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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没事儿,没啥大毛病,你看这不就好了……嫂子那儿咋了?这阵儿我娘那头忙着,我帮不上啥忙,也跟着瞎搀和,这两天身子又不太好,想着过段儿再去瞧瞧嫂子。”
“你有你忙的,没得多费事儿,”双福叹了口气,“生娃儿的时候,那小子是倒着出来的,把你嫂子给折腾的,前儿四嬷嬷倒是瞧着也开了药,止了血也就没事儿了,可她这最近老闹脾气,离了人就哭闹,还想着就前那几日,我也就顺着她没下地去,可这都做完月子了还这样。我这头地里忙乎着,一年也就这几天,偏巧给赶上了……”双福忽然顿了一下,觉着跟珊瑚说这种事儿好像不太好,伸手挠挠头,没再说下去。
“哎呦……都说生孩子要看造化,可真是……嫂子这一脸福相的,没事儿了就好!她这生娃也不容易,只能多顺着她了。”珊瑚看出双福的尴尬,安慰了两句,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你这是,要出门呢?”双福看珊瑚刚从屋里出来,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便随意地问了一声。
“哦,我这不是,怕呆子过会儿再回来么?想着把饭给做了,待会儿拿到地里去,省得他来回跑,日头挺毒的,下午还做活儿呢,”珊瑚说着,看着双福脸上略有些暗淡,也没再多说其他,直奔主题了去,“就是,我也不敢烧火,这不正想去隔壁找兰婶子过来帮我生个火呢么!”
双福一听,倒是笑了,“你咋到现在还怕火!”话音未落,绕过珊瑚就进了屋,“火折子拿来,双福哥给你烧。”
“可嫂子还在家等着呢,我找兰婶子就成,你还是先回去吧。”珊瑚嘴里头说着,却是也跟着往厨房走了去。
“不就是烧个火么,耽误不了啥事儿。”双福坚持着,说话间已经进了厨房。
珊瑚想来是个闲不住的,屋里有点儿什么东西都给归置得整整齐齐的,从前在娘家就是这样的,可这回双福一进厨房,却是见着厨房里狼藉一片。烫干了的汤摊在灶上成了一滩污黑的渍,酱油盐啥的撒的满灶满地的都是,干柴枯枝摆在厨房里,枝枝楞楞地跟枯树似的乱放,双福进门的时候侧身进去,打趣儿道:“你这才两天不舒服,屋里都长树了。”
“没法子,地里头忙,回来得晚,昨儿我又还动不了,呆子给做的饭,手忙脚乱的,不把屋子给烧了我都阿弥陀佛了!”珊瑚说着,把火折子递了过去。
双福手脚利落,没会儿,把火给点了。见珊瑚在一旁折柴火,伸手将珊瑚手里的柴火拿过手来,哪知道枝桠勾着珊瑚的手,双福往前一拉,另一枝杈倒是勾着他自个儿的衣裳,撕拉一声,好好儿的一件衣裳竟被扯出了一道大口子。
“哎呀!”珊瑚叫了一声,“衣裳破了!这可咋办?”
双福一下也有些烦郁,红串儿本就不是个省事儿的,加上生了个儿子,现在成天在家里作威作福的,现在倒好,衣裳撕了这么大一道口子,还是在珊瑚这儿给剌坏的,回去要是知道了,可又该是一场闹了!
珊瑚见他脸色有变,也看出他尴尬,直接从竹竿上扯下呆子的衣裳让他换上。
“这两件看着挺像的,先给换上了,回头再说。”珊瑚说着,将衣裳塞到他手里。
“这……哪儿看着像了……”双福拿着手里灰色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土黄的衣裳,嘀嘀咕咕着,咋看都不觉得像,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换上,省的待会儿家里那位再闹事儿,下午还得下地呢。
双福拿着衣裳,也不敢在珊瑚家换,只得匆匆告别珊瑚,在村儿里寻了个隐秘处,赶紧换上了回家。
珊瑚拿着饭到地里来的时候,呆子脸色有些沉,珊瑚以为他是怪自己没听他的话,擅自跑了出来,蹭着他娇娇柔柔地说自己没事,趁着没人的时候在呆子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呆子红着耳朵低骂了句“有伤风化”,眼却往珊瑚身后瞟了一下,亲昵地呼噜了两下珊瑚的头。
跟着他们做活儿的一齐吃了饭,珊瑚娘靠过来,摸摸珊瑚的下巴,似乎变得圆润了一些。
“身子咋样了?”珊瑚看看珊瑚的肚子,要是葵水,那不就是还没怀上?
“没事儿了,这回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疼得厉害。”珊瑚边收拾着碗筷边应答着,稍作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了。
“娘,”珊瑚靠近了来,压着嗓子叫了一声,“珍珠……最近咋样?”
“还能咋样?成天坐在家里,啥事儿不干,跟个活祖宗似的,家里忙成这样儿了也不帮忙,你看看她,这两天倒是一直跟着到地里来,可她来了又啥用?小栓做活儿都比她强!还不如呆在家里别给我添乱!”说起珍珠,珊瑚娘现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因为打了家里长辈让人给休了的,别说是改嫁,就是平日里叫人看见,也要指手画脚地骂的!偏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甚至比出嫁前还要变本加厉,真把自己当家里祖宗了!
“娘——”珊瑚拉了拉尾音,似乎有些犹豫。
“啥事儿?你说。”珊瑚娘倒是看出点什么来,料想得到珍珠大概又做了些什么事了。
“娘,珍珠兴许……看上我家呆子了。”珊瑚声音很低,珊瑚娘却听得清晰,一下就要跳起来。
珊瑚这边堪堪压住,珊瑚娘便忍不住了,无奈还是得压着嗓子,“她做啥了?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珊瑚见她没有再激动,这才放开手,情绪低落道:“今儿早上我给呆子洗衣裳,上头珍珠给她缝了道口子。”
“这事儿我知道,”珊瑚娘赶紧解释,这种事情要是真发生了,丢脸的可是三家人,回头再给串上二黑那事儿,不定就成了珍珠为了要嫁给呆子才被休了的,这可不能乱说!
“昨儿呆子衣裳让杆子给剌了个大口子,珍珠抱着那衣裳缝了挺久。”
“恩……这要是只是缝了个口子也就算了,就是……那衣裳,那衣领里头,还绣了朵花儿……”珊瑚低下头,微嘟着嘴,委屈得珊瑚娘不得不安慰一番。
“那……兴许不是珍珠绣的……”珊瑚娘实在不信,到现在还做着垂死挣扎。
珊瑚摇头,“咱村儿里会两面绣的,就只有珍珠了,总不能是香兰再回来给呆子绣了朵花儿吧?”
珊瑚娘这下愣了,珍珠的手艺是香兰教的,香兰以前在城里给人当绣娘,双面绣这样的精致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人能用得上的,也没人去学,更没人会。这小姨子瞧上姐夫……这……这不是……珊瑚娘一时就想起了香兰翠兰姐妹俩,珍珠让他们家带的,现在难不成连这样不要脸的事情都学过来了么!
秋老虎劲儿头大,呆子怕珊瑚身子刚好点儿,别再给这时节的热气给伤了,非让她回家去。见着珍珠坐在一旁怨毒地看着他们俩,珊瑚娘心里凉了半截儿,却转头乐呵呵地对珊瑚道:“姑爷都让回了,你就赶紧回去吧,沿着树走,别晒着了。”
话音落下,珍珠便呆不住,起身往远一点的树下乘凉去了,珊瑚娘憋着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
珊瑚知道她娘这是在打趣儿她,羞愤地一跺脚,挎着篮子就回去了。
呆子见她回去,也不多耽搁,想着赶紧把活儿给做完了赶紧回家去,手下的动作不禁又快了几分,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直跟着双眼睛。
地里割着谷子,割碎的杆穗都飘飘洒洒着,这天儿又干,没做一会儿就口干舌燥的,难受得紧。停下来休息一下,便又听到后头有人叫的声音。
“姐夫,喝口水吧。”
珍珠端了碗水,手上还拿了条帕子,伸手就要帮呆子擦汗,呆子伸手一挡,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往树下放水罐子的地方去了。
被如此忽视,珍珠是耐受不住了,追在呆子身后,腿短跟不上,直追到树下呆子停下喝水,她才气喘吁吁着,不甘心地问:“为啥都不理我?为啥看上她?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了!”
呆子闻言一顿,放下碗侧目,珍珠见状,却是以为呆子终于认清事实,看到她的好,心中狂跳欣喜若狂。
哪知呆子依旧冷着张脸,薄唇轻启,幽幽地吐出五个音:“你想跟她比?”
说罢也不停留,转身就回地里做活儿去了。
珍珠愣在一边,耳中不可思议地回响着呆子刚才稍带上调的尾音,这样的一句问,是说,她连跟珊瑚比的资格都没有?
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发作,珍珠看着手里的碗,地头倒影着自己蹙眉怒目的模样,一下受不住,伸手一甩,泄愤似的将那碗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了。
有呆子帮忙,活儿做的很快,到傍晚的时候,家里四亩半地就已经收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