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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吃醋!”他狠狠瞪过来,像是要咬人,偏又要忍着,与我目光交错,半空中较劲。
我心里一动,有话从嘴里溜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吃醋啊……”
于易猛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看我无动于衷,于易叹口气,转眼却又突然发火:“要不是送你我怎么能碰上这么个麻烦,还要送她回家,你以为我高兴我乐意?!”
随后用力摆手,像是驱赶讨厌的东西,然后皱着眉头瞪我:“反正不像你!”
哈,我几时见过于易如此可爱?
真让人分外想去撩拨,以满足出口恶气的心理。
只不过……只不过……前提是——我要忍得住。
我终于大笑出来。
果然看到于易突变的脸色,最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似是戳中他死|穴,日后想想,后怕无穷。当时于易一时把持不住,真可能直接杀掉我灭口。
…… ……
好在没有。
于易不再作声,我也觉得尴尬,俩人就傻子似的杵在那里。
后来电话呼叫,于易赶去救急。
我咂咂嘴,在他出门前终于挤出一句:“……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易顿了顿,回头瞅我一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我呆滞半晌,猛然跳起来:明明起初是我占优,怎么最终还是觉得输到底?!
我跟李利说于易跟我说他没有女朋友。
我跟李利说我跟于易说我没有男朋友。
于是他乐,搞了半天,孤男寡男。
我切了声,即使如此,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他说别别,我看有戏。
我捶他,管好你自己先。
一切回归平淡,我还是于易的房客,于易还是我的房东。
日复一日,天复一天。
Part S。 恶作剧
周六的时候与李利出去胡混。
接收他那个护草心切的阿纳达白眼若干枚青筋若干个。
最后李利只会抱着饮料瓶子傻笑——喝饮料也能喝醉的家伙,这小子算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被强行分开时我只差被踢上几脚。
打了个酒嗝,我挥手再见。
得到一个“别再出现最好”的眼神,我乐极,终于心满意足占回所有上次失掉的便宜。
晃出餐厅大门的时候,我琢磨着回家补眠。
摸向口袋才发现,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么回事——
我又丢了钥匙。很可能是来的路上掉在了Taxi上。
扶额,眼前顿时浮现于易竖起的眉眼:“告诉过你多少次,坐出租要发票!丢了东西也好找!”
咳……坚决不能承认我打了个寒颤!
唉。
无奈这东西,就是不管你再如何不甘,还是要去面对。
而且……怎么每次都是赶上这人大班!还有我的程序,怎么就不昨天晚上做完!
最后还是得挣扎着磨蹭着坐了公车去于易那里。
这时候我还真后悔,刚才惹急了李利那口子,要不然今晚还可以去他那里避难。
在医院一楼大厅与咨询台美女打个招呼。已经算是熟人。
在医院二楼走廊与护士美女打个招呼。已经不算面生。
在医院三楼楼梯拐角与主治医师帅哥打个招呼。已经算是常客。
在医院四楼的转弯处与于易的小助手打个招呼。她看我一眼就自顾偷笑。
我从门口探头,四顾无人。
原来这家伙周末也不那么忙碌嘛!于是大模大样晃进去。
于易压根没抬头,但我能看见他眉毛狠狠跳了下。
……一定是知道我来了。
奇怪,难道这人头顶上也长了眼睛?不然怎么每次都会如此灵敏?
后问当事人。
于易冷哼:“只有你这么没礼貌,从不敲门好不好?!”
遂恍然大悟。
我笑嘻嘻走过去坐在于易对面。
于易不作声。
我歪了头贴在桌上看他。
他干脆丢过来张病历单子盖在我脸上。
……自某次事件过后,这人就更加阴阳怪气,我却像理亏,一忍再让……靠!真有够奇怪!
我抓掉纸张,站起来绕过去,在他旁边大声喊:“于易!”
于易终于皱眉,抬眼:“你抽疯了?”
我真诚地看回去:“于易……”
于易嘴角抽了抽:“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再接再厉:“于易…………”
于易再不能忍,蹭地站起,我连忙跟上。见其行至衣架旁,自外衣口袋摸出一亮晶晶明晃晃的东西,上缀银色金属模型剑,漂亮非凡。然后回瞪过来。
……所以说,于某人是个聪明人啊!!!我顿时热泪盈眶:“于易大人~~~”
于易额角几欲抽筋,却依旧拿着那东西不放:“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
然后他后退一步,犀利地看进我眼睛:“你说说,今年内这该是第几次换锁?!”
我干咳。这我怎么记得……
于易嘴角一抹冷笑:“你还真是典型记吃不记打!”
我干笑。这话怎么说的……
于易把钥匙自左手抛至右手自右手交自左手,嘴唇轻抿,目光闪烁,却没有给我的意思。
我眼珠转啊转,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睁着眼就只能看着,那高我一点的家伙水光闪动的红唇在太阳地里鲜鲜艳艳。
……靠,真是秀色可餐!怎能不食指大动!
好嘛,于易,你不是吃软不吃硬嘛……那么……哼哼。
在想清楚之前,我忍不住就往前走一步,凑过去,转眼蹭到于易脸前。
于易像是小小惊吓了一下,向后又退了一步,却又停顿不动,眼光也转为平静,甚至有点儿……波光潋滟。
我想我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于是在那双缺少了往日戏谑的眸子吸引之下,向前,再向前,微微向上扬一点脸,再扬一点。
出乎意料的柔软,还有一点冰凉。
我想,大概还有一点甜。
只是轻轻一触,于易放大的面孔和贴在我脸上的呼吸,都让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痒起来。
不过……本来难道不是只想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吗?
也好好吓吓他……嗯,应该是这样吧?怎么他看起来没什么反应?——除了眼睛似乎越来越黑。
……等等,我的心为什么跳这么快?!
还没等我想明白,门口倒有人替于易反应出来。
一声轻响,我和于易同时看过去……
我发誓我这辈子最想诅咒的一个人,就是姓于名易!
真想扎上个草人,天天攮上个十七八针!
我的老板Carles,后来笑脸僵硬地拍着我的肩:“苏杨,你放心,我只是觉得意外,其他没什么。”
然后他走出去几步,再回头:“真的没什么……我也不会往外说。”
我只能木桩子似的挤出笑容:“老板,再见……”
Carles回头再看我,也笑笑:“再见。”
我一点点用力,扭转僵直的脖子,只见于易好整以暇地整理着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