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医院,办理手续,准备包扎,急救室的大夫一看,对卿卿说了一句:“这位先生比较严重,麻烦您稍等。”
卿卿一怒,当下回道:“那麻烦您给他多缝几针,他缺血小板,不多缝几针该大出血了!”
旁边一小护士瞅着钟擎帽檐下的脸蛋老半天,这时蹦出一句:“哎呀,你是钟擎吧!”那医生一听也激动的抖了下手,然后极力镇定道:“我说怎么瞅着眼熟呢!您可比电视上帅多了!”
这么一咋呼,立刻引起围观,别说钟擎了,就连杨克、小青都颇受瞩目,对比众人对钟擎的嘘寒问暖,更显得卿卿好像闲人一般在一旁纳凉,但言谈谈也坐了冷板凳,实在是不可思议。
如此疑惑着,卿卿歪脸看着言谈谈——左右都只有一半的眉毛,青色的眼底,鼻头的雀斑,发白的唇色,哪还有往日名模的风采气势,简直就是肝肾亏虚的面相,难怪没人搭理。
虽然热闹很好看,每个人的表情神态也很好看,但是脸上的刺痛感实在不容忽视,卿卿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呻吟着,正酝酿了一大段声情并茂的演说词,准备感动救人济事但眼下只忙着寒暄追星的医生大人,就听到急救室的门口处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男声。
“这是怎么搞的。”
娄澈穿着黑色丝质睡衣,外面一件黑色长风衣,头发凌乱,踩着黑色家居拖鞋的脚也不稳,身上隐隐传来一股药水味,扑面的就洒了卿卿一脸。
娄澈抬起卿卿的下巴,面色凝重,眉宇紧蹙,这种纠结的神态让卿卿更为疼痛,立刻就回了一句:“你搞错了娄先生!不是‘怎么’搞的,这是你的好弟弟搞的!”
娄澈神色一松,一脸好笑的捏了捏卿卿的鼻子道:“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
“啪”的一声,拍掉娄澈的手,卿卿脸红了三分,怒道:“我姓甄,不姓任,你弟弟才任性!你们一家子都任性!”
由于娄澈的掺和,卿卿很快得到了医治,还被调进了私人病房,实在是太**了。
卿卿没敢问医药费,心安理得的换了衣服靠坐在床上,不是她不好奇,只是欠娄澈的人情越来越多了,已不是钱财还的清的,但娄澈给她制造的麻烦也同样不是钱能治愈的,所以她的心安理得也就额外的心安理得了。
娄澈坐在床沿削苹果,虽然卿卿尚在疑惑他是哪来的苹果,但很快就释然了,毕竟金钱是在可以万能的时候最万能的代言人,所以就是娄澈能在这时变出一碗炒肝也不足为奇。
“来。”娄澈很快就削完了,递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撑住果肉四周,看上去挺艺术。
“我讨厌吃苹果。”卿卿斜了他一眼,用这种任性抒发不满。
娄澈一愣,立刻快步走出门。
卿卿心里立刻虚了,暗忖自己的失策,讨厌一个人却未必要得罪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是上司、老板、财神爷,不妙,实在不妙!
但一转眼,娄澈又进来了,手里拿了一盘梨,笑的别提多找抽了:“吃梨吗?”
卿卿皮笑肉不笑:“我也讨厌吃梨。”
娄澈笑的很有风度,一转身又走了,毫无意外的在一分钟后又端进来一盘菠萝跟一盘西瓜。
这下卿卿心里犯嘀咕了,深度怀疑娄澈的副业就是在住院处卖水果的,虽然她一向看好娄澈为人处世的态度,但对于他这么会来事儿的献殷勤,还是头一次感到感动。
装作勉为其难的,卿卿拿起一块菠萝,随口问道:“人家都说没有医保跟寿险的,天黑以后不要见义勇为。怎么说我也算是替你弟弟挡了一灾,这笔帐你打算怎么报销?”
娄澈不动声色,执起小刀将余下的菠萝切成一块一块的,垂着眼这才道:“肉偿吧?我以身相许。”
“德行!”卿卿甩脸子,扫了一眼过去。
“我说真的。”一瞬间的,娄澈的神情变的正色,但也不过就是一瞬,立刻转化为玩世不恭:“我不嫌弃你,真的。”
卿卿默然不语了,抬眼望着他如深色茶晶一般复杂多变的眸子,不知为何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意外的话:“我要不起,真的。”
说完了卿卿才发现,或许不加思索的声音才是最真实的。
娄澈的心境突然陷入复杂,介乎随时都可湮灭的喜悦与浅浅淡淡可能稍纵即逝的落寞,像杯最多情的蓝山1号,因为难得所以美味,因为美味所以难得,但在美味与难得的辩证关系里,它的复杂多变更让人着迷。
卿卿自然不懂他心底深处仅发生在一瞬间的微妙,兀自抿了抿唇,声音平和的说了一番话:“娄澈,有时候你就像是显微镜,让别人看到自己被扩大化的缺点,但是你很讥讽,总流露出一种对这些无所谓的教养,让人很讨厌;但有时候,你又像是最厚实的尘土,好像周围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在你这里都可以粉饰太平,得到救赎。我没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觉得那种问题很肤浅,或者换句话说,我认为纵使我刨根问底,你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其实跟你相处,我很辛苦。我活的小心翼翼,我活的卑微,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但是我的心不是我可以控制的领域,它总是不听话的期待一些不该它期待的情感,我虽然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是、不是’,但是我也很清楚,它之所以患得患失,全是因为一个若即若离的男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我抗拒,我压抑,因为那个男人让我很没安全感。你知道么?对一些女人来说,有时候安全感比爱情更重要。这几天你不在,让我有了可以冷静思考的机会,我慢慢发现自己到底害怕什么——是责任。我自己不能保证在这段关系里始终如一,我相信你也很难保证可以忠诚到底,因为这种假设性的誓言,本来就是冲动的,不负责任的。”
娄澈叹息的闭上眼,一副逃避的姿态,然卿卿仍以一种不吐不快的力量继续道:“我亲眼见到过许多离异的夫妻,也看过不少圈内的案例,更听过一些上流人士的游戏婚姻,也许他们在结婚的时候确实是相爱入骨,但爱情过后……剩下的确是断壁残垣。也不知道是人在变,还是环境在变,还是互相趋势的变,爱情这玩意儿也变了,变的让以往的恋人相见陌生,这能说是谁绝对的错?娄澈……出了这个门口,以后我都未必再有勇气说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我害怕这些,我害怕若真跟你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我也要装模作样的武装自己,把自己变得钢筋不坏,实际上心里早就生了疮。可我知道,就是我问你要个永不伤害我的保证,你也给不起,所以……我要不起。”
许久许久,病房内都呈现一片死寂,好似连呼吸都是多余的,娄澈低着头、闭着眼,牙关紧咬,颊侧隐现青筋,仿佛用了强大的力量掩饰自己激昂的情绪,也仿佛同样苦苦压抑着什么,让人很难看透。
卿卿也相信,若是娄澈不愿意表现出来,是没有人可以轻易看透他的。而她恰恰相反,以往总是故作无知,假装天真,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到她的真实,这是职场的某种生存法则,也是一种保护色,且事实证明,适时的笨拙、愚蠢,可以让职场障碍更少些,让嫉妒心、防备心更少些,让自己更自在些,可就在这时,她遇到了娄澈——年龄介乎三十至三十五之间,CAB娱乐公司老板,身长、体壮、貌雅、财雄、势大。另外加:狡猾、强悍。这样的一个男人,似乎轻易就看透她的本质,却不急着把层层伪装当场掀开,以一种磨人耐性的姿态冷眼旁观着,偶尔插手,偶尔抽离,从未预警,如此而已。
卿卿以为娄澈不会回答,甚至当她已经自我放弃最后一点期许时,娄澈低低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虽然低沉,却隐含的起伏着某种情绪,一时之间难以解读。
“卿卿,你的害怕,未尝不是别人的。”娄澈凑近身子,握着她的手指上下把玩着,很是专心的描绘指缘:“这阵子我不在,其实是因为我要做个小手术,但是我没对任何人说,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活的小心翼翼,我很卑鄙的怀疑任何人都会将消息走漏,甚至你的抗拒、压抑,我也会有。你的保护色是故作无知,同样,我也有我的保护色,可能就是你所谓的‘显微镜和尘土’,但是卿卿……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懂另外一个人的,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未必懂得自己,所以人与人才需要互相了解。你惧怕了解,惧怕付出,为什么你不试试?承诺、责任,在你看来是遥不可及的空想,在我看来确是必要时候的情感抒发,但如果你担心希望过后的失望,我们可以不提那些,走一步算一步,用事实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