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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好意思呢。这也是你们日常生活的一个支撑点呢。不要躲避我。你在心里默默地说。等到再次迎面走来的时候,你的目光首先就躲避了。它使你肮脏龌龊的生活也显出一丝温暖和可爱的色彩呢。每当你夜里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你抬头望着一家家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别人以为你在是寻找光明──是一种从小在妈妈怀里养成的习惯,其实你不是在寻找外在的光明,你是在寻找你心中的灯和心呢。你是在万千的灯火里,要找出你所暗恋的人儿的那一盏呢。在这巨大的高楼里,你到底住在哪一层和哪一间呢?一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和你没有关系,你心里像线一样系着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盏两盏而已。)这时我们才知道,城市的灯红酒绿,原来是一种形式。看着你的眼睛在不停地眨巴,其实你是大而无神呢。看着你在那里保持着城市的警惕,但是当我们成群结队的小霸王已经低飞到你上空的时候,你怎么还霓虹闪烁地没有反应呢?但是这种让我们乐观对我们「万紫千红」行动十分有利的情况马上就不存在了。当我们第一分队从空中往下跳伞的时候,城市的灯还在亮着,但是当第二分队紧跟第一分队开始往下跳的时候,城市在迟钝之后──一个巨人的迟钝,也是可以原谅的──也不要小看我们的故乡,这里也有一拼呢──马上也就警觉了。一个大都市所有的灯光,「扑喳」一声全部熄灭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敌人,于是就开始实行灯火管制和坚壁清野了。接着我们就看到一些地面高炮从不同角度开始零零星星向我们射击了。我们在飞机的蜂音器里,开始听到故乡领袖的战争动员令和命令全国进入紧急戒备状态的无线广播。「亲爱的同胞们:事情的发展让我不能不说,现在我们必须进入一种紧急戒备状态。强盗已经来到了我们的空中,敌人已经闯入了我们的家园──这些强盗是干什么来了?原来是来偷我们的心!如果这些强盗来偷我们别的东西,哪怕是来偷我们的妇女我们都好商量,谁知他们一下就挖到了我们的根子上,一下就要让我们断子绝孙还不算完还要活生生和开肠破肚地挖走我们的心。──我现在是在泰妃陵向全民族进行广播──我以领袖和最高统帅的名义号召大家:从我讲话的这一刻起,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都有奋起抗战和视死如归的义务!」接着我们在飞机上就看到地面高炮射击得更加密集了。我们四周已经绽开了万紫千红的花朵。──我们的故乡真的觉醒了。虽然我们在飞机上为地面的密集反击而担心,但是我们也达成了一个理性的共识,那就是:多日不见,我们的故乡果然发生了大的变化。接着我们甚至听到了「嗖──」「嗖──」的──这可不是我们返航时在天上对地面的问候──地对空响尾蛇导弹的声音。于是我们在那里更加放心地说:
「故乡,你真改变得让我们认不出模样来了。」
但是,贫困落后的故乡啊,真到较量起来,你还不是我们非洲军团──红眉绿眼八十航空师的对手呀──说起来这里是谁的故乡呢?是你们的故乡,也是我们的故乡啊。我们通过红外线望远镜看着地面上忙忙活活在搬运导弹的老曹和老袁、猪蛋和瞎鹿……我们一下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朋友,我们的合体,我们的没心人,我们的当年的合体又分开,也已经好久不见了。如果我们之间不是正在发生着战争,我们真想再次合到一起和合成一体──扑着对方也就是自己的怀里──大哭一场呢。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各自的分体,正在争夺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这时地面的老曹和老袁说,让他们来,战争的最后胜利到底属于谁,现在还不一定呢;让我们打一场人民战争,让他们淹没到我们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我们对故乡是熟悉的,他们对故乡是陌生的;我们把我们的心隐藏在一个不露声色的居民区里──这个心是不是还在体会着自己的社区暗恋呢──他们到哪里去寻找呢?听到地面老曹和老袁的誓言,飞机上的老曹和老袁也是微微一笑。虽然你们可以把心藏在我们不熟悉的街道里和密密麻麻的楼群里──虽然我们对故乡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熟悉,但是我们却有你们故乡所没有的东西呢,那就是:我们有一下能从千里之外找到我们的心和小刘儿的红外线望心镜和时刻在跟踪着你们心跳的声纳呢。这时我们第四分队的空中火力,已经忍无可忍地开始对地面进行报复性打击了。空地导弹如急风暴雨般倾泻到地面上,地面马上就开了锅和倒了灶,成了一片火海;刚刚还是集体的人民战争,现在马上变成了人人为战和各自为战。当然,我们在空中也损失了一些飞机,其中一架像火球一样撞到了基挺.六指美容院大楼上,顷刻之间,空中和地面都死了不少人。这时我们在空中关心的仍是:地面上伤着非战斗人员和居民没有呢?他们要隐藏的我们要寻找的那颗心受没受到伤害和过度惊吓呢?会不会出现心跳过速甚至是猝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的救援行动可就彻底失败了。这时我们的下士孬舅和猪蛋,已经带领我们的第一分队──齐刷刷的黑人士兵,猫着腰和提着胯──在红外线望心镜和声纳跟踪器的指引下──穿插到了我们的心和小刘儿所在的那个不动声色的居民区里。整个都市炮火连天,火光在他们油黑的脸上一闪一闪。在居民区的门口,他们碰到了一个把门的老头。老头的牙已经掉下半边了。老头也被炮火掀起的泥土弄得满脸灰尘。我们的士兵勒紧头上的钢盔提着自动步枪握着手里的响瓜手榴弹四处张望和相互保护着问:
「大爷,小刘儿家是住在这里吗?」
老头点了点头。
「让我们进去搭救他!」
这时大爷却一把拉住了我们:
「那可不行!」
我们问:
「为什么?」
大爷:
「他今天刚搞上一个暗恋的社区和院子里的女人,名字就叫崔莺莺,这时正在
睡觉呢!」
……
我们这时倒犯了犹豫。情况虽然紧急,但大爷说得也有道理呀──令我们感到欣慰的是,我们的心还正常,没有受到炮火的惊吓和伤害。为了印证大爷的话,我们用红外线望心镜穿过一幢幢大楼和一层层墙壁射向小刘儿的房间──等聚焦之后,大爷说的果然实情:小刘儿正在自己床上和邻居家的女人赤身裸体搅在一块呢。像两条搅到一起的蛇──虽然在红外线望心镜里是红红的暗暗的一团,但这更加增添了它的刺激性和朦朦胧胧的美感。我们端着望心镜都看得呆了。我们相互打着手势,大气都不敢出地止住了前进。但情况也十分紧急,时间也刻不容缓呀。掩护我们穿插的第二分队、第三分队和第四分队的黑人士兵,正在枪林弹雨之中像谷个子一样一批批倒下呢。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进退两难。我们第一分队的下士指挥官孬舅和猪蛋,开始把自己的嘴贴到步话机上向空中的中士指挥官牛根请示。泰山泰山,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小刘儿现在正在床上和暗恋的社区女人睡觉,我们是马上冲进去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不管他在床上进行到何种程度──搭救走呢,还是任着我们的黑人士兵继续在血泊里一个个倒下也在所不惜地让他把事情办完再说呢?──这时端着望心镜的弟兄通过红外线又发现一个新的情况:随着床上的大呼小叫和高潮叠起──底下的女邻居已经向上举起了一个巴掌──她的巴掌是全开的──倒让几百个黑人弟兄都暗暗向远处伸出了自己的大拇哥──由此也可以看出,事情一时还不会完呢。──这让我们飞机上的泰山指挥官牛根哥哥也为了难。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来的时候长老、洞主、国会没有交待遇到这类情况该怎么办。他只好也拿起自己的步话机,开始向地球另一端的长老、洞主、国会、参议院和众议院请示。是等小刘儿把事情办完再说呢──黑人士兵正在血泊中一批批倒下;还是干脆现在就冲进去拖走我们的心呢?──现在我们才明白了:我们正在紧急搭救的,原来是一颗花心。──洞主和长老、参议院和众议院得到这个信息之后,马上召开了紧急状态特别会议,开始讨论和辩论,开始表决和决定。这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原来以为派士兵到那里把我们的心掏出来就完了,趁着晚上把我们溜走的破鞋和拐杖给捡回来就完了,谁想到它在人间就真成了精和开始做精了呢?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