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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厂的总程师卢义金告诉林铄仿制出这些汽车基本问题不大,但要造出马达来,最少也需要数年的时间。
“现在能不能大规模生产其他的机械产品?”林铄问道,“船厂到投产还要近两年,工厂的工人也需要培养,总不能让大家都没活干。”
“市面上现在出现一种脚踏车,每辆能卖到80多元,我算了一下成本,大概只要不到18元,其中利润相当可观。”卢义金想了一下说道。
“自行车?”林铄眼前一亮,“我看可以试一试,如果能够生产,销路估计还能打开,这中间还有什么困难。”
“技术倒不是很发愁,洋行里现成的,买回来进行仿制问题不大,问题是那胶皮轮胎,不知怎么弄的。”卢义金说道。
“哦,那不成问题,一开始先从洋行进口,南洋有很多橡胶园,不过加工方法还得派人去西洋学习。”林铄说道,过几年自己在南洋开辟的胶园就能供应原料,只记得生胶需要硫化后才能使用,具体怎么干就不得而知。
真正第一辆具有现代意义的自行车是英国的斯塔利设计定型的,这位机械工程师在1886年从机械和力学的角度对早先出现的自行车样式进行了重新设计,其主要特点是采用菱形车架,使得车身有更高的刚度和强度,后轮用链条驱动,并通过前叉直接把握方向还首次使用了橡胶的车轮,从此就为自行车的大量生产应用开辟出了广阔的前景。因此,斯塔利被后人称之为“自行车之父”。
凑巧的是,斯塔利的自行车发明与卡尔·本茨制造出第一辆汽车都在同一年,这是不是预示着人类在此后已经能够跑得更快,走得更远?
此时的骑自行车在中国人眼中不仅是件时髦的事情,在很多人心目中还是代表一种西化、文明、进步的标志。有人曾惊叹自行车的速度,在报上写诗赞叹道:“前后单轮脚踏车,如飞行走爱平沙。朝朝驰骋斜阳里,飒飒声来静不哗。”
对于那些富家子弟来讲,骑着自行车穿行于大街,左顾右盼,犹如后世开一辆玛莎拉蒂招摇过市,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自行车可不是后世的那种大众交通工具,这个年代每辆售价七、八十元的自行车可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消费得起,还是属于富人手中的玩具。
对于象沪东机器厂这样拥有数百台机床的大型机械厂来说,自行车的制造并不十分困难,实际上西方的产品大多也出自手工作坊。经过一个多月的分解和仿制,第一辆国产自行车很快就组装出来。
之所以要一个多月,主要是对一些车床进行专门的改造,另一方面就是车架钢管的焊接,这个年代电焊刚刚成型,使用的电焊条药皮配方很有问题,最初只能使用气焊工艺。再一个就是飞轮的强度根本达不到要求,再使用高碳钢制造后勉强能够使用,但却很容易损坏。
这没办法,这个时代的钢材质量只能达到这种水平,更高强度的合金钢似乎还没人能生产出来。洋行进口的自行车在宣传中也将保证能够使用两年做为质量优良的证明,意思是两年以后这东西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还好,沪东机器厂每月能卖出300多辆自行车,加上制造蒸汽机和仿制纺织机、面粉机、缫丝机等,每月能有近一万元的利润,更为重要的是,这家工厂培养出两千多名熟练的机械工人。
这已经让林铄感到十分满意。
第一章清末 十二、锑业公司
一座建成不久上海郊区常见的高门楼宅院,院中移种了几株海棠,正堂上,几人闲坐品茗。隔着半敞的朱漆大门,青砖砌成的院墙之外却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烟田,陈益如的家就在这里。
“此心安处即吾家,瞥眼前尘雾里花。剩得相知人几个?淡芭菰酽压新茶。”林铄看到如此景致,脑中浮现的诗句随口而出。
“哈哈,这烟草本乃俗物,可经安华口中这么一说,却是别有景致!”王寿昌放下手中茶杯,不由赞赏道。林铄倒是脸上一红,心想只好对不起老朱了,谁让他老人家如今才四、五岁,还作不出这诗来,自己只能抄袭。
王寿昌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和陈益如都是船政第三批的旅欧留学生,此番从汉阳机器局缷任,却被林铄招揽到沪东造船厂出任机器动力厂总办,听说陈益如就住附近,还没上工即拉着林铄等人前来拜访。
林铄此次找到陈益如,是与其商量商务印书馆准备编辑一套新式教科书一事。
在后世鼎鼎大名的商务印书馆,此时还是一家小型的印刷工厂,由于总经理夏瑞芳眼光独到,其出版的以印度英语教材改编的《华英初阶》和《华英进阶》系列外语教材畅销一时,从而渐有名气。
1902年,商务印书馆扩大规模,成立股份公司,林铄经主持商务印书馆编译局的张元济介绍,出资四万元,占总股本百分之四十,成为商务印书馆第一大股东。前不久印书馆再次增资10万元,建立印刷厂、编译所和发行所,引进西方先进的印刷技术和机械。
此时,朝廷已经决定要废除科举,要求各地开办新式学堂,但朝廷方面却没有出面主持编撰新式教科书,于是商务印书馆决定自行编辑全套适合小学堂使用的《新式教科书》。
由于毫无经验,夏瑞芳聘请了两名日本专家,但林铄建议应当博采众家之长,由编译局翻译英、法、德、美、日等国小学教科书,取各国教材之优秀篇章,将新教材分为国文、算数、自然、地理、音乐、美术、历史等科分类出版,内容由浅入深。他这一设想得到包括两位日本专家在内大多数同仁的认同。
由于陈寿彭在英、法等国多年,林铄就借与王寿昌同来之机想请其去编译局主持英、法文的教科书编译工作。
陈益如听完林铄的介绍后面露难色,“这编译教材之事,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否则误人子弟,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此事非通晓中西学识者才能尽善,益如自知在西方所居日短,若是我兄长或能担之。”
“哦,令兄是哪一个?”林铄问道。
“家兄名敬如,与魏瀚、陈兆翱、刘步蟾林泰增五人原来是船政第一期往欧洲的留学生。家兄学成后一直在驻欧使馆出任参赞有十几年有余,后来因李中堂之事与洋人惹上官司,这才被罢职回国,如今却闲住在上海。”陈益如说道。
“是不是出任过台湾民Z主国外务衙门督办的陈敬如先生,我原来刚内渡时在厦门随伯父见过他的,当初曾帮过林家的大忙。”林铄听后说道。
“正是,我倒忘了安华也是从台湾回来。”陈益如也笑道。
“如此正好,我们一起去请敬如先生!”
“家兄现在倒是没什么事,不过如今却有一件麻烦事缠着,得先解决这事他才能抽出身来。”
“什么麻烦?”
“安华可知道贵州的青溪铁矿?”
“我倒还真去看过,不过那个地方交通实在不便,不适宜如今就开铁厂。”林铄点点头说道。
“安华果真眼光不一般,但当时贵州办铁矿时,潘藯如却没这样的眼光,只想着怎样快些开矿办厂,改变贵州地脊民贫的状况,见青溪一带有煤有铁,便立志要办起一座史无前例的大厂出来。不料千辛万苦办起的铁厂刚刚投产便困难重重,最主要一点就是运输不便。潘巡抚虽然几经努力,但铁厂还是终于破产,其弟因办厂之事积劳而逝。潘巡抚自感愧疚,因办铁厂前后亏损三十多万白银,又觉着无颜面对黔省数百万绅商百姓,却是含恨自尽,一腔热血终究换回一场悲剧。”陈益如略微停顿,继续说道:“家兄当时受铁厂所托,从中牵线从瑞记洋行借过一笔洋款,后因青溪铁厂倒闭,遂与洋行经理戴玛德一起去黔省清理欠款,不料这中间又做出一件糊涂事。原来两人去贵州清理账目期间,从湘省矿务局欧阳和朱姓委员手上替瑞记洋行购买到水口山和新宁之锡矿,这事在国外属常见,但却为国内不容。结果有人告发,湘省矿务局两委员受巡抚申斥,愿赴沪上具结毁约。不想家兄却串通洋人与其争讼,虽然他想借洋款做一番事,但如此不谙国情,如何能成?”
说罢,陈益如不禁摇头叹息。
林铄听罢笑道:“若是瑞记洋行和戴玛德,此事却容易,我正托瑞记洋行代办数百万马克的设备,此时瑞记洋行的阿诺德兄弟正有求于我。”
陈益如一听大喜,遂与夫人一同随林铄乘马车前往法租界陈敬如家中。
林铄没想到陈敬如也住在恒丰路的一处庭院,离自己家不远,不过由于自己常年在外奔波,却很少回租界内林家花园,所以根本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