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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特定的场合或个体中,所有那些在他那种族概念中的谓语都具备了,也就是真正凑齐了。因此,“完善”这一概念如果是这么绝对地抽象地使用,就只是一个思想空洞的字眼儿:还有闲扯什么“至高最完善的存在”等等也正是这样'的货色'。这一切都是废话。虽然如此,这却并无碍于完善和不完善的概念在上一世纪里成为一时的风尚;是的,这概念几乎是一切说道论德,甚至谈神讲道围绕着旋转的枢纽。任何人的口里都不离这概念,以致最后将这概念弄得乌烟瘴气,干出了真正莫名其妙的勾当。即令是当时最好的作家,譬如勒辛,我们就看到他纠缠于完善和不完善之中,左冲右突不能脱身,真是可怜到极点。其实说起来,任何一个在思维着的头脑至少也应该模糊地感到这一概念并无任何积极内容,因为这概念和一个代数符号一样,只意味着抽象中的一个关系而已。 ——康德,如已说过的,曾将各种行为不可否认的巨大伦理意义和重要性完全从现象和现象的规律分开来,并指出前者直接涉及自在之物,涉及世界的最内在本质;与此相反,后者,亦即时间和空间以及一切充塞时间空间,在时间空间中按因果律而把自己排列起来的东西,都要看作无实体,无实质的梦幻。
但愿上述这一点点'意见',怎么也没有穷尽这个题材的一点点'意见',已足以证明我尊重康德的功绩;这里提出这点证明既是为了安慰我自己,同时也是因为公道要求那些要随我而不客气地揭露康德的错误的人们回忆一下这些功绩。现在我就开始揭露康德的错误。
至于康德的伟大成就必然也有巨大的错误与之相伴,这一点单在历史上从下述事实就已可观测到,即是说康德虽然促成了哲学上最伟大的革命,结束了延续一十四个世纪的经院哲学——广义的经院哲学——而在哲学上发起一个真正全新的,世界性的第三纪元;但是康德问世的直接后果却几乎只是消极的,不是积极的,因为他并未树立一个完全新的体系可使他的信徒多少能够经历一段时期而有所遵循;人人都明白已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但是没有一个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固然看透了所有以往的哲学都是没有结果的在做梦,现在新时代却是从这梦中醒过来,但是他们现在究竟何所适从,他们却不知道。这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空隙,一个巨大的需要;激起了一般的注意力,甚至较为广泛的群众的注意力。由于这一缘因所促使,但不是为内在的冲动和力量'充沛'之感(这种力量在不利的时代也有表现,如在斯宾,诺莎)所驱迫,一些没有卓越才学的人们作了各种各样的、软弱无力的、不入调儿的尝试,其中甚至有颠三倒四的尝试。这时广泛的群众,一旦已被激动了,还是注意到了这些东西;他们以巨大的耐性——只有在德国找得到的这种耐性——长期的倾听这些东西。
和这里一样,在大自然中必然也曾经过像大革命一样的过程,地球的整个表面都变了,沧海桑田互相易位而为新创一个世界的计划铺平了道路。在大自然能够产生一个新的系列的,各自相互而又和其余'一切'相谐和的新形式之前,'中间'有一段漫长的时期,这时,各种奇奇怪怪的有机体都出现了。这些东西自己和自己以及相互之间都不谐和,是不能久存的;但是这些东西至今还留存的残余却正是给我们留下的纪念品,由此可以看到重新构成自己的大自然,它那些举棋不定的情况以及 '各种的'尝试。——那么,在哲学上完全类似自然界发生的危机,由康德所引起的怪物丛生的时代,如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就已够让我们推论他的功绩不是十全十美的了,而是附有巨大缺点的,必然是消极的、片面的。现在我们就要追溯这些缺点。
我们首先要检查一下全部纯粹理性批判旨趣所在的根本思想,把它弄明白。——康德站在他前辈,独断哲学家的立场上,又根据这个立场和他们一起从下列前提出发:(一)形而上学是关于一切经验的可能性之彼岸的事物的科学。——(二)一个这样的事物决不能按一些自身先要从经验汲取而来的基本定律来获得(《每一形而上学序论》§1);而只有我们在经验之前,不依赖于经验而知道的东西才能超出可能的经验之外。——(三)在我们理性中真有几个这样的基本定律可以碰到:人们在来自纯粹理性的认识这一名义之下了解这些定律。——和他的前辈一起,康德就只走到这儿为止,在这里他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他们说:“这些基本定律或来自纯粹理性的认识是事物绝对的可能性的表现,是永恒真理,是本体论的源泉。它们站在世界秩序之上,如同命运站在古代神祇之上一样。”康德说:“这不过是我们智力所有的形式,是规律,但不是事物实存的规律,而我们从这些事物得来的表象的规律只在我们对事物的理解上有效,所以不能超出经验的可能性以外,而按'上面'第一点,这原是为超出经验的可能性而设的。原来正是这些认识形式的先验性,由于这先验性只能基于认识形式的主观来源,才给我们永远断绝了对事物的本质自身的认识,将我们局限于一个只是现象的世界,以致我们不能后验地,更不要说先验地去认识一下事物在它本身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了。这样说来,形而上学就不可能了,于是对纯粹理性的批判就起而代之。和陈旧的独断主义对峙,康德在这里是完全胜利了;于是此后出现的一切独断论的尝试就不得不采取完全不同于从前的途径了。现在我就要按'我'当前这批判所说出的意图而引向我的独断论所根据的理由了。原来在仔细检验上面的立论时,人们不得不承认这一立论第一个首要的基本假定就是一个丐词;这假定包括在这一(尤其是在《每一形而上学序论》§1明白提出的)命题里:”形而上学的来源决不可是经验的,它的基本命题和基本概念既不能取自内在经验,也不能取自外在经验。“然而除了来自形而上学这个词的伺源学上的论据以外,再没提出什么来证明这一首要的断定了。可是实际上却是这么回事:世界和我们自己的生存对于我们必然是一个谜,于是就毫不犹豫的认定这一谜底的揭穿不能从彻底了解世界自身而来,而必须求之于一个完全不同于这世界的什么(因为这就叫做”超乎一切经验的可能性之外“);并且从这'哑谜的'解答中必须除掉一切我们在任何方式上能够有直接认识(因为这就叫做可能的经验,或是内在的,或是外在的)的东西;'哑谜的'解答必须求之于我们只能间接地,也就是借来自先验的一般命题的推论而获得的东西。在人们以这种方式将一切认识的主要来源除开而遮断了达到真理的那条大路之后,人们就无庸惊奇独断论那些尝试的失败,而康德却能指出这种失败的必然性。原来人们事先就已认定形而上学和先验的认识是同一的了。可是为了'肯定'这一点,人们必须事先证明解决世界之谜的材料简直不可能包涵在世界之内,而只能求之于世界之外,求之于人们只能按那些我们已先验地意识着的形式那根线索而达到的什么。在这一点还未被证明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解决'一切任务中最重要最困难的课题时,来堵塞一切认识来源中最丰富的来源,堵塞内在和外在的经验,而单是以内容空洞的形式来进行操作。所以我说世界之谜的解答必须来自'我们'对这世界本身的理解。'既然如此,' 那么形而上学的任务就不是'跳过,'飞越经验——这世界即在其中的经验——,而是彻底理解这些经验,因为经验,外在的和内在的,无不是一切认识的主要来源。因此,只有将外在经验联结到内在经验上,由于在适当的那一点上作成的这种应有的联结以及由此而达成的,两种这么不同的认识来源的结合,世界之谜的解答才有可能。不过这还是在一定的,和我们天性不可分的局限之内,随后是我们对于世界虽有了正确的认识,然而对于世界的实际存在却并未获得一个结案的,取消了一切其他问题的解释。由此就可以说”走多远算多远罢“,而我的途径则位于以前独断论的一切皆已知之说和康德批判'主义'的绝望之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