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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中了邪
记忆像是翻书一样重新全部温读了一遍,明明前半段都是幸福温暖的字眼,可是一下子跳跃了后半段,都是疼痛,都是悔不当初,都是无法挽回的过去。这种跳跃几乎没有任何的缓冲,便一下子从云端直接坠入地狱,可想而知,那种疼痛有多么的剧烈。
殷离本就心疼难忍,此刻云若烟那一席话便犹如锋利的刀子的在挖空自己的骨髓,他是忘了,忘了当初将休书丢在那个女子的面前,忘了那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是因为他心底割舍不下,一直都割舍不下,就觉得诗君雅还是他的妻,就该是他的妻,一生一世都是他的妻,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有的,此刻想来竟是没有半丝的头绪,只知道那个女子如同环绕着他的温水,习惯被水环绕而不自知,而那水一旦干涸,一旦冰冷,便会冷的无所是处,似乎做什么想什么都觉得无趣。
殷离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天空黑了,是啊,他与诗君雅已经没有半分的干系,而她现在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她连诗君雅的身份都不要了,宁愿做一个夜妾,做一个诗艳色。不会的,君儿不是那样狠心的人,而且她并未提休书的事情,毕竟曾经在一起那么长久的岁月,毕竟他们曾经那般的恩爱,君儿只是在怪他罢了,他绝不放手,“滚……”殷离突然松了手,任由云若烟娇小的身子如同落叶一般凄凉娇软的跌倒在地。
发丝凌乱的散在两颊,云若烟狼狈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小手死死覆住脖颈的位置,她方才差点就以为自己死定了,真是可悲啊,她那么爱他,可是他却连多余的眼神也吝啬与给予,离哥哥,既然你都不要我了,那么我就毁了你想要的那个女人,我云若烟的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离哥哥,你果真无情,难怪那个女人不要你了,你辜负了一个诗君雅,如今又辜负了一个云若烟。”云若烟凄楚的说道,也没有急着起身,就那样绝望的跌坐在雪地之上。
“滚,别逼我动手。”殷离现在已经是铁了心,若不是这个女人他哪里会对君儿下手,“我所认识的烟儿纯净天真,而不是一个拥有心机,算计谋略与我的心狠女人,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此次我之所以会下位,之所以会毫无反击之力,便是你与母后一手策划,被殷祁被殷秀给套入圈套之中。”
“我一直都没变,变的人是你,是你不再爱我了,我不过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罢了,我有什么错。”云若烟低笑出声,如同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的站直了身子,踉跄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眼眶里尽是灼热的泪水,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什么错,只是错在她爱错了人,而且还爱的回不了头,哪怕是错了,也会一如既往的错下去。
从了过后。云若烟离去后,殷离更是一脸的痛色与失魂落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酒,仰起头颅便一饮而尽,橙色的酒水顺着唇角滴落,打在素白的衣袍上留下淡淡的酒渍,雪下得似乎大了起来,殷离就那样端坐在地,靠着曾经毁了诗君雅的那棵梅树,一瓶瓶大口朝着口中灌酒,酒水又涩又苦,那种灼热从舌尖一直弥漫到心底,即便酒再是浓烈,却始终抹不平心底那翻江倒海的疼痛。
曾经那个女人就是他的,离他那么近,近的随手可及,触手可摸,曾经那个女人心底眼底满满的都是他,可是如今,心底的疼痛似乎更加的剧烈,似乎想到初见诗艳色的情形,那女子高台之上一舞倾城,她也是冲着他而来,是他没有珍惜,生日宴席上他弹琴她跳舞,她替他挡剑,她替那柄琴作画,她送的那梅花珠花,她一点点引他入魔,而他却没有察觉。
殷洛来的时候殷离已经喝得醉了七八分,神智虽然清醒,可是那浑身的酒气便是连那梅香都遮掩不了。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跌坐在地上,脚边散落着数个空空如也的酒瓶,飞雪落满了他一身,夹杂着红艳艳的梅花花瓣,那男子脸色苍白如纸,颓废好似一个普通的酒鬼此刻醉生梦死在冰天雪地里。
殷洛眉目微蹙,一把抢过殷离手中的酒瓶,大手用力的扣在殷离的肩膀之上,“阿离,你非要将自己弄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么。”殷洛嗓音有些大,似透着浓浓的怒意,一个诗君雅让阿离走火入魔,如今变成诗艳色便是让阿离彻底中了邪。
“给我,给我,将酒还给我,阿洛,我们许久未曾对饮过,来我们一醉方休。”殷离低笑出声,伸手便去摸身边尚未开封的酒瓶。
“阿离,够了……”殷洛将那酒水尽数扫落在地,浓稠的酒香弥漫开来,酒香浓烈尽是有些刺鼻,“你还要将自己折腾到什么地步,我认识的阿离可不是这般的模样。”
“阿洛,她不要我了。”殷离突然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一般无声的苦笑出来,“她说已经晚了,已经来不及了,阿洛,你把酒给我,你知道什么是心痛么,这里。”殷离指着胸口的位置,“这个地方痛的麻木了还是觉得疼,觉得冷,觉得空,我想醉,大醉一场或许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夜夜难以成眠,梦里都是那女子迷茫伤痛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能够将他的心给碾碎,阿离,你为何这般待我,他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对上那女子的责问和迷惘。
殷洛心中一软,在他心底殷离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才,曾经阿离多么的意气风发,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他的脚步,而如今因为一个女人,殷洛顿然狠了狠心,“阿离,你忘了你曾经与我说过的话么,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得天下者可以牺牲利用一切,→文·冇·人·冇·书·冇·屋←诗家的事情你精心策划,一手谋略,分明是天衣无缝,为何到了最后,你自己却要陷在里面不肯出来,阿离,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要多少没有。”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可是就是那么一个女人像是掐着我的心脏,让我离不得,离了便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觉得哪怕是得到天下也高处不胜寒。”殷离苦笑出声,他何尝没有想过,没有想要出来过,可是越是挣扎便会陷得越深,深到再也无法走出来。
“阿离……”殷洛眉目紧蹙,见殷离那失魂落魄根本就是陷得太深,此刻已经抽不了身,即便抽身怕是也得废了一身的功力,“既然离不了,那就将她扣在身边,哪怕是恨着也留在身边不就好了。”殷洛即便到了今日也无法理解那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引阿离入的魔障,当初动手之时分明没有半分的手软和犹豫,而此刻反倒是那蛇信上沾染的剧毒,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够一口要命,他是想要那个女人死的,可是看阿离这模样分明就是离不了,既然离不了那么就折断那个女人的翅膀不就好。
殷离微微抬起头颅,似乎不明白殷洛话中的意思。
“阿离,你何等聪慧,此事怎么突然就转不了弯了,你不是想要那个女人么,那么就让那个女人再也离不了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殷洛冷了嗓音,“诗君翼如今得了御林军首领的头衔,诗静轩恢复丞相之位,诗君崎离开诗家,听闻已经在结集诗家残余势力,而殷秀似乎与桑落之间牵扯颇深,阿离,你现在根本没有颓废后悔的时间,如果你想要那个女人的话。”
殷离像是被一语点醒一般此刻眉眼里的痛色与落寞淡去,“你说的对,我没有后悔颓废的时间,她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殷洛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顿时松了口气,“阿离,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凌王,此次是我太鲁莽了,你不该管我的,否则也无需退下太子之位。”
“你太天真了,父皇的意思分明就是逼得我不得不退下太子之位,即便我不提,父皇和殷秀也自然有办法让他立不住脚,我主动提出还能够保存我手中的势力。”殷离低低的开口,高大的身子缓缓站直,许是因为僵硬着做了许久的缘故,此刻尽是腿麻的无法动弹。一个普通的起立姿势都做了半天,殷洛本想帮忙却被殷离冷冷的制止。
“阿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殷洛低哑了嗓音,“阿离,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赐婚,凌王与诗艳色半个月后举行大礼。”。
殷离脸色蓦然大变,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浅笑,“看来我却是颓废了太久了。”这一次不仅是天下,那个女人他也志在必得,他失了那么多,任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
“阿离,你能够振作起来就好。”殷洛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