滴溜溜转了两圈,摇头说不知道,小栓更过,玩得连珊瑚跟他说话都不知道,在地上画的看着也不是字。珊瑚看得来了兴致,摸摸他的头问画的是什么,小栓端详了好久,似乎认真思考了好久才开口道:“是月亮……”
珊瑚往地上一看,圆圆的好几个圈,正想说是挺像的,小栓皱着眉头,似是认真深思过后又开口:“或是饼子……上头的这些像芝麻。”说完还拨了拨上的粗砂砾。
被他这小模样逗得,从外头进门来的双福娘都笑得不行,抱起他问:“你还知道饼子上头要撒芝麻啊?”
抱着小栓逗笑了一阵,双福娘又叹,“双财那小兔崽子,现在你学认字儿呢,我让他跟着你学学他居然还不要,说是无趣,他倒是想得明白,也就是种田有趣了!”
珊瑚笑着把小栓接过手来,双财本也跟着她在这里看着玩的,看久了也耐不住性子,这么大的男孩儿,却确实也不是能坐得住的年纪。
“诶,”珊瑚娘忽然靠了过来,“小栓这,你二叔那儿怎么说?”
珊瑚眼里一闪,摇了摇头,把孩子放下,让他跟铁树上外头玩儿去。
“我娘跟我爹商量来着,这孩子到现在还不怎么认人的样子,要是能成,就让他管我爹娘叫爹娘……”珊瑚声音不大,眼睛直盯着在门口玩的两个孩子。
双福娘闻言,似是惊讶又似是不解,顿了顿,又问:“可这咋说也是你小叔……这……辈分这……”
珊瑚看她一眼,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辈分……已经讲究不了了,现在只想着,能把他好好养大,别招惹什么是非就好了。好在他娘……翠兰,那会儿不怎么乐意让他出门,这孩子现在村儿里也没几个认识他的,只当着,这是我娘生的,让她养着就是了,现在她也被人休了,孩子回来,也是正常的……”
双福娘想了想,叹口气道:“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你二叔现在也不要他了,前儿我去梨花娘那儿,见你二叔抱着个酒坛子睡倒在巷口,梨花娘说他现在常这样儿,你爹有时去看看他就把他给抬进屋去,你爹没去看,他就在巷口睡一晚上,睡醒了再去买酒,成日的都这样。我看他也没法儿带小栓了,只能这样……”
珊瑚摇摇头,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珊瑚爹娘商量了好几个晚上,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承认了他是珊瑚爷爷的儿子,恐怕以后闲言碎语会更多,往后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只剩下这个法子,把孩子给认起来,反正之前珊瑚娘借了个孩子给珊瑚二叔养这事儿是谁都知道的,后来有了小栓,把珍珠给送回来,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都低调着处理,除了熟识的几个,也是没什么人知道的。
“嫂子怎么样了?我最近老下地去,忙得也没时间过去瞧瞧。”珊瑚也不想再提那件事,话锋一转,说到了红串儿那儿去了。
“挺好的,”说起她,双福娘脸色稍稍变了变,接着道:“看着这阵儿身子大概舒畅多了,都变着花样来找事儿了!”今天早上红串儿想吃香椿芽,双福娘现在她前几个月直吃不下东西,现在好容易能吃点儿了,也就就着她了,起个大早找了大半个村子才找了那么点,本来这时节的香椿芽就已经少有了,有那么点也都老得不行,打了两个鸡蛋煎起来,端到面前给她,竟还发起脾气来,想起这个,双福娘就怒不可见遏。
珊瑚见她这样,也猜得到几分,便也闭口不谈。
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翻出来个绣了一半的小肚兜,珊瑚手上一滞,是之前想要做给荷花家那小丫头的,只可惜东西还没送出手,孩子却已经没了。
珊瑚干脆坐了下来,将上头缺的几针给补了上去,完完整整的一个小肚兜便成了。拿着东西往厨房走了去,卷成一团扔进了灶坑里。
久久看着那东西在灶坑里慢慢燃起化掉,珊瑚不禁叹了口气,抬头时却见着似乎有个黑影从墙头一闪而过!
珊瑚跑出厨房来,大声喊了句:“谁!”
黑影没喊出来,倒是把呆子给喊了出来。
“怎么了?”
“刚才有个黑影……”珊瑚蹙眉想了想,“兴许是我看错了。”
呆子往周围看了一圈,顿了顿道:“大半夜,没事就回屋里去。”
珊瑚嘴上闷闷地应了一句,却还是没挪位。
“明儿我想去荷花姐那儿,她家妞妞不是之前给……珍珠前不久才嫁了,我也不能带着喜去她家,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珊瑚低着头,声音有些低。
呆子瞥她一眼,“那就明天再说,回屋去。”
珊瑚猛地抬头,蹙眉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样!
见珊瑚气冲冲地跺了一脚回屋去,呆子步伐沉稳地出了门去,鹰目锐利地扫了一圈,隐隐有些担忧。
第二日中午,趁着午间歇息前就回了村子,目标明确地往荷花家去了。
果不其然,荷花在家里煮着饭,打算待会子带到地头跟她娘一起吃,珊瑚来时,她正起着灶火。
“荷花姐,”珊瑚见她越发消瘦蜡黄的脸,却是一下就哽咽了起来,叫了一声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啊,是珊瑚啊!”荷花看到珊瑚似乎很高兴,忙活好了手里的东西才回过身来,这会儿珊瑚已经理好了情绪,挂上笑问:“大伯好点了没?”
荷花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点头道:“最近好点了,也能自己下床,就是还不能走远,挪个位还是行的。”
灶上闷着玉米,珊瑚跟荷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看着灶上白烟缕缕,说了几句其他,珊瑚始终还是问了出来。
“妞妞……我听呆子说了,荷花姐,你……”
“妹子,”荷花打断,“孩子……我早知道没法儿治……”这话说完,眼泪却是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没一会儿竟是泣不成声。
“荷花姐……”珊瑚这会儿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本一人带着孩子就很是不易了,但难虽难,捱过了这段,只要孩子大了,好日子也就来了,可现在这状况,荷花却又剩下一人了,身边的老父母总不能陪伴一世,荷花今后该怎么过日子?
好容易哭得没了力气,荷花这才停了下来,只摇头道:“前儿四嬷嬷来看孩子,就总是摇头。她虽没说啥,但我见她那样也知道孩子是撑不过去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说罢又落了泪。
珊瑚见她哭得伤心,也早就心有不忍,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湿,也伸手给她擦了擦泪,只道:“孩子这么走了,也少收点罪,这段儿孩子病者,也是难受得很,荷花姐你也别太难过伤了身子,该想想往后的日子才是,大伯他们还要靠你啊!”
荷花擦擦泪,点头道:“也就是见了你,我才能这么哭,妞妞没了,我爹娘看着比我更舍不得,我娘更是,见天儿抹泪,我也实在不敢在他们面前……”
珊瑚了然地点点头,荷花爹娘本就是老年得女,现在荷花这么回了家,只剩下这么个奶娃娃,一家人也肯定是尽心尽力地照看的,可这孩子走得这样早,世上最悲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一凛,竟想起前世死去前知道了铁树噩耗事那种绝望的心态,竟比知道自己要被活活烧死更难受,心思至此,只道是:“荷花姐,往后再有啥难事儿,你就来找我,我虽然也不咋样,可能帮得上我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