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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快速地起身,合上手中随意握着的一卷书,就走了过去,“早就饿了,走吧,去吃饭,今天晚上可要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今天已经一连听她说了两回有事情要做,但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的裴羽钦,这才知道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还真的如同猫爪在心里挠一般,感觉又痒又痛的。
“烟儿,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你今天都说两回了,再不告诉我,我估计好奇的晚上觉都睡不着了。”
“耶?羽钦,这可不像你噢,你不是最沉得住气吗?几时你居然也这么好奇心重起来了?”
“谁让发生在烟儿你身上的事情,总是让人感觉那么的神奇,那么的有吸引力呢?好烟儿,你就别对我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你明天和接下来的三天都预备做些什么!”
裴羽钦一副忍不住的样子,握住江暮烟的手,还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分明是含了几分不着痕迹的属于男人的撒娇方式。
让江暮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好了,服了你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只是上次你不是对我说了,那白岩山的石头已经被烧制好了,然后还把烧制好的符合我要的标准的熟石灰给运送来了吗?”
“是啊,那和你明天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裴羽钦还是不明白,那所谓的熟石灰被运过来,都已经是快两个月的事情了,缘何烟儿此刻才提起那些东西。
“呵呵,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大有关系,若是没有它们,明天的事情我们可做不了噢!”
“烟儿,你别调皮了,到底你明天预备做什么啊?”
“造纸!”
见裴羽钦一副实在有些着急的样子了,江暮烟也终于不再多吊他的胃口了,当即就爽快利落的吐出了两个字。
“造纸?”裴羽钦微微地扬高声音,“是你曾经对我提过的你预备要做那种很特别的纸?”
“嗯,没错!就是Parchment!”
“什么门特?”
“Parchment,意思就是羊皮纸!”
“烟儿,你当真要用羊皮来做纸?那羊皮纸做出来之后,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用吗?”
裴羽钦对那样舌头都扭转不过来的词,完全的感觉很陌生。
他虽然早在白岩山的时候,就听烟儿说过可以用羊皮来做纸,但是因为那时烟儿的脚让尖锐的石头给戳破了,所以没能仔细的听烟儿讲过如何做那所谓的羊皮纸的细节。
过了这么多的日子,他还道烟儿已然忘记了呢!
却没想到她根本一直还惦记在心里呢!
当然,也不是他要怀疑烟儿的能力,而是那所谓的羊皮做成的纸,真的能用来写字绘画吗?他真的很感几分怀疑,需知皮肉尸体之类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容易腐败溃烂的?
“好用不好用这个问题,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不过在我原本的世界,这种羊皮纸是早就被淘汰,也是感觉很落后的东西了,基本没有人会再用了。不过那是因为在我的家乡,人们发明了更完美的纸张,可以根据不同的需要,而制作出很多的种类供作选择。”
“但是在如今这里,可不行。虽然我们家如今用的这些,无论是生宣,还是熟宣纸,都已经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类型了,但是光是这,却还是远远不够的。”
“就不说别的,这平日里的各地送上来的账目,可以用一般的纸张来记录,可一年一度,我们裴家要做的总账账目,却不能单单的就用一侧熟宣就解决了事,这样的话,不用几年下来,那些账目上的墨色就要淡化了,而且一旦不小心,经历了大雨或者水淹的话,账目就更别想保留下来了,这很是不好。”
“还有比如那些很重要的房契,地契,以及与人签订的生意契约之类的,都是需要长久保存的凭证,基于这种特殊情况下的需要,这羊皮纸做一些出来还是很有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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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9】Parchment【2】
裴羽钦听江暮烟这般的说,自然是心有同感的,的确很多时候,因为一时不慎导致宣纸签订的契约,被大雨淋湿了,或者不小心浸水了,为了确保双方的利益,不得不耽误时间重新签订,真是又费时,又费力。
若是那羊皮纸真的有烟儿形容的那般好,他自然是第一个希望能够拥有它们的人。
只是——
“烟儿,这个制作的过程会很繁复吗?可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若是有需要的话,你便只管说,我让人一定帮你把物什寻早齐全了就是!”
江暮烟摇了摇头,“羽钦,不用担心,除了适龄的羊,和能剥羊皮的师傅若干名之外,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就这样?烟儿,你确定?”
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么伟大的羊皮纸的诞生,只要这么简单的先决条件就可以了,裴羽钦的表情还透着几分不敢置信的神采,让江暮烟忍不住大笑了出声。
“好了,不要多想了,明日里与我一起看就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有些见不得剥羊皮的残忍模样,怕是只能让人把羊皮剥好了,用清水稍微洗涤一下,再送过来了。”
“这个无妨,我让青书去吩咐人做就是了。
“那羽钦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很残忍?”
“烟儿,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通你这么说,我们每日里除却素食之外,任何荤腥都近不得了?不然的话,不都是杀生了?残忍了?好了,不要想太多,若是你实在觉得不忍,心不安,那就不做那个羊皮纸了,反正宣纸也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以后继续接着用下去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
江暮烟听他这么安慰自己,顿时就摇头反对。
然后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地道,“其实我也不过就是太矛盾了点而已,也许是因为上辈子的我,读了不少佛经之类的关系,有时总觉得内心有所愧疚!”
“只是你也说的对,我们日常的三餐之中,哪餐哪顿少过了鱼肉之类的荤腥之物了?既然吃都吃了荤腥,如今再来谈什么杀生和残忍,就未免有些太过虚假和矫情了。”
“左右都是因为生活中有这样的需要,我们便都不要去计较那些了,羽钦,你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不用放在心上!”
“你呀!放在心上的人是你,我本是来开解你的,怎么反而你一副开解我的样子?傻烟儿,走,吃饭去,不说这些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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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虽然是深冬的太阳,但是丝毫不妨碍它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江暮烟和裴羽钦都破天荒的没有在床-上腻,而是比平时还要早了两刻钟起了身。
两人都没有穿那种有着很华丽的款式,却不能活动的宽袖大摆的袍子和大衣。
而是特别的让红月给找来了两套紧身的秋袍,最外面再罩了一件无袖的短毛外套。
虽然是秋袍,不过为的便是过渡入冬时做的,所以还是很厚的,加上今天的天气又特别的暖,所以穿着秋袍再加了短毛的外套之后,非但不觉得冷,手臂身体活动起来也丝毫不受影响,感觉灵活的紧。
青书和红玉也穿的很利落,都是随时可以干活的那种。
主仆四人各自吃过早饭之后,裴羽钦和江暮烟坐上了软轿,让人扛着往裴家大宅的另一处院落而去了,青书和红月自然就紧跟在轿子边。
因为可能会赶不及回来流云小筑吃午饭,怕江暮烟会饿,身为贴身丫鬟的红月,自然没忘记用拎篮把茶点给随身带上。
而另一边的裴弦所住的院落,那间专门是裴弦自己的卧房的烛火,却是到了天亮之后,还没有熄灭。
屋内,离床不远处的书桌前,裴弦面色阴郁,憔悴苍白不已,却还带着几分特有的执拗和倔强着不肯上-床歇息,而是把目光还如刀霜一般的盯着桌子上的试卷。
在他的试卷旁边,还有地上,已经散落着位为数不少的‘草稿纸’了,每一张纸上都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和计算的过程。
一眼就看得出,他显然是纯着不信邪的念头,预备一个晚上就把江暮烟出给他们的三张试卷都算完的。
可惜——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估计还真是算不完的。
这个该死的江暮烟,她绝对是故意的,哪里有人能在短时间内算出从一加到一千的答案来?难怪她那么胸有成竹的说,他不可能一个晚上就把三张试卷都做完!
裴弦的心中忍不住怒愤不已。
可换一个角度来想,江暮烟既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