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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钰也不推辞,拜别了顾氏和沈昀,坐上马车,跟随着曾公公进了皇宫。
建康这座皇宫,是模仿晋室全盛时期在长安所建造的长庆宫的规制所建的。名字也叫“长庆宫”,以示晋室虽然偏安江左,仍不忘恢复故国之意。
建康这座长庆宫建造的也是飞檐斗拱、美轮美奂。沈沅钰一路走过去,见长庆宫内宫五步一亭,十步一景,甬道两旁的树木怕冷,都用金箔包裹起来了。沈沅钰的眼睛几乎都不够用了,心里暗想道,纵使只有半壁江山,可这皇家的繁华奢靡,也绝非一般人家能比。
桓淑妃的含凉殿就在太液池的边上,沈沅钰跟着曾公公进了大殿。大殿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美妇,穿着繁复而又美丽的宫装,乌黑的发髻高高地堆在头顶,皮肤细润白皙,大殿里燃着名贵的沉水香,烟气飘渺中愈发衬托的桓淑妃神秘飘渺,高贵端庄。
那双眼睛让沈沅钰印象深刻,像是一对黑亮亮的宝石,只是眸子之中冷冰冰的,像是两块精炼的寒冰,让人只想敬而远之。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生出那样平易近人的三皇子呢?
“臣女沈氏沅钰,见过淑妃娘娘!”沈沅钰郑重行礼道。
桓淑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见沈沅钰皮肤白皙,五官秀美,虽然算不上是容颜绝丽,可自有一股动人的气质。尤其难得的是,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下,仍能保持身姿挺拔,脸上的微笑也依然完美无瑕,她就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桓淑妃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咦”了一声,暗想这个女孩儿年龄不大,气质竟和自己早逝的妹妹有几分相像。
“三小姐请起。”她略一示意,就有女官端来绣墩请她坐下。
桓淑妃从高高的凤座上打量着沈沅钰,那目光带着一种奇怪的审视意味,看得沈沅钰全身不自在。桓淑妃看了她一会儿,就像把她忘了似的,只顾摆弄着自己的护甲,半天没有一句话。
气氛显得十分沉凝。
沈沅钰暗暗奇怪,这好像——不是感谢救命恩人的节奏啊!
好半天,桓淑妃像是才发现沈沅钰一样,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她一句:“你的父亲是沈昀?”
沈沅钰觉得淑妃娘娘的思维跳跃得有点快,不过仍是恭谨地道:“回娘娘的话,臣女的父亲正是沈昀。”
桓淑妃“哦”了一声,又不言声了。沈沅钰觉得这位娘娘一定是超级不爱说话的那种人。她却不知道,桓淑妃年轻的时候,和沈昀还有一段公案。当年桓氏尚未跻身四大顶级门阀的行列。
桓氏宗主桓奇为了扩大家族的影响力,打算将长女也就是如今的桓淑妃许配给沈家的长子沈昀。桓淑妃也是敢作敢为之人,她不想嫁个只知道躺在祖辈功业上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便女扮男装,偷偷出席了桓奇组织的宴会。
沈昀年少气盛,以独特的视角解读《易经》,不但征服了在场的所有玄学名士,也征服了桓淑妃,桓淑妃对这位当时的建康第一美男子一见倾情。
此后沈家和桓家定下亲事,不料沈昀竟然看中了一位出身寒门的姑娘,毅然决然地与桓家解除了婚约。为此,沈昀差点儿被沈弘逐出宗族。桓淑妃被沈昀退婚,颜面大损。
此后,当今元帝出人意料地登上皇位,为了巩固皇权,拉拢谯国桓氏,便将桓奇的长女封为妃子纳入皇宫。
桓淑妃与沈昀的这段公案自然是没有人告诉沈沅钰的。所以沈沅钰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沈沅钰也是聪明绝顶的人,来时父亲的吞吞吐吐,桓淑妃说起父亲时的故作平静,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些狗血桥段。
她早就听人说起过,自己的父亲年轻时是建康贵公子圈中的明星人物,建康无数的贵族小姐都对他趋之若鹜,不会桓淑妃也是其中之一吧?
沈沅钰决定回去好好问一问贾嬷嬷。
桓淑妃好像终于研究完了指甲,她神态一肃,淡淡道:“上元节那天,渊儿遇见了刺客,多亏你用长刀反射火光才救了他一命……你有大恩于他,本宫要好好赏你!”
“娘娘,我只是……”沈沅钰正想谦虚几句,桓淑妃已经挥挥手打断她的话,“都是你应得的,你不必推辞。”
桓淑妃这样的性格,倒叫见惯了贵族小姐们圆滑虚伪的沈沅钰大开眼界。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桓淑妃盛宠不衰吧。
桓淑妃拍了拍手,就见一溜宫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各种华贵的首饰,美丽的尺头,珍玩玉器,古董字画……
珠光宝气,一时间整个大殿都亮了起来。
桓淑妃道:“你若还满意,本宫便叫人把这些送到沈府去。”
沈沅钰还能说什么,只得跪下谢恩。
安排完了这些,桓淑妃淡淡道:“本宫今天也累了,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你就跪安吧!”
沈沅钰出了含凉殿,心想今天这皇宫进来的莫名其妙,出去的也莫名其妙。在含凉殿里呆了半个时辰,就只说了不到十句话,桓淑妃还真是一个妙人。
出来时还是由曾公公相送,蒋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平安无事,堪堪到了太液池边,忽然听见有人嗤地一笑:“原来竟真是你。”
沈沅钰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玉色的宫装,长得十分美丽,眼中却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不是新安公主又有何人?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沈沅钰只有报以一阵苦笑。
新安公主语含讥讽:“皇宫这么大,咱们能在这里碰见,还真是巧呢?”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她听说了沈沅钰被桓淑妃叫进了含凉殿,这里是离开含凉殿的必经之路,她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沈沅钰呢。
上 回老太君的寿宴上,新安公主因为嘲笑沈沅舒被宁德长公主禁足,年都没有过好,还是求了皇后亲自说情,才被放出来。在沈家她定下计谋想让沈沅钰吃个大亏,没 想到沈沅钰奸猾如狐,竟然不上当。后来上元节的灯会上,谢纯处处维护沈沅钰,更是让新安公主把沈沅钰恨到了骨子里。
今天一听说沈沅钰到了,她兴奋地像是打了鸡血。立刻带着丫鬟到这里等着她。皇宫是她的主场,从前在沈府丢的场子,都要在这里找回来。
沈沅钰看见她微翘的嘴角,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她不愿意惹事,可也不是包子,愿意任人欺凌。她知道越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她越是要保持冷静,神色自若地走上前,道:“臣女请公主金安!”
新安公主看见沈沅钰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有气:“罢了吧,好端端的,你怎么进了宫。”
沈沅钰道:“是淑妃娘娘相召,我才来的。”又行了一礼道:“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女便就此告辞了!”
新安公主哼了一声:“走便走,谁还会留你不成?”
沈沅钰微笑着冲她点点头,迈步向前走去。新安公主却跟着移动脚步,一下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沈沅钰眉头微皱:“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新安公主并不答话,反而是加快了脚步,一下子撞进来沈沅钰的怀里,沈沅钰不防,差点被她撞倒。沈沅钰赌一根黄瓜今天新安公主要是在这里摔倒了,一定会借此机会向她发难,所以她伸手扶住了新安公主:“殿下走路小心一点儿!”
新安公主甩开她的胳膊,冷笑道:“谁要你扶!”
沈沅钰就势放开她,两个人擦肩而过。新安公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沈沅钰沿着太液池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沈小姐,等一等!”
沈沅钰慢慢地转过了身子,就看见新安公主去而复返,并且一脸怒气的样子,沈沅钰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微笑道:“公主叫住臣女,不知道有何贵干?”
新安公主冷冷笑道:“有何贵干?没想到堂堂兰陵沈氏嫡女,竟然作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
沈沅钰神色微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父皇刚刚赐予我一颗珍贵的南洋珍珠,本公主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还戴在身上,刚才只不过和你撞了一下,那颗珍珠就不见了,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人和本公主接触过。定然是你偷了御赐的珍珠,你还不立刻交出来?”
沈沅钰目光中含着淡淡的冷意道:“公主殿下是在说笑吗?我兰陵沈氏虽不是富可敌国,可也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