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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这件事之后,只怕会更担心。
回身在唐柔床边坐下,莫罹轻抚俊秀少年苍白的面颊,微微叹息。
——分明恨不得用铜墙铁壁把自己裹起来,让自己不为俗世的感情所伤,却又忍不住……忍不住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放在心上。
最先在叶孤城身边时,这种什么都留不住的感觉最淡,叶孤城心性冷漠凉薄,叶卿雪聒噪烦人,莫罹又还是神仙心性,所以没有感觉。可后来认识了追命,被他“哥哥”“哥哥”的叫着,缠着,心就开始不由自主。白绫衣心性乖戾狠绝而让人心疼,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莫罹无措,总以为自己还谨守着自己的心,那悬崖上明知有问题却还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让莫罹知道自己所谓的不沾染人间感情有多可笑。
既生为人,又怎么能不动人之情感。
沈越和白绫衣的死,很长一段时间是莫罹的噩梦,他整夜整夜的坐在沈府水塘前看着波澜不起的水面。他不敢合眼,只要一合眼,沈越换血之后,苍白若纸的面容,和白绫衣一袭白衣抱着沈越的尸体站在水塘边,双眼无神,却温柔的笑容就出现在眼前,让莫罹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
后来莫罹就整天闭着眼,任由白绫衣和沈越侵占他的黑暗,数月之后,他对于闭眼之后就会出现的白绫衣和沈越,已经习惯,才赶去六扇门。
“阿柔,”莫罹轻声自言自语,“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神仙,我害怕自己什么都留不住,所以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去留,不去留就不会留不住了。”但看着唐柔日渐苍白的面容,心底都是绵密如针的疼。
“我也是个很自以为是的神仙,自以为自己清醒,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陷得最深。”
他轻柔低语,神色如凝结一世温柔。
“我想试一试,试一试去留住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夜风中,那不由自主的一吻,已经可以证实很多事情,可惜那时的莫罹不懂,“以你有生之年为时间期限,我守着你,守着你的幸福,就足够了。”
莫罹低下头,唇轻轻落在唐柔额角。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会觉得莫罹的感情突兀,他在离开唐柔时身不由己的那一吻,其实已经是动心,只不过那时候的莫罹不懂,而现在的莫罹懂了,而且懂得过头了……
今天更新有点儿晚,很抱歉……
☆、情之所钟
夜半的时候,唐柔忽然发起高烧。
莫罹对半夜去医馆请大夫已经很熟练,医院大夫对半夜被人请去看病也很熟练,跟着莫罹到客栈给唐柔把脉。
“这位小公子是心中郁结,所以内热不散。”大夫安抚看起来很着急的莫罹,道:“我开一副药,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待到内热散去就好了。”
莫罹拿了毛巾沾着烈酒擦拭唐柔手心,问道:“若是不及静养,当如何?”
大夫皱了皱眉,为医者,最不喜欢有人轻视自己的身体,生了病还不好好修养。
“不及静养,那就等着高烧反复吧。”
莫罹顿了顿,问道:“就没有别的折中办法?”他侧目看了眼烧的满脸通红的唐柔。唐柔看似温顺乖巧,但骨子里却是倔强的怕死人,就算以莫罹的武功想要制住唐柔让他静养不成问题,却难以让唐柔的心也静养下来。而静养,静养,心比身体重要。
大抵是看得出莫罹是真为难,大夫倒是没再生气,解释道:“内热不散不比其他,可以用药压制,内热一旦压制只会埋藏隐患,日后爆发只怕会酿成大祸。”
莫罹皱了皱眉,道:“有劳你先开药方吧。”
大夫点头,开了药方交给莫罹,告辞离去。
莫罹买了药,顺便去客栈厨房拿了火炉砂锅开始煮药,忽然想到:自己法力不受制,何必还要这样费尽心思的煎药?
想了半晌,只能说当惯了凡人一时还不习惯自己有法力这件事,莫罹一挥手,叫刚放入砂锅中的药材变成汤药,喂唐柔喝下。
天色渐亮的时候,唐柔的高烧总算有所缓解,莫罹松了口气,就听见窗户处传来纸鹤翅膀扑腾的声音。他打开窗户放纸鹤进来,离开时只有眉心一点发红的纸鹤,此时好似鲜血浸染过的一般,扑面而来的全是血腥气。
莫罹就站在窗前伸手托着小纸鹤,“小东西,查的如何了?”
小纸鹤口吐人言,“萧秋水遭到权力帮剑王屈君山追杀,在两广之地。”
两广之地?
莫罹疑惑道:“他怎么会在两广之地?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纸鹤智力不足以回答莫罹一个神仙都难以给出答案的问题,于是选择回答后一问,“萧秋水被人追杀,我凑巧敢上一场恶战。”
说着,小纸鹤难过的用嘴啄了啄自己满是血腥的翅膀。
莫罹皱眉屈指一下一下扣在微开的窗框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天色大亮,床上的唐柔痛苦呜咽着,才将他惊醒。
将小纸鹤揉成碎末散入晨风中,莫罹回身掩住窗户坐在床边,“阿柔?”
唐柔痛苦蹙眉睁开眼,“阿罹……头好晕……”
莫罹给他额头上已经温热的帕子换了水重新敷上,“你发烧了,烧刚退,再躺会儿吃点儿东西,头就不晕了。”
夜风吹了半夜,莫罹手掌冰冷,唐柔忍不住抱住莫罹的手掌蹭了蹭,咕哝道:“凉的,舒服……阿罹,我饿……”那样子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抱着大人撒娇。
莫罹不禁失笑,“阿柔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买点儿早饭去。”
唐柔鼓起脸颊,发烧的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莫罹看,“不要!”
莫罹无奈,但也不能认真和发烧的人讲理,只好哄道:“我不出去买早饭,阿柔就会挨饿,阿柔不想挨饿是不是?”
唐柔用他晕晕乎乎的头脑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叮嘱道:“你要快点儿回来。”
莫罹点头。
莫罹走后,唐柔扶着发晕的脑袋坐起身,缓了一会儿算是清醒了,忆及自己浑浑噩噩之际对着莫罹撒娇的样子,后悔的捂住脸——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直到莫罹拎着早饭回来,唐柔脸上的红色都没有褪去,莫罹见状,偏过头,“阿柔,过来吃东西。”
唐柔下床,清粥小菜格外的对他的胃口,一时间倒是少了几分尴尬。
“吃了饭再喝一次药。”莫罹对清粥小菜不感兴趣,拎了壶茶坐在一旁喝。
闻言,唐柔脸色立时发苦,“不要。”
莫罹面不改色,“你也可以现在喝,喝了之后再吃饭。”顿了顿,补上一句,“只不过先吃药再吃饭,饭可能都是药味。”
唐柔恶狠狠的瞪他,“牛不喝水都不能强按头!”
莫罹反问,“你是牛?”
唐柔在“承认自己是牛”和“喝药”之间挣扎了一下,只好妥协,“我吃了饭再喝药。”
莫罹觉得自己对付撒娇不喝药的孩子越来越娴熟了。
逃不过喝药,唐柔也就坦然了,饭后端着药碗眼睛一闭,狠憋了一口气,三两下将药“灌”到自己肚子里。
还不等口里苦涩的味道蔓延出来,唇畔已经被人抵上一丝清甜。
唐柔疑惑看着手压在自己唇上的莫罹。
莫罹道:“口张开。”
唐柔下意识听话的张开口,口中就被塞了一粒清甜的糖莲子。他弯眉一笑,“阿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莫罹可以断言:唐柔迷糊时做的事情都会忘记。
“我猜的。”莫罹微笑道。
唐柔不疑有他,眼巴巴看着莫罹,“就只有一粒?”
莫罹愣了愣,把油纸包里一包的糖莲子都给唐柔,漆如点墨的眼眸中满满都是笑意。唐柔莫名有一种被笑话的错觉,不由得撇撇嘴,开脱道:“小时候唐大大哥带着我和方姊上街玩儿,给我和方姊买了好多吃的东西。我一个人抱着那么多吃的东西回去,被其他人看到了,他们就把我的吃的抢走了,方姊知道之后狠狠地教训了那些抢我东西的人。唐大大哥骂方姊,说唐门的人,东西被强了,必须自己抢回来,还逼着我去把东西抢回来。”说起少年时。唐柔眼眸弯弯,笑的像个孩子,“我就去了,可惜吃的被他们分的差不多,我就只抢回来一包糖莲子……可是他们在糖莲子里下了毒。”语气不由得有些忿忿,“唐门子弟,居然这么没有自信,只敢下毒,都不配当唐门弟子。”
莫罹静静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听完唐柔的故事方道:“也未必是他们没有自信,只是自己留不住,也不给别人。”
唐柔撇嘴道:“说到底还是没自信。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