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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尔勒查下船时,林格鲁斯注意到男爵手中拎着一个小篮子。
「篮子里是什么?」
「简单的午餐。」
「我空手来的,我还以为山里会有休息的地方……」男爵微笑地摇摇头,「在『鹫之屋』除了食肉的猛禽什么也看不到,你那一份我也带来了。」
男爵因为熟悉进山的路,在前面领路。他选择了一条近道,惭渐地农舍、田地被甩在身后,他们进了山。林格鲁斯记得这条路,他曾经不只一次骑在骡背上,从这里上到「鹫之屋」。已近半山腰,道路逐渐变得宽阔。突然,男爵打破了沉默。
「从现在起我要对你讲一些你非常关心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了解了多少,但是我确信你知道得很多。首先,你隐瞒了你的真实姓名和你的动机,你不叫弗得斯,威斯特也只是你的化名,我说的不错吧?」
两双眼睛对视着,好半天谁也没有从对方脸上移开。林格鲁斯并不感到吃惊,然而,说实话,他没有料到男爵开场白竟是这样。
「请接着说下去。」
「看来你对我的话并不怎么惊讶,今天,我可以把你正在调查的事情的真相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在过去的两年当中,我简直象生活在地狱里,一个人独自忍受着心灵的痛苦,而这长久以来的痛苦,由于你的出现马上就要结束了,真得感谢你。」
男爵站住脚,擦了擦头上的汗,向山谷望去,那里皮埃诺湖宛如一面绿色的镜子。
「你大概这样考虑吧?靠自己的机智和努力把对方退上绝路,罪犯在主动坦白的同时,向你诉说后悔之心,请求你的帮助……如果是这样想的,那么你误解了。在你接近皮特以前,在你以弗得斯的名字出现在布尔库·诺顿别墅以前,我一直独自吞饮着自己酸下的苦酒。我并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发觉我犯罪的,对于那可怜的孩子,你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是,你怀疑那孩子的父亲也是我杀的,那是你主观的想象。我和家兄的死没有关系。坦率地说,家兄是自杀的。为了孩子们,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科西达安医生可以作证。我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鹫之屋』就是家兄跳崖的地方。」
说到这儿,男爵沉默了。林格鲁斯没有插话,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男爵接着说:「这一年多,我是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的。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这种悔恨。我知道在上帝面前我必须说出真话,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的同案犯皮特不可思议,他突然自杀,对我震动很大。」
「我非常了解皮特。当我产生了害死弱小的侄子鲁德比克,侵吞那本不该属于我的财产的罪恶念头时,首先想到了皮特,让他做我的帮凶。因为我知道皮持并不比我有更多的良心。当他不择手段帮助我收集象牙雕刻的时候,我就认清了他。没想到连一向心狠手毒的皮持最终对于自己造的孽都那么恐惧,追悔,最终选择了死亡。我想,他是在你的帮助下才得以解脱的。
我的心灵也到了无法承受痛苦的时刻,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了。无论是我还是皮特,都在不知不觉中败在了你的手下。我不知道这一切你是怎么发现的,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为谁工作。总而言之,你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我来说,尽管被你逼上了绝路,我却要感谢你。两天前我来到鲁卡诺,就是希望可能的话见你一面。至于我怎么知道你在那里,等我的话讲完之后我会告诉你。」
男爵平静地往下讲,随着自白,他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负,神色逐渐轻松起来。林格鲁斯建议休息一下。
「我们休息十分钟,你刚才讲的这些大致符合事实。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哪里,我并不清楚体的真实身份。我想你是上帝派来的,因为上帝发怒了。对于你的真实姓名,我并不感兴趣,我对你有别的请求,这我待一会儿会告诉你。在这以前,我先告诉你,我是怎么察觉你对我注意的,也就是说怎么知道弗得斯与皮特的朋友威斯特是同一个人的。」
两个人在杏无人证的山道上走了一会儿,在一处坐了下来。林格鲁斯仔细地听着对方的叙述。
「在布尔库·诺登别墅,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丝毫没有感到你对我的威胁,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却回忆不起来,朦胧中有种不安。但随着彼此的熟悉,亲切的气氛渐渐消除了我心中的疑虑,我不再怀疑你,相反,我校你与众不同的气质征服了。这样说也许你不以为然,你善解人意。在布尔库·诺登别墅和你相处的那几日是我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现在我还这样认为。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分手时,你的举动却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记得了吧?那天趁你不注意,我轻轻走进陈列室,站在你身后。于是,我发现你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那件雕刻。那件雕刻对于你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它和皮特和我有什么联系,我想只有上帝清楚。即便如此,你的举动对我来说也非同导常。我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对我来说将意味着什么。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简直太出乎意外了。难道除了我和皮持还有人知道那件奇怪的雕刻与侄子鲁德比克的死有关系?」
「紧接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哪里见过你?想起来了,那是在布里德博特的街上,当时你和皮特并肩走着,我招呼皮特时,你却闪身不见了。我问皮特刚才那人是谁?他说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因此,我猜想你已经知道鲁德比克的事了。在体就要离开布里库·诺登别墅的时候,为了不让你觉察我对你的别有用心有所醒悟,最后一刻,我下决心买下康贝尔夫人的雕刻,这样,我给了你支票。
「我想以此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不认为我已经回亿起了你就是皮特的朋友威斯特。迫切地想对朋友坦白一切的心情,在一个犯罪者的一生中总会有一次的。对于我,这种时候早就到了。然而,我苦于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听我病痛快快地说出一切的人,所以忍到今天。而你,正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在你的经历中,也许还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即使现在,我也并不想问你的名字。我很清楚,你是带着戒心在听我讲话。不管怎么说,请你耐心把我的话听完。」
「我在认真听着!的确,如此奇妙的经历,在我还是头一次。」
「我的话就快完了。那以后,我去了佛罗伦萨的别墅,并且知道你已经来过了。从洛克雷老人的话中,我立刻明白了你把又一起案件和我连在了一起。
害死侄子的凶手也一定会对自己的兄长做出同样的事,你大概是这样分析的吧?」
「你不厌其烦地向洛克雷老人打听我以往的行踪,并且追踪到鲁卡诺,于是,我就跟来了。因为我也希望见你一面,这样才有了今天的谈话。你认为我杀死了家兄,这样想也没有关系。」
「你是说我冤校你了?」
「完全是捕风捉影的事,家兄遇难后,我想借这个机会把家兄的财产据为已有,这个罪恶念头是后来才有的。」
「不过,令兄去世的时候,你恰好在鲁卡诺,不是吗?」
「是的,为了搜集象牙雕刻。」
「那么,你刚才对我说有一个最后的请求,是什么?」
「这个必须等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后才能说,已经不远了。」
林格鲁斯不再说话,他显得很疲惫,灼热的太阳晒得人无精打采。天热起来了,到底该怎么理解男爵刚才那一番自白呢?林格鲁斯似乎很伤脑筋,所以当他们好不容易爬到了『鹫之屋』,林格鲁斯一面接着额头上的汗,一面四下里寻找树荫。
「在你坐下之前,先来这边看看,我要告诉你家兄遇难的地方。」
男爵走在前面,没几步便到了断崖边。好险的地方!林格鲁斯很快地往前探了一下身。男爵说道:「你是想说小心对吗?我刚才那些话似乎没怎么使你吃惊。大概你还是想送我上断头台吧!即使我见不到你,我也一定会到这里来。我早就下决心选择自杀这条路了。象家兄那样……。不过,我已经向你坦白了一切,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现在,我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自然,我可以暗中和你较量,而且不一定输给你,然而,你是那么善良,看到你,想和你较量,想战胜你的念头便烟消云散了。你改变了我,彻底改变了我。你不是我的敌人,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
「我相信你之所以介入这个案件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原因。因此,现在我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