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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上山捡的。山上地形复杂,我腿脚又不灵便,稍不留神就会摔个鼻青脸肿。乡下没人卖菜,我就每周一次回家带菜,从学校到县城,要走20公里的山路,我就这样骑着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
就是在这艰苦的环境下,我慢慢地对文学发生了兴趣,仿佛找到了最好的倾诉方式。夏天蚊子多,我就躲在帐子里写;冬天气温低,我就趴在被窝里写。我的枕边常放着笔,身上总带着笔,我一笔一画地用心记录着对生活一点一滴的感受和思考。孤单寂寞的时候,钢笔和稿纸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这种虽然艰苦却还平静的日子,我也没能过上多久。1997年秋天,教育系统实行“三制”改革,所有代课老师都被清退了,我也无奈地回到家里,以泪洗面。
一个星期天,不明真相的学生们见我几天没到学校,骑着自行车到城里来看我。一见学生,我忍不住又流泪了。他们的到来,激起我重返讲台的渴望。当天夜晚,我含着泪给县领导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表达了我想当一名人民教师的强烈愿望
县领导收到我的信,非常重视,破格将我转为一名正式教师。得到这个喜讯时,爱好写作的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当我重新站在讲台上,面对着纯朴可爱的学生,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教好学生,为教育事业倾尽我的一生!
风吹过,雨淋过,受过伤,流过泪,现在总算天晴了,路顺了。刚想松口气,我仿佛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29岁,是个大姑娘了。
和所有花季中的女孩一样,对至真至纯的爱情,我充满渴望。然而,身体上的小小残疾,使得我比一般人更加自尊,也更加脆弱。上技校时,我曾与一名男生萌发过朦胧的爱意。毕业后,我的工作迟迟没有找好,那位男同学就表现得不那么坚定了。我感到对方稍稍有点迟疑,就调过头去不理他了。
后来认识了一个交警。我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他比我小3岁,也爱好文学,喜欢写东西。这以前他读过我发表的作品,对我挺有好感。他不是很帅,但很平和,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平静而安祥。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还为他织了一件厚厚的毛衣。
在我们交往的一两年中,他始终没有对我承诺什么。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心全在他身上,可他一边跟我联系,一边还不断地去跟别人给他介绍的女孩见面。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腿。他说即使他不在意,别人也会在意。最终我们还是分手了,尽管他说他觉得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好的人了。
虽然经历了一次次挫折,可我的生活态度还是挺乐观的。我常常忘了自己的伤残,觉得自己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并不比健全人缺少什么。我有权利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平平常常的幸福。
其实我对未来的他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只希望他能理解我,支持我写作,并且有一点上进心。当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好也很重要。
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一个家,我简直无法想像,青春不再的时候还是我独自一个人,那日子该怎么过
我曾写过一段话,特别能代表我目前的心情——爱人啊,你在哪里?我日臻完善自己,就是为了抵达你啊!
(记录:刘肖)
第二卷我咋越来越不会做人了
李桂枝,女,36岁
确山县杨店乡中心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1999年8月25日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沟。兄妹7人,两个哥哥都是教师。我从小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像哥哥那样做一名教师,可是家庭贫困,上不起学。夜晚,哥哥在家给差生补课,我就在旁边听,总希望有一天能上学。有天夜里,我说梦话:“唉,我要能上学该多好。”这话妈妈听见了,她抱住我痛哭一场。第二天,妈妈就让我上学去了。那年,我11岁。
几年后参加中考,我只报了一个志愿——驻马店师范,结果因几分之差落榜。正在老师三番五次劝我复读时,我们村小因缺教师,开不了课,我就放弃了复读,走上了三尺讲台。但我知道,仅靠6年的学业底子是教不好学生的。经过3年自学,我考上了汝南师范。在汝师两年,我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由于成绩优异,可享受一级分配,但我放弃了留校和进县一高的机会,回到家乡确山县瓦岗乡任教。后来,我又考上驻马店教育学院数学函授大专班,还取得了自考本科文凭。当时我既当先生,又当学生,我教的班级成绩在周边几个乡评比中也年年名列前茅。
1989年,我调到杨店乡中教中二语文。1990年我所教班级的语文成绩在全乡评比中位居第二。后来,学校又让我教中二数学,1994年我带的班的数学成绩,在周边3个乡评比中名列第一。但这年的省数学竞赛选拔赛,却给我造成了至今难忘的痛苦。
当时,离竞赛还有一个星期,校领导让我辅导二年级参赛的学生。在没有资料,时间又紧的情况下,我天天利用课余时间给学生辅导。学校离县城百十里,考试那天,我们几个带队教师和学生早早乘车去县城,偏偏赶上交通事故堵了车,等到了考点,考试即将结束。局领导给我们延长半个小时,可是匆忙赶到的学生咋能考好呢?回到学校后,学校开会说数学竞赛在县里是后三名,要罚款。成绩出来后,我辅导的学生果真是倒数第三,但其他的都是倒数第一。数学组的老师让我找领导谈谈,说情况特殊能否不罚。结果我碰了钉子。星期天晚上,校长在例会上说,罚款是确定了。到了星期一的数学课,大部分老师站在教室门口不上课,以示抗议,领导就以为是我私下跟他较劲。这下我就算满身是口也说不清了。
1996年,我教中二数学。开学一个月后,英语教师调走,语文老师也因故离校,三门主科就剩我一人。我和班主任老师既要上自己的课,还要轮换上外语,语文由学校安排同头课的老师代上。频繁地更换老师,导致学生纷纷转学。我骑车20余里作家访,承诺学生生病我给看,没钱我拿,学生嫌住寝室脏,就住在我屋里,就差没给学生下跪了。就这还是留不住学生。校长也到班里做工作,仍无济于事,结果走了15名中上等生。学校规定,学年度统考计算班平均成绩是以开学初人数为准的。这样,班里就要有10多个“0”分参评。尽管如此,我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勤奋了,没有好学生,努力再培养。但尖子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在以后的几次抽考中,教这个班的老师无一幸免都受了罚。在学年度统考中,我们班的数学成绩与同年级没有流失生的另一班并列倒数第一,又一次受罚。我认了,苦水就往肚里咽吧。但我咋也想不到,有人竟说学生的流失是我做了手脚!
这年暑假后,学校实行聘任制。我落聘了。但面对误解和蔑视的目光,我不辩解,坚强地撑着。生活中有时真话说一百遍不一定有人相信,假话说一百遍却能成真理。有些人见了领导脸笑得像一朵花,头点得像鸡啄食,嘴甜得像抹了蜜,而且这些人又极善于毫无痕迹地到处游说。慢慢地,同事们不敢接近我,周围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我想,我兄妹7人,3个嫂子,都说姑嫂难处,但我与嫂子们极为融洽。当姑娘的时候,她们都夸我“能文能武,通情达理”,可现在我咋越来越不会做人了?本来对教育一片痴情,现在却是老牛掉井里,有劲用不上了。有天晚上,我痛苦极了,不顾严重的胃病,一口气喝下六七两“稻花香”。我醉了。在醉意中,我向人倾吐委屈的愿望更加强烈。
1996年秋天开学后,上级领导安排我到乡中心小学上班。虽然,我接的班级在全乡四年级11个同头班的评比中倒数第一,与第一名平均分相差16分之多,但好在小学生一般不流失,我有信心把班带好。经过一学期的摸爬滚打,在期末全乡统考中竟跃升到第四名。升入五年级后,中午我没午休过,不是到办公室找题,就是在班里辅导,在五年级全乡抽考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