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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虞时淳蹲在洗碗槽旁拿着南宝树脂黏碎片干嘛?粉饰太平吗?用南宝树脂黏的碗还能用吗?一沾水岂不打回原形。
「小淳,黏好也不能用吧?」李介尧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
「可是不黏好你以后也不让我洗碗了吧?」虞时淳头也不抬地扁着嘴,蹲在地上继续黏。
「因为我不能理解你录手工洗碗的意义,家里明明有洗碗机。」李介尧冷静解释。
他们家的洗碗机听说可以洗碗烘干一次完成,恕他无法认同虞时淳在家当洗碗工的意义。
「清洁剂冲不干净嘛,我用肥皂洗多好。」虞时淳继续黏。
「洗碗机里用的是天然皂液吧?」李介尧戳破虞时淳的话。
说着,他蹲下来看虞时淳黏的成果,没想到平常粗手粗脚的人黏得倒不错,果然应验了狗急跳墙、火灾现场力量大等话。
「那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待在家里给你养?」把碎片扔回地上,虞时淳随手从废纸箱抽出几张旧报纸将碎片包起来丢掉。
「有何不可?」李介尧帮着包。
对他来说养一个虞时淳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小淳要求的并不多,就算加上偶尔生病的钱也算还好,毕竟他只是过敏不断而已。
但是,下一秒虞时淳杀伤力十足的话即将出现。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我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事啊。」他扁着嘴睁大眼睛,无辜又伤心地瞪着李介尧瞧,瞬间把男人瞧得兵败如山倒。
恋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再多的道理也敌不过轻言软语,再多的坚持敌不过闪烁泪光。
于是,帮虞时淳找家务事做成了李介尧的重责大任。
无论事后如何回想,无论虞时淳做得多么成功、成绩多么惊人,他都很怀疑当天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会安排该项工作给虞时淳做……
磨刀!这就是他让虞时淳接下的唯一家务事。
虽说叫小淳磨刀的理由已经记不清楚,但当时说服虞时淳的话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简单的说,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刀不利怎么做菜呢?磨刀当然是个重责大任。
实际上,他们俩一周里开伙的日子约二至三天,其余时间皆外食,但虞时淳仍傻傻地听信了,开始潜心钻研磨刀之技。
一周后,虞时淳已将家中所有刀子磨得锐利非常,隐隐泛出青芒。
当家里的刀不够他磨后,左右邻居的刀开始出现在他们家厨房,夜夜都听得见可怕的磨刀声。
又过一周,虞时淳觉得磨别人家的刀实在很没意思,决定替家里添几把实用型的刀,比如--西瓜刀。
他还去刀具店买未开锋的剑回来自己开锋,弄得家里活像兵器店。
每夜,每夜,虞时淳磨刀磨得两眼发亮,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看起来很像恐怖片情节。
真正让李介尧后悔将他的小淳带入磨刀界的是……
有一晚睡前,虞时淳拿着刚刚开好锋的剑来到床边,边把玩着怎么看怎么危险的双面刃,边说:
「尧哥,不知道这把剑何时会派上用场?」
「应该不会用到吧。」李介尧淡然道,继续准备睡觉事宜。」不要再玩了,早点睡觉,明天要上班。」
虞时淳却没理会他,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笑地将剑抵在李介尧脖子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让李介尧感觉到锋刃冰冷又不伤及他一分一毫。
「如果哪天我很爱很爱你,你却背叛我,这把剑就用得上了。」虞时淳状似天真无邪的道。
「麻烦你先爱上我再说。」李介尧不为所动。
他们两个名义上说是在谈恋爱,实际上仍是各睡各的,所有情侣间该有的互动统统没有。
「那么……如果我发现我爱上你的时候就是你背叛的时候呢?人生很长,谁也说不准对不对?」
虞时淳用他清秀型的脸微笑,笑起来却像变态杀人狂。
那天起,李介尧慎重考虑把家中的磨刀石偷偷丢掉,却丢不掉已经磨好的十几把刀。
他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叫小淳磨刀……
大部分的时候,虞时淳不会检查李介尧衣服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毕竟洗烫都是洗衣店的事,整理衣服也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他没有兴趣知道李介尧穿什么样的衣服。
但是,有一种时候他会突然对李介尧的衣服有兴趣--月底。
好吧,他承认,他是对衣服内的钱包有兴趣,对钱包里的钞票兴趣更大。
于是某天傍晚,趁着李介尧去洗澡还没出来,虞时淳开始进行他的借款大业。
摸啊摸地,他突然发现到衬衫上有个非比寻常的痕迹--唇印!
除了唇印外还有烟味和一股子恶心巴拉的香水味,以及一张附有手抄电话号码的名片,上头大大书写着三个字--曹之羽。
因为他过敏,李介尧从不抽烟。
因为他讨厌,李介尧连古龙水都不曾抹过,更遑论香水。
不过公司里应该有人擦香水嘛,一天在公司这么长时间,偶尔又要应酬什么的,沾到一点香水味不算什么。至于曹之羽呢,应该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吧。
望着一堆怪怪的东西,虞时淳用力深呼吸提醒自个儿,这并不是十几年前的洒狗血烂连续剧,一个唇印算什么,这年头有谁会笨到留下唇印挑衅!名片也很正常,烟味说不定是同事的。
很正常、很正常、真的很正常……正常个头啦!
好极了,竟敢小看他的磨刀技术,随随便便动他的男人。
哼哼,如果让他知道是谁,看他不左手西瓜刀、右手中华菜刀,左一刀砍了那家伙、右一刀阉了李介尧才怪。
因为太火大了,虞时淳瞬间将皮夹里的钞票拿空,并无视待会儿要出门吃饭的事实,专心一致地到厨房磨刀。
生擒奸夫有许多功夫要做,旁敲侧击可以,打草惊蛇则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难能可贵的是虞时淳尚有自知之明,晓得自个儿智商不高,套李介尧的话搞不好反而被套住,于是他十分干脆地放弃旁敲侧击这项,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总有办法知道实情。
虽然、虽然他连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事情至今已过三天,他看过李介尧的手机、再度翻过他的皮夹,却什么都没找到,火大之余又拿了几张钞票泄恨。
但是,事情没有获得解决,屈屈几张钞票怎么能解除他的痛苦与悲伤呢,于是决定要跟李介尧硬拗很多东西,用物质的富足来补偿心灵上的伤口。
不拗还好,一拗他心情更加郁闷,对话内容简直让虞时淳想裱起来,以防日后再出此错误。
「咱们出国旅行!」
「不是早就说要带你去,是你自己不要的。」
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晕机嘛。
「不然……我要漂亮的首饰一整套?」
「好是好,不过你不是嫌有东西缠在身上难受?」
这、这也是事实,他确实讨厌戴东戴西的。
「那以后李伯伯打电话来,你不准叫我接。」虞时淳已经放弃物质,要求李介尧解决他最棘手的事情。
「你从来没接过。」李介尧迅速响应。
闻言虞时淳完全僵死在那里,一时半刻想不出该拗什么,大概是他平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头了,如今拗起东西来一点儿都不顺利。
「或是你要一套首饰锁在保险箱里?」李介尧微笑着,像只黄鼠狼。」如果里头包括一枚戒指,几套我都送。」
言下之意,如果他们正式定下来,要什么东西都可以。
「不用了,谢谢你。」虞时淳立即否决,他可没有赔上一生的打算,尤其是在他还没想清楚的时候。
就此,用物质安慰心灵计划完全失败,让虞时淳更加郁卒,连扫厕所时都坐在马桶上忧郁。
「唉--」坐在马桶上,虞时淳手架在刷子上叹息。
「干嘛?」阿二走过来关心。」死蠢,你在思春啊?」
闻言,虞时淳没好气地瞪着阿二,慎重地说」麻烦你别用那个名词叫我。」
「什么名词,死蠢吗?」阿二故作不知,又叫了一次。
这次虞时淳仅仅瞄了阿二一眼,连抗议都懒得抗议,继续叹息。
「不是思春难道是便秘?」一旦熟了以后,阿二的狗嘴里再也没吐过象牙。
闻言,虞时淳直接将头别到一旁去,连理都懒得理阿二。
「难道你跟李介尧发生什么事了?」阿二一脸万事通地望着马桶上的人。
「你怎么知道?」虞时淳倏地跳起惊叫道。
他搬出宿舍的事宿舍里的人全都知道,可是他从未说过他搬进李介尧房子里,更没提过他与李家的关系,阿二怎么会知道?
「何止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了。」阿二口中的大家指的是所有清洁组人员。
虞时淳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