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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根质朴的翎毛,因此每代族长得到的珠宝,都会被他放到地宫中。王后这般对他,他由爱生恨,在那边壁上刻下了‘恨故国不灭’的话。在他心中,什么家国大事的责任义务都是阻碍有情人在一起的牵绊,便将陵寝内的枯骨尸体砍的凌乱不堪,各样珠宝更是撒了一地,以泄他心头之气。”
陆蔓咂舌道:“这感情也太过可怕。”
艾曼道:“可怕的还在后面,他并不知道他在地宫中的时候,故国已经被某个强大的国家还是外族侵入,受了屠城之灾,他的故国,竟真的灭亡了。”
林剑澜道:“这……若不是为了争这交通要道之位,便是为了珠宝了。”
艾曼点头道:“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原来这女子早已知道,她自己不能丢下家国,但又不能不顾心上人,所以故作冷漠,将他锁在陵寝之内,而机关开启,'奇。com书'你也知道,十分复杂不易从外面识破。他虽身负武功,也费了很大心力才出了这地宫,却只见到满目疮痍,战火燃遍了全族的居所,包括王宫,尸横遍野,景状凄惨无比。他仗着武功高强深入王宫,却见族长一家,包括两个孩子,都自杀而死,四个人端坐于长椅之上,面目安详,并无畏惧之色。他们的尸体未受损坏,必然是敌人也十分尊敬他们这样的从容。”
陆蔓不禁落泪道:“难道这个国家就这样灭亡了?”
艾曼道:“族长一家尚且如此,何况他人?或许他们宁肯死了,也不愿意做其他族的俘虏。他深悔自己刻在墙上的字,认为是自己遭致了这样的灾难,过后的一年,他尽全力来赎罪。”
林剑澜讶然道:“他还有什么可以做?生长繁衍的地方被占据,他的族人都被杀死。”
艾曼道:“屠城过后,敌人就大批的迁了过来,重新修葺了王宫,那倒霉的族长只在宫中住了一夜,便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的离奇而死。”
林剑澜道:“这必定是此人潜进宫中,只用内力将他杀死。”
艾曼道:“一个族长死了,其他人也只是以为他是疲劳过度而死,自然要选另一个,只是选了一个,便会在入宫住的第一个夜晚死去。连续几个以后,敌族十分害怕,都觉得住在这处宫殿触怒神灵。因此又重新建了一个较为简陋的,但结果却完全一样。后来他们选族长竟是如同挑选人去送死一样,避之犹恐不及,最终终于导致了哗变。一边是以族内祭司为首,另一边是以族长的亲戚为首,结果虽然不知道哪边胜了,但一日之内,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撤走了,成了一个彻底的鬼城。”
众人感慨良多,嗟叹不已,林剑澜道:“那他后来呢?”
艾曼道:“似乎只这一段是他平生最愧疚的事情,写的格外详细,还祈祷神灵宽恕他。后面则十分简略,他后来到了中原游历,但由于内心饱受折磨,神智已经有些不妥,中间有一段时间受到了一位女子的照顾。”
陆蔓望向那边的大字,道:“我知道了,他爱上了这位女子。”
艾曼笑道:“姑娘真是心思敏锐,此后他不但没脱离精神上的煎熬,反而越发痛苦。”
陆蔓神色黯然道:“这个自然,他觉得他一生都应该也只能喜欢那位王后,可又对那位中原女子情难自禁。”
艾曼道:“他虽未细说,但大体是这个意思不差,因此他将这位女子托付给一位好友,决定回到大漠之中理清头绪,与过去做个了断再说。”
陆蔓道:“事情原来都是一串,想必夺妻之恨,就是由此而发了。”
艾曼道:“他那朋友本来深知他与那女子互相情投意和,只是不知道为何,等他下定决心,从陵寝中带了极贵重的宝物作为聘礼之时,却第二次见到了心上人嫁做他人妻。”
年小侠仰头道:“既是喜欢她,那就把她夺过来。”
林剑澜虽然不赞同小侠看法,但也觉得确实应该一问究竟,又听艾曼道:“他和小侠想的一样,第一次是因为那时他无法与全族的习俗对抗,因此他与他的好友定了决斗之期,要拼个你死我活。”
陆蔓道:“他二人这样,却不顾及那位女子的感受。”
第四十五回 薄命女(上)
年小侠却道:“打赢了么?”
艾曼摇头道:“他那位挚友也是身怀武功,这场决斗他输了。因此他又回到这里,刻下挚友夺妻之恨,日夜对着这面墙研习武功,一转眼,便已过了二十年。”
林剑澜惊道:“二十年?这……”
艾曼道:“他又去了中原,找那位挚友决斗,看他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更加仇恨,结果又败了。人生并无太多个二十年,他由于仇恨,竟重回此地,又苦练了一个二十年。”
这次就是沙轻尘都吃惊不已了,喃喃道:“这太过疯狂了。”
艾曼道:“他又去找那位朋友决斗,这次却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他,他喜气洋洋的去找那位女子,可入眼的哪有记忆中的曼妙身姿和如水双眸,只是一个身材臃肿、满头白发、双眼浑浊的老太婆。那女子对他的震惊只是笑了一下,拿出一盆清水给他看。他低头望去,见昔日的壮硕青年已经是满脸皱纹,他先是骇然,继而大笑。”
林剑澜叹道:“这位前辈真不是一般人。”
艾曼道:“他不知怎地放弃了仇恨,将他那位朋友的内伤医好,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又过了几年,那位女子和他的丈夫相继去世,他将他们葬好才离去。”
曹殷殷看了一眼沙轻尘道:“这四十年的苦练,他说难逢敌手,也不算自大。”
艾曼道:“正是,他胜了那位朋友之后,几年间不断的有人来邀约比武切磋,却都败在他的剑下。他朋友离世而去,他不胜烦扰,就隐姓埋名,开始了本该在四十年前就开始的江湖游历。”
林剑澜道:“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艾曼道:“他落款处用我们的意思理解是憎厌大雁,这必定是他意中人遭难以后改的名字了,那位中原女子则一直叫他‘胡儿’,恐怕是根据他的相貌所起。”
林剑澜道:“江湖典数非我所长,不知道蔓姐姐和殷殷对这位前辈的名字可知道一二。”
二人都摇了摇头,林剑澜暗道:“那画中王后赠与他的信物,看来就是玉佩无疑,只是不知怎么流落出去,落到中原人手里。”想到此又看了一圈,有些了然,这是历代族长陵寝所在,他必定不肯死在其内,只把玉佩带了出去。
众人均感这位前辈一生传奇,却未流传下来只言片语,正感慨不已,白宗平却殊感不耐,道:“故事是好,可是却毫无用处,仍是一场空。”
林剑澜道:“白大哥错了,听了此人生平我才隐约有了个念头,他后来必定重新修葺了这座地宫,多半是以防万一又加了一层防护。方才在地面开启地道入口机关之时,听到数声碎裂,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一样,可这里却不见任何碎物痕迹,我怀疑还有暗门通往别处,还是要仔仔细细将这一大块地方搜罗一下。”
话音刚落,听地道口处有人大笑道:“林公子说的不差!”
林剑澜脸色瞬变,不顾及是否地道口处满布埋伏,便向上奔去,却被沙轻尘拦住,呵斥道:“林公子,三思。”
陆蔓轻声道:“弟弟莫要莽撞,我们只在这入口处,他也不敢下来。”
白宗平道:“只是王妃她……”
林剑澜咬了咬牙,大声向上道:“韦素心,万姑娘落在你的手中,你好好待她便罢,否则你休想活着出这片大漠!”
地道口那人柔声道:“临淄王妃现在体虚脉弱,她本就患有不治之症,到了现在这般田地可不是我害的,你们为了宝藏把一个将死之人留在随时会有强敌出现的地方,她万一有什么不测,须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就全然没有责任。”
李隆基道:“韦花王,你既知她是临淄王妃,想必也不会为难她。其他的本王不管,我们下来时她还没死,我们上去时你就要给我们一个活人。”
韦素心故作讶异道:“怎么,你们还认为能重见天日么?”
林剑澜道:“韦素心,这机关破解之法无法逆转,在外面只可开启一次,我大不了拼着一死,从里面封上,那时你这一生都别想见到宝藏!”
韦素心停顿了一下,道:“这也难不倒我,我只要知道了宝藏所在,强行炸出一个口子就是。”
林剑澜哈哈大笑:“你怎么糊涂了,这般精巧的机关,岂容你那样胡来,恐怕你能炸开缺口,整个地宫却必定会塌陷。或许你能从废墟中拣得几样珠宝,但若要完好无损的都拿到手,没有个一年半载,没法做到。这里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