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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说法并不那么正确。这一点,不久就得到了证实。
爱德华拿着一些手稿来找她,说道:
“维多利亚,赖斯波恩博士希望你能马上把这些材料打出来。特别要注意第
二页,那一页上有些很难认的阿拉伯名字。”
维多利亚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张纸来夹到打字机上,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
地打了起来。赖斯波恩博士的笔迹不难辨认,维多利亚庆幸自己这次没出那么多
错儿。她把已打完的第一页稿纸放在一边,开始打第二页。这时,她立刻意识
到,爱德华要她特别注意第二页的用意所在。原来,第二页的顶端上用曲别针别
着一张很小的便条,上面是爱德华的笔迹:
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到外边散散步,沿着底格里斯河到麦莱
克·阿里王官那边走走。
第二天是星期五,星期五是他们的休息日。维多利亚此时的情绪像温度计里
的水银柱一样,直线上升。她打算穿上那件碧绿颜色的套头毛衣,还想洗洗头
发。她住的那所房子里,人们交往的礼节过于繁褥,因而她很少有机会自己洗头
发。“可是,又的确需要洗了。”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声来。
“你说什么?”凯瑟琳带着怀疑的神情抬起头来问道。她的桌子就在旁边,
这时,她正在整理一堆通知单和信封。
维多利亚一边很快把爱德华的便条撕成碎片,一边轻声地说:
“我的头发该洗洗了。这儿的理发店大多数都脏得吓人。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洗洗才好。”
“是的,不但很脏,而且价钱很贵。不过,我认识一个女孩子,洗头发的技
术很高,而且毛巾也很干净。我可以带你去。”
“太感谢你了,凯瑟琳。”维多利亚说。
“咱们明天去吧,明天是假日。”
“我明天不想去。”维多利亚说。
“为什么不明天去呢?”
凯瑟琳那十分怀疑的眼光直直地盯着她。维多利亚觉得,她对凯瑟琳感到厌
烦乃至厌恶的那种心情开始变得强烈起来。
“我倒是愿意出去散散步——呼吸点儿新鲜空气。这儿像关禁闭似的,闷得
厉害。”
“你能到哪儿散步去?巴格达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去散步。”
“我去找找试试。”维多利亚说。
“去看个电影比散步好得多。要不,明天有个讲座,挺有趣的。”
“我不想去。我想出去走走。我们英国人都喜欢散步。”
“因为你是英国人,你就那么骄做自大,那么势利眼?英国人又有什么了不
起的?顶多值一个大子儿。我们这儿都朝着英国人吐唾沫。”
“如果你开始对我吐唾沫,你会大吃一惊的。”维多利亚说。像平常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橄榄枝协会里她那么容易动肝火。
“你想干什么?”
“你试试看。”
“你为什么看卡尔·马克思的书?你根本看不懂。你笨得够呛了。你以为他
们会吸收你参加共产党吗?你的政治修养差得远呢。”
“我为什么不该看?那些书是写给我们工人看的。”
“你不是个工人,你是个资产阶级。你连打字都打不好。看看你出了多少错
儿。”
“有些非常聪明的人连单词都不会拼,”维多利亚理直气壮地说,“你老是
跟我说话,我怎么工作?”
她以惊人的速度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然后有些懊恼地发现,由于无意
中按下了大写键,结果是打了一整行惊叹号,数字,还有括号。她把那页纸取了
下来,又换上一页,认认真真地把材料打完,然后送到赖斯波恩博士那里。
赖斯波恩博士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小声嘟囔着,“设拉子是在伊朗,不在伊
拉克——不管怎么说,不能把伊拉克拼成伊拉科——瓦丝特——不是乌泽尔——
噢——谢谢你,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刚要离开房间,赖斯波恩博士又把她叫住了。
“维多利亚,你在这儿工作,觉得很愉快吗?”
“噢,我很愉快,赖斯波恩博士。”
他那浓密的眉毛下的一对黑眼珠非常锐利,像要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维多利
亚感到越发不安了。
“很抱歉,给你的工资太低了。”
“那倒没什么关系,”维多利亚说,“我喜欢这儿的工作。”
“真的吗?”
“噢,是真的,”维多利亚说。“人们觉得,”她补充说,“在这儿工作,
的确很有意义。”
她那无忧无虑的眼睛凝视着博士那对锐利的黑眼珠,丝毫也不畏缩。
“你生活上——还过得下去吧?”
“还可以——我跟几个亚美尼亚人一块儿住着,房钱很便宜。我过得挺好
的。”
“目前,巴格达很缺速记打字员,”赖斯波恩博士说,“我估计可以另外给
你找到个工作,比这儿的工作好得多。”
“可是我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工作。”
“你若是愿意到别处去工作,那是很明智的。”
“明智?”维多利亚的声音有点儿发抖。
“我是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只不过是给你提个忠告。”
他的话音里有点儿模模糊糊地令人感到威胁的意味。
维多利亚把眼睛睁得更圆,瞪得更大了。
“说实在的,我真不懂你的意思,赖斯波恩博士。”她说。
“有的时候,一个人若是不跟自己不了解的事情纠缠在一起,那是比较明智
的。”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话里那种威胁的意味。但是,她仍然把眼睛
瞪得圆圆的,像小猫咪一样天真无邪。
“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工作,维多利亚?是因为爱德华吧?”
维多利亚双颊泛红,真的生气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她气愤地说,心里感到很不高兴。
赖斯波恩博士点了点头。
“爱德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等他爬到那么一个能对你有所帮助的地位上
时,还得很多很多年呢。我若是你,就不再想爱德华了。况且,我对你说过,目
前你能找到很好的工作,薪金又高,又有前途——而且还会跟和你一样的人一道
工作。”
维多利亚知道,他仍然在注视着自己,而且是非常仔细地注视着自己。这是
不是对自己进行考验呢?她装出一副十分热切而诚恳的神情说道:
“但是,我的的确确对橄榄枝协会很感兴趣,赖斯波恩博士。”
他耸了耸肩膀。维多利亚便转身走开了。不过,她能够感觉到,在她离开这
个房间的时候,博士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后背看着。
这次谈话使她有些忐忑不安。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引起他的疑心了呢?是不
是他猜到了她是安插进橄榄枝协会的一名特务,来探听它的秘密呢?他说话时的
声音和神态,使她感到既不舒服,又很害怕。他认为,自己到橄榄枝协会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