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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直欺北宫晟面容一寸处,一个虚晃的幻影,没了踪迹。
叶云唇角勾起冷笑,听声辩位,手往左侧方一探,便抓住了他的衣襟。
但到手的衣襟犹如过江的泥鳅,尚未抓稳便漏之指尖。
而北宫晟的身影已然在另一处出现,他不急不躁的又掷了个水漂,叶云清风般的身影飘然又至,北宫晟如厉风般的鬼魅悠然无痕。
两人便在一个攻,一个守的过招中难分难舍三十几回合。
如果有人在看,就只能看见两抹淡色在月光下急速炫抹,瞧不得人形,犹如粼粼鬼火,让人寻不得实质。
“为什么不出手?”叶云顿手,两人都翩然落地,稳稳在先前的地方,好似从未移动过。
北宫晟回眸冷望一眼,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淡笑:“等你什么时候成了穆天昊,我再跟你打,叶云——我看不上。”
狂妄的口气让叶云攥紧了拳头,栗色眼眸半眯,闪出丝丝危险。
“好嚣张的口气!”冷笑里的森寒足以凝冻四周空气,但对某人来说,不构成任何威胁。
“一直这么嚣张,你有意见?”北宫晟肆无忌惮的冷笑灼烧了叶云的眼。
看透了这个男人的无耻与张狂,叶云也懒得再跟他争什么,对叶云来说,所有争执都是无谓的,如果不是为了雪儿,就算北宫晟这样的男人挑衅上门,他也不会搭理。
便双手环胸,慵懒抱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无聊的继续打水漂。
许久,两人又开始进入挺尸的状态,谁也不吭声。
叶云时不时打量着眼前这个异乎镇定的男人,心头泛过疑惑,若说他不在乎雪儿,不可能刚才那么紧张的追马,更不可能这么大半夜的还守在这。
若他在乎,为什么又不过去?在这种时候安慰雪儿,应该是最好的契机吧?
这男人,脑子里想什么似乎不能用常理来推论。
良久,见北宫晟的确不似有过去的打算,而雪儿渐渐微弱的声音让叶云心渐渐焦灼,张了张嘴,终于淡淡出声:“她身体不好,畏寒。”
“所以呢?”
“北宫晟!你别得寸进尺!她现在需要你!”叶云淡若的声音终于起了涟漪,带着愠怒。
北宫晟依旧浑然不觉,带着不咸不淡的口吻道:“我过去干嘛?看她将我推开?恨我?还是让我滚?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你情根深种,我千古罪人?”
“你!”叶云琥珀色眸光闪过杀人的寒光。“我简直瞎了眼才会认为你会好好照顾她。”
北宫晟冷笑,墨色的瞳仁深邃凝远。“我怎么照顾她是我的事,你既然退出了就无权干涉。”
“你!”叶云一拳挥至,速度急如猛虎,带着凛冽寒危。
北宫晟身形如幻影般掠过,再次没有出手,而是轻巧的避开。
叶云此刻出手不似先前的试探,速度更如激射的利箭,不容人躲避。
而北宫晟一个侧转飞身,再一次从容避之。
两个男人又开始新一轮的交手,月光下,清冷孤傲的两个人影如旋风交织。
只是结果跟前面依然一样,两人双双落地,北宫晟继续悠然的打水漂,没有出过手。
“为什么还不出手?”十几招后,叶云怒气已经到达顶峰,饶是清冷这么多年,这嚣张的男人似乎总有能力将他怒气全部点燃。
连同骨子最深处的憎恨都能挖掘出来,坦诚无疑。
又一拳挥至,北宫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移动分毫,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牢牢相抵。
叶云此刻就如同已经发怒的猎豹,而北宫晟就如慵懒的雄狮,淡淡俯视的目光更是让叶云心怒肆意。
“我说过了,叶云,我看不上!”
北宫晟一把扔掉手中的石子,冷冷含笑,带着几许嘲讽,口气丝毫更加欺人的紧逼。
“你在她身边五年,你对她的重要性你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知道?你既不忍心看她痛苦又何必逼迫她?爱的深沉是吗?大义凛然的退出是吗?不甘心是吗?这种廉价的爱,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凭什么跟我争?”
张狂的话不带一丝情面,赤'裸''裸'揭开叶云惨淋淋的伤疤。
这男人!居然不带一丝感恩,连同他最后的忍让都狠狠踩在地下碾碎。
叶云相抵的拳头中,五指紧扣手心,带着颤抖。
而北宫晟由嫌不足似的,一把挥开他的拳头,步步紧逼,欺至叶云面前,深邃的黑眸带着无尽的深邃,冷笑道:“给了你五年时间,你还如此失败,到底是我来的时间太短,还是你做的太少?”
“穆天昊,你这辈子真的挺失败的,皇位你不要,窝在南通给人做影子,你知道你的存在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吗?”
北宫晟步步上前,叶云闻言瞬时抬眸,眼底满是震惊。
“你……”他张了张嘴,北宫晟言辞的警告赫然而止,对方点的很透,他听得清楚。
四目相对,他从这个男人眼中瞧到了危险的讯息,黑眸中不带一丝感情,带着震慑的寒光,犹如寒冬飞雪,沁人心凉。
北宫晟负手冷笑。“想杀了我是吗?那也得等你有那能力的时候。”
一把扣起叶云的脖子,关节微微用力,忍了忍,终没掐上去。
继续冰冷道:“说实话,我挺想杀了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若再让我发现你弃她而去惹她哭泣,我可不管她是否会恨我,天涯海角,我追杀你致死。”
几乎咬牙切的冷吐让叶云意识到这个男人先前的平静与无忧是要靠多大的隐忍才能做到。
这一瞬间他有些晃神,倒不是惧北宫晟扣在脖颈上的手,而是对方眼底里那种执着,他平生未见。
冷眸一抬,叶云冷笑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回去?我若回去,将不会给你再留一丝机会,她身边将永远不会有你的位置,你确定?”
北宫晟身体微怔,黑眸更加深邃,唇角勾起一丝沁薄的梨涡,冷艳绝美。“等你能娶了她再跟我说这话!”
狂妄带着自信的口气让叶云褐色瞳仁闪过一缕精光,四目相对,叶云也毫不惧色淡然一笑,犹如明月悬空,清新凝润。
“行!北宫晟!我穆天昊此生记住你了!”
抬起手,一拳轻轻捶在北宫晟的胸口。
北宫晟黑眸微转,取下扣在叶云脖颈上的手,也半握拳,轻轻捶在他胸口。
“最好死都别忘。”
这是一种男人间的宣誓,他们彼此都很清楚。
扬起冷笑,两人擦身而过,叶云向树林外走去。
一股寒风携来,他警觉的回头,一把抓住北宫晟掷来的东西。
那男人深邃的黑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给她披上吧。”
说罢,便不再看他,只对着湖一遍遍掷着水漂。
捏着手中柔软的触感,叶云知道那是一件厚暖的披风,带着讶异,转身离去。
将纳兰芮雪扶上马的一瞬间,叶云回眸望了眼树林。
这男人!他突然明白以前输的彻底不是偶然,有些人的存在,赢只是一种必然。
他还真有种,敢放任培养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如此有魄力,自己又怎好辜负?
淡然一笑,看着怀中的纳兰芮雪,他知道他欠北宫晟一个人情。
不管他能不能最后拥有纳兰芮雪,这个男人,他此生都会敬重!
君子坦荡,高山明月之长空。诚然远博,弘江赴海之汇然。
有时候,海纳百川不光是勇气,更是一种魄力。
有时候,淡然离去不是爱的太浅,而是入戏太深。
叶云离去后,北宫晟将手中一把石子一起扔出去。
十几颗石子竟然全部在静逸的湖面飘上八'九'下,将湖面砸出一***起伏的浅浪,才缓缓沉入湖底。
凝华的夜异常深远,他独自离去的身影洒脱,孤寂。
他是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男人,可从来没人知道,他从来都……一无所有。
***
金褛坊内。
北宫晟淡然转身,深邃的黑眸瞟了眼纳兰芮雪,继续默不作声想往外走去。
纳兰芮雪终于怒了,一个白色的物体被她抛向江淮那边,江淮下意识迅雷般接住。
而她自己一个掠身,犹如猎燕飞至他面前,堵在门口。
袖中碧螺刀直切而出,瞬时就抵上他的脖颈。
“给我个答案!”她一字一句吐道,口气渗出几许凉薄。
“呼!”侍卫与慕容箐箐立刻哗然,急冲过来,而被北宫晟顺势抬起的手止住脚步。
他眼底依然波澜不惊,淡淡的望向她,找不到一丝情绪。
“你的武器从来都只有对向我吗?”
没有眸色的淡光让她心头一震,想到那天他转身离去时的眸光,一种无边的忧伤袭上心头。她好像最近一直很糟糕,总是将自己逼到这种自己也不情愿的境地。
言辞里若有似无的哀伤她听得出来,罢了,不愿说便罢了,何苦为难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