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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歸。迨秋來小病,昕夕多閑,乃就原文隨譯隨錄,得數十紙。適天笑生歸自金陵,道海上,攜稿去,囑稍加删補焉。某旣以譯筆溌钭滩晃暮丁S帜罱袢招枳g之?,而乃虛牝光陰,消磨精力於小說家言,不幾令有識者齒冷乎?亦以資茶話,覘西俗,將附於豔麗思想家之說耳。旣述其緣啓,復當覓其全帙以成完璧。然迦因之原委以後度前,亦思過半矣,可勿贅焉。
二序
光緒三十一年(1905)
包天笑
有物焉,熨而不舍,襲予其涼,咽而復存,媚予其長,胎乎自然之域,孕乎無何之鄕,嗚呼噫嘻,此何物耶?天笑生曰:我嘗秋夜被酒,涼風颯颯中戶牖,拂我衣袂,瀹苦茗,剪燈坐釧影樓,時則新月娟娟,冷乎馨乎,微聞鄰女笛聲,若訴若淚,我不祝郎D馨哀豔之氣,奚繚繞我簾箔窗紗而不能去耶?一燈熒然,短夢不穩,手迦因讀之,此一境焉。天笑生又曰:我嘗登萬山巓,拭怪石,作臥榻,白雲亂撲我衣襟,山鳥迴翔,往來嗚歎,天日沉沉,風起卉木,放淚一慟,四唬暎粜蛳畣柩饰遥艚^壑松濤奔瀉我,我不省蒼茫孤鬰之淚,奚掬洒於狖寥空寂,不己已耶?涼風瑟瑟,落葉打肩,手迦因讀之,此又一境也。天笑生沉沉窈窈,若有所思,思堕塵球數十寒暑,顱一而肢四,而翹於動植有機間,曰人曰人,抑又鋤之、摧之、囚梏之、戕殘之,則淒臁难手痪常Z言文字不可道,不可道者,如撸Щ曛疅o舍,索諾天九萬淵九萬不得尼也。歌曰:渺猗窈猗,淒心魂猗,涼锴鸵酚栎p裾猗,夢馨溫猗,有美人猗,氣蕙蘭猗,秋肌星鬆,堕夢無痕猗,苦心猗不可以說猗。天笑生抽毫剔燈,寄所意於迦因之卷尾。噫!
《政務通報》第九期
三讀《迦因小傳》兩譯本書後
光緒三十三年(1907)
寅半生
吾向讀《迦因小傳》而深歎迦因之爲人湥嵕旰茫蝗緵A濁,甘犧牲生命以成人之美,實情界中之天仙也。吾今讀《迦因小傳》而後知迦因之爲人淫賤卑鄙,不知廉恥,棄人生義務而自殉所歡,實情界中之蟊僖病4朔俏崴枷胫家玻运娮g本之不同故也。蓋自有蟠溪子譯本,而迦因之身價忽登九天;亦自有林畏彛ёg本,而迦因之身價忽墜九淵。
何則?情者,慾之媒也;慾者,情之蠹也。知有情而不知有慾者,蟠溪子所譯之迦因是也;知有情而實在乎慾者,林畏彛g之迦因是也。他不具論。試問,未嫁之女兒遽有私孕,其人爲足重乎、不足重乎?吾恐中西之俗雖不同,殆未有不以爲恥者。蟠溪子不知幾費躊躇,幾費斟酌,始將有姙一節爲迦因耄ィ珜懫渖钋楦吡x,念念不忘亨利,而勢又不能嫁亨利,因不惜犧牲一身,以玉成亨利。又懀o以斷亨利之念遂勉與石茂*1訂婚,而使亨利得專心以娶意茂*2觀其與亨利剖白數語,血淚交迸,字字沈痛,且謂與石茂名爲夫婦,誓不與以一分愛情,此其心爲何如心,此其語爲何如語?是固情界中所獨一無二者也。至於迦因與亨利以前若何互結愛情,皆削而不書,以待讀者意會。其自敍云:「殘缺其上帙,而啵鴼W美名都,思補其全,卒不可得。」非眞殘缺焉,蓋曲爲迦因諱也。故又云:「迦因之原委,由後度前,思過半矣,可勿贅焉。」赵眨淇晌鹳樠桑〔灰庥辛治窂'者,不知與迦因何仇,凡蟠溪子所百計彌縫而曲爲迦因諱者,必欲歷補之以彰其醜。所敍登塔取雛,此鄕里小兒女戲嬉之事。而卽以爲迦因與亨利結情之緣起,甚矣其不正也。至以陌路不相識之人,而與之互相偎抱,雖曰救死則然,亦復成何體統?宜乎來文杰*3痛詆之曰:「此女先慫恿格雷芙*4登塔,已乃張兩膊以拯其死,見者無不同聲以韙其神勇,而吾則甚恨其人。」*5夫來文杰何人,迦因之父也,乃不憚盡情痛詆如是。至於臥病其家,非眞臥病也,以迦因之有姙卜之,乃日恣淫樂也。觀此而迦因之淫賤爲何如乎?厥後與爵夫人*6客邸傾談,在蟠溪子譯本則何等慷?,何等決烈,而林本其意雖同,其語則一味辯駁,且一則曰:「懷中之兒,且蒙無父之辱」,再則曰:「未乳之兒,同付一擲。」念念及於私胎,此豈未嫁女郞,對情人之母之口吻乎?而迦因竟無恥若是!試取兩書互勘之,迦因之身價,孰高孰低,孰擾孰劣?嗚呼!迦因何幸,而得蟠溪子爲之諱其短而顯其長,而使讀《迦因小傳》者,咸神往於迦因也?迦因何不幸,而復得林畏彛懼┢湫卸暺溽h,而使讀《迦因小傳》者,咸輕薄夫迦因也?世不少明眼人,當不河漢斯言。且不特迦因之身價忽高忽低有如是也,卽就亨利而論,從蟠溪子譯本觀之,儼然一昂藏自立之男子也;而就林本觀之,其始也,途遇彼美,冒險登塔,自忘生命,其對母爵夫人云:「吾戀其美,實欲媚之,故不憚險。一夫亨利何人?蓋勳爵之裔也。乃一遇彼美,遽喪其品,至於臥病其家,日恣淫樂,與禽獸何異?且天性之親,人孰無之,卽甚忤逆,未有覩其父臨死而猶曉曉置辯者。乃老勳爵臨終,至再至三,殷殷以迎娶愛瑪爲囑,而亨利竟溺於情人,不顧父命,肆口強辯,此尙得爲人子乎?是皆蟠溪子所删而不敍者也。第渾言之曰:「由後度前,思過半矣,可勿贅焉。」不解林氏何心,而必欲一一贅之。
且傳之云者何謂乎?傳其品焉,傳其德焉,而使後人景仰而取法者也。雖史家賢奸並列,而非所論於小說家言。今蟠溪子所謂《迦因小傳》者,傳其品也,故於一切有累於品者皆删而不書。而林氏之所謂《迦因小傳》者,傳其淫也,傳其賤也,傳其無恥也,迦因有知,又曷貴有此傳哉!甚矣,譯書之難也,於小說且然。蟠溪子自敍有云:「念今日需譯之?,而乃虛牝光陰,消磨精力於小說家言,不幾令有識者齒冷乎?」自視何等欿然,而林氏則自詡譯本之富,儼然以小說家自命,而所譯諸書,半涉於牛鬼蛇神,於社會毫無裨益,而書中往往有「讀吾書者」云云,其口吻抑何矜張乃爾!甚矣,其無謂也!
或曰:林氏雖得罪迦因,不可謂非蟠溪子之功臣焉。吾輩未見原書,不知原書之何若。凡蟠溪子所苦心孤詣而曲爲迦因諱者,又孰從而知之?得林氏足本,而後蟠溪子譯本之佳處彰焉,而後蟠溪子譯書之苦心見焉,是不可謂非蟠溪子之功臣焉。噫嘻!是亦一說也。
《撸蚴澜纭返谑黄凇
*1 林譯本作洛克
*2 林譯本作愛瑪。
*3 蟠溪子譯本作李文
*4 卽亨利
*5 見第九章
*6 蟠溪子譯本作林南夫人
○《十字軍英雄記》敍
光緒三十二年(1906)
陳希彭
嚮者,桐城吳摯甫先生與吾師畏彛壬嘁婌毒⿴煟摴盼慕浫铡M┏菤U息以爲絕業將墜,吾師亦戚戚然憂。故其詔生徒,恆令取徑於左氏傳,及馬之史,班之書,昌黎之文;以爲此四者,天下文章之祖庭也。歷古以來,自周秦訖於元明,其以文名者,如滄海之瀾,前驅後踵,而績學之士,至有不能略舉其名者。而左、馬、班、韓亦居其中,胡以巍然獨有千古?正以精神詣力,一一造於峯極,雖精於文者,莫敢少出其鋒穎,與之抗撓,則傳誦私淑,歷萬劫不復漫滅耳。後人之稱昌黎者曰,文起八代之衰,此專言昌黎一人之文,不屬於唐人之文也。唐之名家,如裴度、李華、獨孤及、段文昌、權德輿、元稹、劉禹錫之流,力摹漢京,自以爲古,然響枵而氣促,體贋而格俗,偶與皇甫湜、李翱、孫樵之文雜陳,則意境神味,迥然不侔,矧能肩随退之哉。平心而論,六朝之文,去古尙近,而後來則彌不及。范曄、陳壽、魏收三君,較之馬班,固不能望其項背,然三家之文,咸沈穆方重,饒有古趣。自唐以下,則漸殺。至於宋之劉原父、宋子京之倫,力欲求古,而彌不古,則時時發爲傖獰之音。迨及明之陳仁錫、李夢陽、王元美,日以贋體侈校q復唾棄南北朝爲凡猥,則良不可解矣。天下之理,製器可以日求其新,惟行文則斷不能力掩古人,而自侈其厚。六朝時古書未盡燬,而去漢魏不遠,元氣深厚,製局用筆,斂而不散,精而能卓,雖體格弗高,然能遏光弗揚,亦其精力有獨至者。故文家取材,知窺涉子書,而取其古色。不知六朝人之吐屬名貴,亦故家風範,不能不用以蕩滌其傖氣。以上均希彭時時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