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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祁璟一笑,贴着江月耳畔轻轻地唤了一声,接着凑她耳垂一吻,“看着你,我自然安心。”
如祁璟、江月二人所料,安如郡主屡加刁难,当真不是为了讨一个侍女这样简单。一连三四天,江月名义上虽服侍郡主,却总被支得远远,做些极为轻省活计。郡主好似早将她抛诸脑后,全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一般。
而郡主本人,则出入下榻府邸频频,时常只带亲信婢子,换上民间平凡无奇服饰,步下生风,瞧起来甚为忙碌。有数次,江月见府中有信鸽飞进飞出,俨然是向外传递消息。
江月心中疑窦愈发多了,郡主来此地,原是悼念亡夫、携子奠父为借口。且不说她儿子早已走了,单说郡主眼下这般忙碌,便实蹊跷。
终于,江月按捺不住,到底是告诉了祁璟。
“我原是怕自己捕风捉影,不敢妄议,可郡主镇日里将我支开,避得远远,实令人纳罕。”
星夜之下,江月与祁璟并辔而行。微凉秋风拂二人身上,说不出惬意。
祁璟面有沉思,他亦是觉得这位郡主十分古怪,可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祁璟身为地方守将,也奈何她不得。
江月见祁璟为难,不免宽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大战即,练兵为要,先别管这些了。”
“不。”祁璟忽然斩钉截铁地打断,“我明日陪你一同去找郡主,是时候催她走了。”
安如郡主俨然是不曾料到祁璟会上门催她离开,祁璟与江月一前一后进了正厅时候,安如郡主脸上有昭然意外,“祁将军……还真是稀客呀。”
她咬牙一笑,接着撂下了手中茶碗,神态恢复自若。“怎么?将军有事?”
“中秋将至,末将来请郡主回家,同亲人团聚。”祁璟说得淡淡,既不威逼,也不恐吓。
郡主美目流盼,望了眼立祁璟身后江月,笑问道:“怎么,是江月向将军抱怨我这里做事累了,所以想催我早些走?”
江月心里啧了一声,这郡主也太会歪楼了。
“末将给郡主两日时间,第三日,末将会亲自派兵护送郡主回雍州。”祁璟仍是那般轻描淡写模样,但出口已是命令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期中要交读书报告,小宴看是讲白崇禧《父亲与民国》作者是白崇禧儿子白先勇。
结果,我老把“白崇禧将军”写成“祁璟将军”……真是入戏太深。
无药可救__
小宴已放弃治疗……
近修改了下专栏里话大家去看看我卖萌叭,顺手姑娘可以收了人家【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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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第一层
第32章 误会
祁璟是武将出身,不涉政事;虽知安如郡主背后恐有深势力;但此时他有旁考虑,自然不曾顾忌。
安如郡主似惊似恐,颇带委屈地反问道:“如今边境太平,安如小住几日;可曾碍着将军事了?”
若平日;多一个郡主此与多一个平民并无异同。然而如今;祁璟想主动向萨奚宣战;来者不善安如郡主,便成了个潜威胁。
照例,祁璟驻防边疆;大可不受君命。倘使没有安如郡主,只消他不失边城疆土,怎么打仗都是他事情。但倘使这个与祁璟已有不睦安如郡主奏他擅起边衅,不论胜败,他都难逃罪责。
祁璟凝神望着安如郡主,像是想看透她内心一般,目不转睛。
安如郡主被他冷漠眼神所迫,对视须臾,委屈之情愈发重了。她微微垂目,避开祁璟注视,低声道:“将军该能想到,子嵩走后,我一个人总是不活,他边境风餐露宿驻扎多年,我委实思念他。”
祁璟倏尔一愣,想要开口相劝,思及来意,又生生忍住。
“将军,女儿家心事,你固然不懂,可料想董姑娘是明白……我长居此处,纵使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可也有我难言之隐。”
她说至此处,祁璟与江月不由对视。江月蹙眉摇了摇头,向祁璟示意自己不知这位郡主要卖什么关子。祁璟眼神一滞,转回头,重道:“璟是边境守将,只为皇上和大魏分忧。郡主心中难过,恕末将不能体谅。”
他语意生硬,可见是铁了心要逼安如郡主离开。
安如惨淡一笑,停了半晌,方徐徐接话,“看来,董姑娘是没告诉将军了。”
她顿上片刻,雾蒙蒙眼神逡巡祁、江两人之间,过了一阵,终不再卖关子,“上一次,将军抱我,父亲心中恼怒,回雍州后便将此事先后状告了母亲和大姐。她们二人以为将军轻薄于我,如今已是上奏皇上,请旨加罪将军了。”
“什么?”祁璟愕然而立,眉峰紧蹙,端是不可置信表情。
郡主所言父母,是章盛与其夫人,若单这二人,根本不足为惧。如今主少国疑,邵相只手遮天,以他两家过去恩怨,章盛话恐怕没机会上达天听。然而,安如郡主口中称大姐,却是章家嫡女,小秦王正妃。小秦王过逝后,太后曾亲诏王妃入京安抚,秦王妃颇受太后所喜。
她若想四两拨千斤做点什么,全无不成之理。
然而,江月注意力却并未完全放安如郡主话内容上,只是抢先诘问:“郡主什么时候与我说过这些事情?什么叫我不曾告诉将军?”
安如郡主冷淡睨她,颇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你先前向我说你不是将军侍妾,因此我才敢将这些事述说于你,没料想,你到底是不曾替我告诉将军……难不成,你宁可看着他受罚,也不愿我嫁给他吗?”
“你几时——”
“我早便说过,倘使想让将军逃离责罚,便需得我出面向皇上解释,然而我身为郡主,又是寡居,我自己固然可置名誉不顾,但皇家体面,是断容不得半点损伤。因此……”郡主秀眉微挑,凤眼斜睨,目光重落祁璟身上,“因此,唯有我下嫁将军,方能解开这两难之局。”
祁璟闻言大恼,脱口骂道:“你想也别想!”
安如郡主被祁璟此话一激,登时大恼,抬掌拍桌子上,高声呵斥:“祁璟,你胆子也忒大些!我堂堂大魏郡主,难不成,还会肖想你这个……军户贱民!”
她说出后四字,却是满面发红,“倘不是我拜托长兄故交,替你京中斡旋,此时此刻,你早被一道圣旨押解回京了!原先是你莽撞行事,我如今替你遮掩,你倒不识趣儿了!”
祁璟被那“军户贱民”四字刺得愈发恼怒,他虽不善言辞,但大将风范已成,本就不怒自威,此时气上心头,显得狠厉万分。
江月见状,隐有预感这应是郡主自己捣鬼,她唯恐现下祁璟火上浇油,反倒于他不利,落入郡主陷阱,是以忙伸手拽祁璟袖口,示意他不要妄言。
郡主眼神清冷地扫过二人,少顷,撑了桌沿儿起身,“罢了,你们二人慢慢想对策,若非逼我即刻离开夏州,那此后一切危境,便请二位共患难了。我安如,不再多事插手。”
她趾高气昂,当真无愧于心一般。
祁璟一滞,转身便往外走,甚至连江月都不曾投去一瞥。
江月正要大步跟上,忽被郡主唤住。
“江月姑娘,我原也是为了你好。”她笑容已变妩媚,全不似适才神色。
江月顾不上神思郡主话中深意,只恨恨一瞪,抬步奔出门外,欲追祁璟。
然而,等她走出府门,祁璟已是犹自策马离开,小白马追随其后,亦不曾等过江月。
江月孤伶伶站门口,没由来地觉得冷了。
江月徒步走回府衙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她从正门迈入,几个识得她侍官兵士都颔首致意,江月勉力回报笑容,穿廊步向正厅。
此时,厅门紧闭,江月正欲敲门,却被戍守侍卫拦下,“将军正与副将议事,姑娘过会再来罢。”
江月手停半空,不由一怔,“将军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早回来了,一回来便召集副将、统领议事,姑娘别等了,恐怕短不了。”
江月微微皱眉,她本想先向祁璟解释自己不曾隐瞒什么,而是郡主故意挑唆。只他现急着议事,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说不上话了。“那有劳你一会转告将军,我有事寻他,请他忙完了,派人支会我一声。”
“是,姑娘放心。”
江月颔首为礼,有些失神地往后院去了。
祁璟是等用过晚膳,才回到后院去寻江月。
江月原坐廊下一边看书,一边等着祁璟,奈何久等人不来,她多日迟睡醒早,疲惫不堪,便靠着廊柱睡了过去。
夜风渐凉,她整个人都瑟瑟地缩着,书被反扣旁边,祁璟走上前,拾起书来。
虞兮虞兮奈若何……竟是《垓下歌》,当真不祥。
祁璟蹙眉将书放回原处,上前去抱江月。他手臂揽江月颈下,触手便是一片温凉,再拥女孩儿双肩,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寒意来。祁璟低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