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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你别胡闹!”帖穆尔脱口斥责。
祁璟却是眼含绝望,“江月……你就这么护着他?宁可以死相逼?”
江月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口直疼,然而,身遭刀剑相接声音仍然清脆,她犹自按捺,又重复了一遍,“让他们都别打了。”
祁璟恨恨,却无力反驳,只得高声叫停。帖穆尔见祁璟业已退让,也抬了抬手,示意停战。
直到此时,江月都没有放下那柄短剑,银亮剑刃贴着她白皙胜雪肌肤上,一颗红宝石宛若朝日,熠熠生辉。江月目光逡巡两人之间,几番犹豫,后还是将眼神落了祁璟身上。
攘外,必先安内。
“将军,你原先气恼方守成瞒天过海,不尊重我意思,那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我当真变心,喜欢帖穆尔,还有了他孩子,你放不放我走?”她直勾勾地盯着祁璟,没有半分惧色和心虚。
“江月!你明知我——”祁璟声音一哽,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时间怒气失,剩下唯有满心激荡愤恨和失落。他把玄铁剑重重往地上一摔,神情决绝,恍若断臂一般,“你既要跟他一辈子,我放你们走就是了!”
他眼圈发红,却是强忍着别开头,再不看江月一眼。
江月悠悠一叹,没再接他话茬,只是转过头,望向帖穆尔,“帖穆尔,你听到了,若他知晓我是欢喜你,自是会放咱们离去……你如今也该知道我对他心意,为何还要强带走我呢?”
帖穆尔听到江月适才话,以为她果然回心转意,不由得大为激动,待到这一句,却已是明白江月心中想什么了。他沉下脸,握紧了手中刀柄,“他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你当他真肯放了我吗!”
“他真肯。”江月微笑,“将军素来倾慕君子之范,自是不会违背承诺。”
帖穆尔手背上青筋紧绷,犹不放弃,“那你呢?他不信你,你也甘心留这里,冒着生死危险?”
江月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神色却仍是从容,“这是我和他事情,我早说过,他误会我,我便一定会解释清楚。帖穆尔,你以为你待我很好,我便会舍下他,和你走……可是从一开始,你都没有真正问过我想法。”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迷蒙,像是隐有泪光,“我是欠阿古一命,当日你绑走我,我劝将军放了你,正是因我心有愧疚,想要以此还报。后来,你带我去了蔚州,逼我做阿古妻子,我为自保,又确然骗了你,咱们谁也别怨恨谁,算是扯平吧。接着,你查出我有了身孕,虽然嘴上总是威胁,可你一直对我百般照顾,我心里感激。因此,这一次,我拼命救你,便是为了不想与你再有恩怨牵扯,能叫我心无愧疚地回到将军身边。”
言至此,帖穆尔终于有所动容,江月也放下了手中短剑。
“江月,你对……阿古,就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江月把剑插入剑鞘,又从怀中摸出玉韘,两者并一起,走上前递给帖穆尔,“除了祁璟,我对谁,都没有任何情丝。”
这句话已是她能说露骨地步。
不光是不爱阿古,也不爱你,帖穆尔。
“两万骑兵,纵使不能与大魏抗衡,也足以让你萨奚自保。先人有言,君子当重然诺,你答应我事情,就别再食言了。”
不容拒绝地伸出手,掌心里,一柄剑,一个玉韘,还有帖穆尔一直自欺欺人渴望得到希望。
帖穆尔只是僵滞了一瞬,继而不多犹豫地拿起那两样,胡乱塞入怀中,“好,我明白了。”
他喊了一声嘉图瑚,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
江月立原地,眼瞧着嘉图瑚一瘸一拐地跟上帖穆尔,不由一阵心疼,“帖穆尔!”
她虽与嘉图瑚语言不通,但是这个淳朴而温柔女人一直细心地照顾着她。不论这份照顾是出于对帖穆尔爱,还是对自己友善,江月总是没有办法不对她感恩。
“好好对嘉图瑚,她……她是你妻子呀。”
帖穆尔身形一顿,回过头,看了江月一眼。像是犹豫许久,方下定决心,“洛州,我不要了。”
江月一怔,没料想帖穆尔会回复这样一句。
帖穆尔似笑非笑地提起嘴角,淡淡道:“既然你心思善,旁人对你有恩,你便总能记着……那我拱手送你大魏一座边陲重镇,能不能换你记住我半生?”
虽是问句,却根本不等江月作答。
他用萨奚语高声呼喊着自己族人和亲眷,身形利落地上了马,纵奔而去。
这一次,祁璟果然没有再阻拦。
他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原地,怔怔地望着江月。
直到她回过头。
“江月……”不敢有半分怠慢地迎上前,“江月,我……”
剧情转折太,祁璟已经跟不上节奏。
到底是领兵作战将军,懂得抓重点,“孩子是我?”
江月一声冷笑,“是我自己。”
转身,步往帐子里去。
祁璟脸色一变,饶是仍存忐忑,却还是上前抓住江月腕子,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别再吓我了,你……你根本不喜欢帖[·]穆尔是不是?你一直等我?孩子也是我!对不对……”
他见江月沉默不语,连另外一只手也握了起来。女孩儿十指冰寒,他一起攥掌心,“江月,我、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误会你……”
平生第一次,这样手足无措地向人道歉。
祁璟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不可饶恕错误,悔恨、懊恼,一股脑涌上心头。
然而,对方却只是抽出自己手,神情疏离得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全无适才剖白心意时深情,“将军,你还能此地逗留几天?”
祁璟不明所以,老实地回答:“至多五日,不过,你要是……”
“三日便够了。”江月敛容转身,“我身子不适,需要安养几日,等孩子稳定些,咱们再离开此地。”
“……好。”
入了夜,山脚下寒风凛冽,雪花飘扬。
祁璟端着药钻进帐子里,温暖室温让他终于有了一点安定感,当然,只是一点。
他门口立了会儿,等身上寒气褪得差不多,方敢接近卧榻上江月。女人背对着他,呼吸平匀,应当是睡着了。祁璟愣愣地望着那瘦消背影,竟不知是该唤醒她,还是就这样守着。
她身形一如既往消瘦,并没有因为怀了身孕而添出半分丰腴,甚至连腰段都依旧保持着窄凹曲线,唯有小腹隆起,十分明显。
江月睡颜不算安稳,她手中拽着被角,连眉头都紧蹙着。祁璟无端想起她夏州受伤时情景,一样困兽之状,而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拥着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可是,从帖穆尔离开到现,两人相处数个时辰,江月却始终神情淡淡,不与他主动交谈,也很少回应他质疑。
祁璟原本欣喜若狂,像是被人拿一抔刚落下雪狠狠砸心窝上,瞬间降至冰点,还伴随着锥心之痛。
手中碗壁温度正下降,荒原上煎出一碗安胎药委实不易,祁璟不敢再耽搁,屈身坐江月边上,轻轻唤道:“江月,醒醒,先把药吃了。”
江月睁开眼,像是犹未从梦境里脱开,见了祁璟,不由透出几分惊喜,“将军?”
此言一出,她已是回过神,眼底喜色换作浓浓失望和悲恸,转开目光,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谢谢。”
她伸手接过碗,抿了抿汤汁,发觉不烫,仰脖一饮而。神色间没有半分不适,仿佛已习惯了汤药苦。
祁璟心头一酸,接过空碗,迟疑地问道:“你现……经常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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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月闻言,不由得表情微僵。
古代分别真是让人觉得可怕;时间、距离;轻而易举为他们打造了一段彼此互不相知过去,江月不知道祁璟京中面对过怎样惊风骇浪,祁璟自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相思。
江月没打算隐瞒;“嗯,刚有孕时颠簸太多,又……受了些惊吓,怀胎不稳,吃了三个月安胎药。”
祁璟眉头猛地一簇;立时追问:“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跟薛徽回来?是你身子当真不好?”
“是。”江月直白而坦率地望着祁璟,却没带半分多余感情。
她固然没有真正与谁恋爱过,却一直有自己坚持见解。她不想给一段感情留下误会污点,祁璟不知道事情,她会一点点解释给他听。而自己不了解,也期待听到祁璟解释。
顿了顿,江月再度启口,“薛郎是怎么说我?”
薛徽之前就误会过她与帖穆尔有所勾结,此前蔚州事情,恐怕向祁璟回禀时也带了他自己揣测。
果然,祁璟面上有些难堪,伸手握住江月,“他不了解你,你也别恼他……江月……我……”
江月听祁璟如此替薛徽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