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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天真的尚不自知——
可他还是爱上了那条龙,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
「荣矜!你疯了吗!那条龙只把你当作了天兵甲,你努力了那么多年,它一直享受着你的照顾却根本没往心里去过!」慷慨激昂地训道,靖修觉得自己和好友其中之肯定已经疯掉了。否则他不会听完荣矜接下来那段漏洞百出的辩驳后就傻傻的放手,任由对方为了回护那条彻底惹恼玉帝的孽龙而替其承受了一记天雷,元神俱损,直坠六道轮回!
可是他如何能拒绝呢?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爱过』的人,对方那时那刻所祭出的借口,实在太一针见血了——「靖修,朋友一场,你就帮我这个忙吧。就算它从没把我放在心里,不管它以后是否会因此而对我有所不同……可我爱它的这份感觉,从一开始就没有更改过。」
「荣矜……值得吗?」
「这个嘛,你爱上一次后就懂得了,靖修。」微微一笑,白衣天将俊美的笑容里见不到一丝痛苦的阴翳,仿佛这么多年没有收获的付出和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在他来讲都甘之如饴。「其实,当你爱上了之后,就没有所谓不值得的了……呵……」
前世,他爱上了一条龙,直到最后一眼,映入他眼里心里的,依旧是对方……
「戍……启……你这条笨龙……我不是说了……南天门看守的天将是我的朋友,他答应会偷偷放你离开的吗?为什么……你还要回来送死……」吊着最后一抹元神之力,已经被天雷轰得魂飞魄散的白衣天将在穿透重云直坠人间的过程中,边吐血边不解地瞪着同样伤痕累累往下掉的金色巨龙——
「……仔细想想,你我又不熟,我不想欠你的情。」淡漠的回答出令前者恨不得捶胸顿足的答案,金龙斩钉截铁的否认了对方多年来嘘寒问暖含辛茹苦的关照。在它看来,眼前的天兵甲除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率非比寻常的频繁,又总是挂着一脸碍眼的温吞笑容之外,和其他逼迫自己为玉帝拉车的天兵天将们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都是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坏人的爪牙,敌人的手下,还是敌人吧?只是……
「你为什么替我引走天雷?」该不是混战中脑袋被打到,一时飞错了方向的缘故吧?
「……唉,你这孽障,真的有把人气死的本领。」无限同情地向被自己背叛的玉帝告了个罪,白衣天将无奈的笑着放纵自己直坠九霄:「还不明白吗?我是想救你啊,戍启……本来以为引走天雷的工夫,你已经能顺利逃到天门外了。谁会想到,你这笨龙又折返回来,还傻乎乎的挤到天兵天将们中间来。咳咳~~」
「……因为我想看看是谁那么倒霉替我挨了雷劈。」毫不留情地接口道,巨龙也在流血,鲜红的暗红的液体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喂,你说你是要救我,可是我们不是敌人吗?你干嘛要救一个敌人呢?」
「在你看来……我们就只是敌人啊……」
「不然的话还能是什么?喂,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都救了,你能不能念在我快要元神尽毁坠入轮回的分上,别再问了!」
「你生什么气啊?又不是我拜托你来救的……也罢,你要是不想因坠地的冲击而神体减损的话,就攀到我的龙角上来吧,我利用下坠的风势应该可以把你安全送到地上。」
「……不必了。」用力地眨了眨渗进血的眼睛,白衣血染的天将笑了笑,明白对方如果那样保全了自己,势必会替自己承受坠落时的冲击而受到双倍的伤害。
真是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不假思索地愿意以命相救,他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孽障、怎样的傻子啊……
「戍启,我不用你救,是我自己选择要救你的,我不要你报答什么……咳!」快死了吧?连眼前如此耀眼的金色也渐渐看不清了。可是「爱上」居然是如此美好的感觉,就连撕裂身体的疼痛,在意识到对方就在旁边时,也不那么刺骨了——
「虽然你不需我报答,但是我亦不想欠你的情分。」白衣天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种快要失去的感觉比方才神兵利器带来的创伤还要别扭,金龙本能地排斥着这种永别般的状况。它得为对方做点什么,它必须回去什么,否则,它余下的漫长岁月中,估计永远摆脱不了这抹染血的白影了!
毫无止境的想着一个人……这未免太可怕了——
「也罢……咳咳……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的话,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了。」
「你说。」慎重地点头,金龙靠近气息微弱的天将。
「我……应该会就此永除天籍,坠入六道轮回之中。」呛出一口血,荣矜拼着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的为自己的私心,最后一次做了要求:「下一世,不论我转世为谁……我希望……你能找到我,越快越好……希望你能……及时的……找到我……」找到他吧,在他还没有爱上其他什么人之前,找到他吧。那么,他一定还会爱上它的。爱上它的冷漠、它的骄傲、它的任性、它的执著……
「戍启……一定要尽快找到我的转世,然后叫我的名字吧,我一定会记起你的。」就算他不得不喝下那碗孟婆汤,也一定会在心里留一个『自己』,栖息在自己的灵魂中、能够在那一瞬间再次爱上对方的『自己』。只等……它及时找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
「什么?」救命恩人临死前最后的请求它也敢「但是」,眼前一黑,荣矜只恨自己的意识消失得晚了一拍,让他在最后一刻,听清了金龙在旁边的喃喃自语——「但是……你到底叫啥来着?荣青?冗青?还是冗晴?你至少说清楚点啊——」
「……」是荣矜、荣矜!我告诉过你几百遍了!你这条健忘的孽障——在前尘涤尽的那一刻里,回顾此生,白衣天将开始很严肃的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悔不当初?
然而结论却是——爱都爱了,悔之晚矣……
前世,他爱上了一条龙,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
今生,他爱上了一个人,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
「……你还真的在要饭受罪啊。」冷得彻骨的嗓音仿佛是浑然天成的一般适合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闻言,手捧着破碗的男孩不卑不亢的抬起头,从乱蓬蓬的枯黄头发间,瞪视和破庙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来者的穿着打扮干净到诡异的地步,白,从头到脚的白,纯粹的白,只夹杂着银丝的绣线,看上去既华贵又洁净,是与破庙这个乞丐窝不相称的色彩。可是那双黑润得折射着金红色光彩的眸子里却没有不层,没有平常人看到他们时高高在上的傲慢感。男孩握紧了讨饭用的破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不论身处金銮宝殿还是乞丐窝,不论看着的是当今天子还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都会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即便如此排解着自己的尴尬,小乞儿还是觉得自己的胸膛从这不速之客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来由的闷痛着。然而不等他琢磨出自己此时的感觉是不是因为讨来的馊饭吃坏了身子,就被来者接下来的动作吓得忘记了周身的不适。只见对方厌恶地白了一眼他手中紧抓不放的要饭碗,猛地抬手,顺理成章似的一把打碎了他唯一的财物!
「匡啷——」随着清脆的砸地声,小乞儿本就瞪得不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多好看的一个人啊,却原来也是像那些城里的公子哥儿,没事来欺负他们乞儿泄愤的不成?
有些意外地望着被自己吓得小脸蜡黄里泛白的小乞儿,来者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任何不妥,只是难得地选择浪费唇舌,冷冷解释给对方:「要饭,不适合你。」
「……」目瞪口呆的僵硬在原地,来者斩钉截铁的口吻实在太过理直气壮了,反而让小乞儿找不到抗议的理由。总不能回答说自己其实很适合要饭吧?
傻傻地张大了嘴又傻傻的合上,半晌,小乞儿委屈地抿了抿紫灰色的嘴唇,狼狈地耷拉下脑袋,满是伤痕的脏手压抑般地绞着自己破得不能再补的烂衫,对方的光鲜更衬托出他的落魄:「又……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要饭的。谁叫我命不好,生下来爹就被抓了壮丁,娘又死得早,家乡又遭了水祸,只能跟乡亲们逃荒到这里,人小力弱的又干不了什么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