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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禁军马上就追了上来。
搜不到人,就要满门抄斩,皇帝的圣旨都还未下,刀尖上就已染了血。
那豔丽的红色一寸寸蔓延开来,惨叫声不绝於耳。
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嘴被人紧紧捂著,发不出半点声音。自己怀里还抱著秦大人的一双儿女,他们同我一样,瑟瑟发著抖。
眼泪一路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全部都是。。。。。。我的错。
接下来,究竟是如何逃出秦府的,我几乎都记不得了。
只是眼看著秦衷和秦雁被人塞进了马车里,而自己则进了另一辆稍为朴素的马车。
〃要带他们去哪里?〃
侍卫为难的看我一眼,答得犹豫:〃禁军的人一直在追捕殿下,城门口也已设下了关卡,所以。。。。。。〃
〃所以,就让那两个孩子替我去死?〃握了握拳,指甲划过掌心,尖锐的疼痛著。
我正欲发作,面前的人却突然跪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殿下的身份非同寻常,这天下间任何人的生死,都不及殿下的性命重要。〃
我一下就懵住了,随即又想起娘亲临终前说过的话。
〃离儿,答应娘,以後无论何时都该以这天下为重。〃
娘亲是西梁的公主,她从来都只为这家国而生,为这家国而死。
可是我呢?凭我也得和她一样?
为了这天下兴衰,而压下此刻的切肤之恨,我当真做得到吗?
心中,自有万般不平。
但最终还是顺了娘亲的意思,靠牺牲别人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苟且偷生著。
一路西逃,却是前有关卡,後有追兵,步步艰险。
不能哭。所以我强迫自己一直笑一直笑,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要易容。所以我往自己脸上划了几刀,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
到底还是走投无路了。
於是躲进了深山里,剃度出家,隐姓埋名。
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但娘说了,不许为她报仇。
因而,我只能跪坐在佛像前,日复一日的诵经念佛。
这一念,便是八年之久。
我从少年长成了男人,也终於。。。。。。看破了红尘。
从头到尾,我只明白了一件事:世间一切,爱恨情仇,皆是虚假。
再度踏足京城,是因为听说了七皇弟病重的消息。
结果却去晚了一步,待我赶到时,只来得将那孩子从火海中救出来,而他的人生。。。。。。已经全毁了。
半张脸面目全非,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东西,只剩。。。。。。扭曲得近乎疯狂的仇恨。
害他的,仍旧是那个姓迟的男人。
那人为了助三皇叔登上皇位,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我明知如此,却无法寻他报仇。以前是因了娘的吩咐,现在则是因为我已是个出家人了。
清规戒律,我样样得守。
无喜,无怒,无怨,无恨。当然,更加不能动情。
我虽然性情恶劣,却自认还算是个谨守戒律的好和尚,并且早已决定就此孤老一生。
但是,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在京城的大街上,遇著了某个人。
他的姻缘线,牵在另一个女子的手中;我与他,也注定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
却偏偏不顾一切的纠缠在了一起,至死方休。
明知不可以,我却心甘情愿的沈沦了。
缘生。。。。。。即孽。
红尘万丈,轮回几世,一经遇,便是万劫不复。
那情爱,不曾惊天、泣鬼神,却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奇迹。
番外3
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外头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
我刚动了下身子,睡在一旁的人便手脚并用的攀了上来,口里喃喃念了句〃妖僧〃,手一挥,正好击在了我的胸口上。
唔。。。。。。
闷哼了一声,苦笑。
这家夥的睡相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幸好我睡内侧,否则,一夜不知会被他踢下去多少回。
伸手摸了摸那一头柔软的黑发,然後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接著是眼睛,面颊,嘴唇。。。。。。
打住!
再这麽亲下去,只怕今日又要出不了门了。
於是闭了闭眼睛,收敛心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梳洗完毕後,又替床上那人塞紧了被子,确定他睡得正香,我才微微笑著走出了房间。
天还未亮便出门,自然是有正经事要办。
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除了会耍耍贵公子的脾气之外,几乎没有谋生的本事,所以,我只好偶尔替人家捉捉妖,赚点钱回来养家糊口。
近来正赶上三千年一次的天地异动,人界的妖魔大增,所幸这偏僻的县城里也没什麽厉害的角色,收拾起来并不困难。
回府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过午。
我怕曲临渊会一直等著自己,不肯乖乖吃饭,因而走得稍微有些急,才转过一个拐角,就与迎面而来的蓝烟撞了个正著。
抬眸,却惊讶的发现对方的衣服湿了大半,面上还有几处擦伤的地方,正臭著一张脸瞪住我。
〃蓝烟,你怎麽了?〃以他的武功而言,实在不至於被人整得这般狼狈。
某人也不答话,仅是面无表情的望了望曲临渊的卧房,厌恶的皱眉。
我顺势看过去,这才听见房里断断续续的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门口还站了一群下人,个个立也不是,跪也不是,一脸为难的哄劝著里头的人。
〃他。。。。。。又怎麽了?〃
〃侯爷身上的病还没好,却死活不肯喝药。〃蓝烟顿了顿,道,〃我才刚进门,就被他赶了出来。〃
点点头,终於明白他为什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惜,我昨天才换过花瓶里的水。
屋里那人的脾气坏得吓人,当然不可能放著不管,我於是轻叹著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推开了房门。
刚踏进屋子,迎面就飞来了一个枕头,正砸在我的脸上。
真是。。。。。。好准啊!
暗地里疼得抽气,但为了维持风度,只能不动声色的浅笑。
抬眸看去,只见曲临渊正裹著床被子坐在床头,面上没有分毫悔意,仅是轻轻哼了哼,嚷道:〃我不喝药!〃
〃这麽大的人了,还怕苦?〃我瞧他微微撇著嘴,模样可爱,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
〃臭和尚!你别胡说!〃他面上一凛,即刻瞪了过来,神色凶恶。
〃不是?〃挑了挑眉,一手接过婢女递上来的汤药,快步走至床前,柔声道,〃那就乖乖把药喝下去。〃
曲临渊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
我愣了愣,笑得有些僵硬。
他今年究竟多大岁数了?怎麽一闹脾气起来就跟个小鬼没什麽两样。
我伸手扣了扣他蒙在脸上的被子,问,〃一串冰糖葫芦?〃
〃不喜欢!〃
〃再加八宝斋的桂花糕?〃
不答。
〃苏糖?苹果?糖醋鱼?人参?。。。。。。〃
他终於掀开了被子,狠狠盯住我,怒道:〃我又不是你那个小徒弟,少拿这些来哄我!〃
〃那怎麽办?〃我扬了扬唇,一手支著下巴,无辜的眨眼,〃难道。。。。。。要我用嘴来喂你吗?〃
一边说,一面又舀起一勺黑糊糊的药汁来,倾身向前。
曲临渊呆了呆,俊脸立刻红成一片,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隔了一会儿,才终於心不甘情不愿的偏过头去,咬牙切齿的说:〃我喝,总可以了吧?〃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我强忍著笑意,先将碗里的药吹凉了,再慢悠悠的送过去。
他微微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不时皱皱眉。
等到整碗药都见了底,才终於分出心神扫了我一眼,问道:〃你一大早的,又跑哪里去了?〃
〃西街那边出了几桩怪事,我过去看看。〃说著,由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擦尽他嘴边的残汁。
〃又是妖怪?〃他转了转眼,神色很是不屑,〃有时间,也不多陪陪我,管这麽多闲事做什麽?〃
〃出家人自当以慈悲为怀。〃当然,银子也很重要。
闻言,曲临渊勾了勾唇,一把扯过我已留至肩上的头发,似笑非笑的问:〃那麽,大师倒是说说,这算什麽?〃
〃。。。。。。〃
这一回,换我哑口无言了。
留了长发,自然不能再算是和尚了。唔。。。。。。或许,我可以试试去当道士?
罢了,反正从遇上曲临渊的那天起,我的人生就已经完全脱离正轨了。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那人拥在了怀里。
〃臭和尚!大白天的,你干什麽啊?〃
我并不答话,只静静的将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呼吸微乱。
隔了许久,才放开怀中那人,一本正经的说:〃已经退热了。下次你可得小心点,别再著凉了。〃
曲临渊瞪大眼睛,微微喘著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