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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三小姐,你以为昨天你偷偷地见了他一面我会不知道?”
沈沅珍道:“女儿只是不想看见小贱人那般得意!叫表哥教训一下她,出一口气而已。”
湖阳郡主气结:“你知不知道,你这位表哥是个什么名声?为什么见他之前,你的祖父要把你们这些女孩儿全都遣了出去?你和他偷偷见面,要是被人瞧见传了出去,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沈 沅珍偷看了湖样郡主一眼,辩解道:“我身边这么多人,表哥又怎么能把我怎样?何况表哥人傻傻的,听话得很,再说这谦退堂上下都是咱们的人,谁敢传扬出 去?”想起庾程纬见了她之后,那神魂颠倒的样子,她娇嗲嗲地说几句话,庾程纬就东南西北都不辨了,叫他干啥他就干啥。
想到这些,沈沅珍既骄傲又有点儿小兴奋。
湖阳郡主道:“你到底和纬儿说什么?”
沈 沅珍柔柔道:“我就是告诉她,三姐姐生得花容玉貌,在沈府里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只要他在后花园缠住了沈沅钰那个贱人,最好能拉住她的手或者抱住她的身子, 时候差不多了我就派人去撞破她们的好事,再宣扬到外头去,到时候那个贱人名声尽毁……表哥可是早就有了正妃了,那个贱人就只能嫁进汝南王府做妾了!”
湖阳郡主哭笑不得:“他就这么答应你了?”
沈沅珍道:“是啊!我答应事成之后,再送他一个美貌的丫头侍候他,他就乐颠颠地答应了!”
这个庾程纬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他也不想想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若真照着沈沅珍的办法做了,沈家为了家族的颜面也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到时候汝南王怕是要重新立一个世子了。
而这些,沈沅珍是明白的,反正到时候沈沅钰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至于庾程纬被她利用完了,他的死活,沈沅珍当然是懒得替他考虑。
沈沅珍愤愤道:“只可惜这一切计划的周详,却被庾璟年那个该死的给破坏了!”
湖阳郡主喟叹一声,女儿有这般心计手段,她心里却不知是喜是愁。“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娘对付周氏,对付三丫头,却从来没有叫你沾一手指头,都是为了什么?”
沈沅珍猛地抬起头,道:“我知道娘是疼我,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肯替女儿出了这口恶气,要任由那个小贱人爬到我头上去!”
湖 阳郡主怒不可遏:“蠢丫头!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是金尊玉贵的郡主之女,等你出嫁的那天,娘会向太后和皇后陈情,为你讨要县主的封 号!沈沅钰算是什么东西?她只是一个‘丙姓’下贱女人生出来的贱种!你偏偏事事要和她计较,用美玉去和石头相碰,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沅珍把脸扭到一旁,泪水盈盈欲滴,却偏偏不肯服软。
湖阳郡主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就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在床榻上坐了。
湖 阳郡主放缓了语气道:“珍儿,你是兰陵沈氏最美丽、最聪慧的女儿,娘希望你将来嫁给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必须是 最优雅、最完美,没有丝毫瑕疵的!那些不好的事,那些阴谋诡计,都有娘来做,你什么都不需要插手,只要保持住的高贵和美丽就足够了,娘一辈子过得并不幸 福,却希望你作为一个女人,得到最大的幸福!”
听到这些话,沈沅珍也有些震动,低低地叫了一声:“娘!”
湖阳郡主道:“沈沅钰那个小贱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得十分难缠,娘这也是在为你担心啊!上一回玉林大师的事,娘左思右想,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次你这样的算计她,娘隐隐觉得,就算没有庾璟年出现,她也一定有办法脱险,甚至反制于你!”
沈沅珍心里怎么都不肯相信:“娘,你也太高看她了吧?难道咱们就让那个小贱人一直在咱们的面前耀武扬威吗?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湖 阳郡主看着沈沅珍,神色有几分郑重:“自然不会!这个府里头,给咱们掣肘的人有不少,老太君更是隐隐向着小大房,所以咱们才不能轻举妄动,被她轻易拿到了 把柄,咱们要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打中她的七寸,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不但是她,连小大房,咱们也要一并把他们给搬倒了!”
听到这些,沈沅珍的脸隐隐亮了起来。“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用过晚膳,沈沅钰只带了彩鸾去盈翠居看望受伤的沈沅依。彩鸾手里捧着一个长长的条形匣子,正是老太君送给她的两匹孔雀绸其中的一匹,另一匹被她送给了妹妹沈沅舒。
沈沅依带着翠翘在穿堂那里迎接,将沈沅钰让进了东厢房。姐妹两人分宾主坐了,小丫鬟们鱼贯着进来,流水价上了茶果点心。
沈沅钰闲话两句,见沈沅依脸上被掌掴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笑着说:“五妹妹能否叫侍候的人先下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沈沅依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丫鬟们悄无声息地退下,屋里只留下一个翠翘。
沈沅钰就朝着彩鸾努努嘴,沈沅依早就看见彩鸾捧了一个盒子进来,不过沈沅钰没有说,她也不好问。
彩鸾走上前一步,打开盒子,一片瑰丽璀璨的光芒耀花了人眼。沈沅依脸色一变:“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了一匹孔雀绸闹得不可开交,丢尽了颜面,传得阖府皆知,却没想到沈沅钰随随便便就拿了一匹出来,那自己昨天和沈沅珍闹那么一出,岂不是笑话?
沈沅依当时就恼了:“三姐姐这是何意,你今天是专门来取笑小妹的吗?”
沈沅钰却是神色恳切:“五妹妹,我绝无此意!我是真心实意想把这匹孔雀绸送给你的!”
“为何?”
沈沅钰道:“我希望你像我一样,记住沈沅珍曾经带给我们的耻辱!”
☆、第44章 太君寿辰
沈沅钰脸色有些阴沉:“比起我所承受的那些,其实五妹妹你这并不算什么!”
沈沅依微微一愣:“你是说……巴豆那件事?”
“不错!”沈沅钰脸上浮起淡淡的阴霾;“我在亲手给老太太做的点心里放入了巴豆,老太太吃了以后腹泻不止;一怒之下把我发落到庄子上。我在那样荒僻的地方;一住就是一年,连病了都没有大夫来看……要不是正赶上老太君的八十大寿;我到现在还回不来呢!”
沈沅依听她这样说,不由生了同仇敌忾之心:“你的意思是;你放巴豆的那件事,和沈沅珍也有关系?”
沈沅钰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我根本就是被别人栽污陷害;五妹妹你信不信?”
沈 沅依看着沈沅钰沉静的小脸,缓缓道:“我相信!”那个时候沈沅钰可不像现在这样沉稳。她张狂、傲慢,如同一只刺猬一样;逢人就扎;四处树敌。她痛恨自己的 母亲出身低下;又不知听了谁的挑唆,处处和沈沅珍别苗头;在顾氏跟前争宠,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在顾氏的饭食里下巴豆。
沈沅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一年来,我反反复复在想这件事,我的丫头在花树后面听见有人说祖母喜欢吃放了豌豆粉的点心。而说这话的丫头,恰恰就是四妹妹身边的绿岚,你说巧合不巧合?”
听到绿岚的名字,沈沅依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又是这个贱婢!”
沈 沅钰又接着道:“当年我派藕花去大厨房要豌豆粉,结果大厨房的管事不在,藕花碰见了李九家的,李九家的给了她一包豌豆粉,说是上好的东西。我一个堂堂的千 金小姐,哪里分得清巴豆粉和豌豆粉?而那李九确实是母亲从周家带来的人,可那李九家的,却因为夫妻感情不和,早就和她的丈夫反目成仇,更把她最疼爱的女儿 嫁给了外院管事张婆子的侄子!”正是因为李九的这重身份,这才坐实了沈沅钰的罪责,让沈昀也无话可说。
沈沅依已经完全被她的话所吸引,顺着沈沅钰的口气问:“张婆子?可是茶水间那位张婆子?湖阳郡主的陪房?”
“正是!”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三姐姐为何不到老太太面前说一说,还自己一个公道,也好洗刷了自己的污名。”
沈沅钰苦笑:“藕花被一顿板子活活打死,李九一家子被卖了到了偏远的宁州……现在这件事已经是死无对证!何况,就算是证据确凿了,你认为老太太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沈沅依想起顾氏的偏心,也一阵阵的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