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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生活里发生的大事,并不是流川枫的出名,而是他压根就不认识的这个四代目大冢胜被上帝发了便当。
一个礼拜之后。星期一。小雨。
会津小铁会四代目的丧礼如期举行。
坂下御灵神社被白色的长带和菊花围了起来。进进出出的都是黑道人员。
为了避免帮派串联事故,警方在湘南大直地区布署了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力。光在坂下御灵神社周围就投下四个头戴钢盔、手持盾牌的防暴小队。
记者们很久没有抓到大新闻了,各式摄像机和相机早早就对准了神社大门。
清晨六点钟。一辆接一辆的轿车已经在大道上井然等候。车门打开,长枪短炮上的闪光灯无一例外乱咔嚓一气。
上午九点,祭坛开始打钟。
礼仪师引导丧礼开始。
斋场坐满了穿黑色素服的男女老幼。都低着头,听僧侣诵经。
基本上是一段钟磬,一段唱词。
正襟跪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男孩悄悄地别过头问旁边的女人:
“姐姐,和尚们在唱什么呀?怎么句尾都是兮?”
“他们在唱大冢胜大人的生平。”
男孩拼命忍住笑意,清秀干净的脸上写满了促狭和滑稽;“生平?怎样打打杀杀把会津小铁会做强做大,最后却被块饼干噎死了。”
“住嘴,洋平,”女人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光洁玉琢般的颈线,“别忘记我们现在正在哪里。”
“我可没忘,你的老朋友正向我们问好致意呢。”
水户良子略略偏头,正好迎上了会津小铁会会长补佐——相尺正辉的目光。
相尺正辉四十多岁,戴一副老奸巨猾的茶色眼镜,永远一身纹付羽织袴,少见的江户时代武家略礼装的忠实拥护者。
“这家伙,看起来已经不耐烦了呀。啧啧,再当几个小时的会长补佐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下届会长已经内定好了呀。”水户良子掩嘴笑道,故意让声音若即若离飘到相尺正辉的耳朵里。
“姐姐,待会儿的袭名式,应该有好戏可以看吧?”
“洋平你真是个可恶的小孩呐。”
当水户良子还在使用藤真良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显示出了血液里异于家族的不安分因子。她酗酒、抽烟、早恋,是令老师和父母头疼的太妹级人物。
幸好17岁的时候,新交的男朋友向她介绍了会津小铁会,这才将她从飞扬叛逆的少年阶段拯救出来。
——直接进入了暴力团大姐头阶段。
22岁的时候宣布和家里断绝关系,嫁给了小铁会的会长补佐水户利一。
24岁时丈夫在警方的“全国暴力团坏灭作战取缔行动”中入狱,一年后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浴室事故。
同年顶着水户夫人的头衔接管了丈夫的事业湘南部,以及丈夫生前唯一的亲人,弟弟水户洋平。
26岁,警方认定水户良子的身份为“会津小铁会大家姐”,并列入重点关注。
下午两点钟,丧礼结束。
神社后堂竹镜间。会津小铁会五代目的迹目相続继承仪式开始。
穿黑色小纹和服的女子托出一个褚漆木盘。
木盘上放着两封文书,雪白的信封上漆黑的大字:
《譲渡书》;
《承认书》;
木盘上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五块竹牌,皆是晶莹碧绿,用朱砂写着人名:
相尺正辉;
玉木武雄;
富坚造;
水户良子;
高桥诚亮。
屋子里几十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木盘。
没有声音,只有窗外风吹过枝叶,发出飒飒的响动。
会津小铁会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家长借过木盘,平托,开始翻竹牌。
第一个,高桥诚亮。竹牌后空空的。
第二个,水户良子。也是空白一片。
相尺正辉额头掠过一片阴影。他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第三个,富坚造。没有。
第四个,玉木武雄。竹牌后有一个朱红色的圆点。
大家长颤巍巍地宣布:
“袭名式有结果了,玉木武雄为会津小铁会五代目。”
“神农盃结缘式有效。”
为了保证公平公开,大家长把相尺正辉的竹牌也翻开。
竹节敲击骨碟发出清脆的悲鸣,在相尺正辉听来好比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竹牌后面一片涔涔的碧绿。
傍晚五点钟。会津小铁会五代目的迹目相続继承仪式结束。
水户良子走出坂下御灵神社,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拿出烟准备叼上一根。
“要火吗?”阴影里走出纹付羽织袴的男人。
水户良子盈盈浅笑,本来浅淡挥无的眉毛描得细若游丝,狭长灵动的眼睛十二分妩媚。
“相尺大哥难得这么绅士,那就劳驾了。”
相尺拿出火机,替水户点燃。水户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是不是有点失望?”
“低估了大家姐,的确是没有好下场呢。”
“我基本上没做什么。”
“大家姐谦虚了吧。我一直纳闷京都府怎么会突然出现大家姐的车子,当时还以为你是想念那帮老不死的,所以去给他们送湘南海鲜呢。”
“其实我是去送神户特级牛肉的,你要知道,松井议员最喜欢吃牛肉了。”
“我跟你打个赌,他明年就吃不到了。”
相尺正辉摆弄着火机,淡淡地说。
“这个赌我乐意奉陪。”水户良子伸了个懒腰,“我弟弟来了,先告辞了,相尺大哥。”
水户良子挽住洋平的手,回眸一笑:
“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生活没什么诀窍,大家都只是凭实力去赢罢了。”
31。 趁着年轻把坏事都干了吧
三井兴冲冲地奔在回家的路上,口袋里揣着统考成绩单,感觉揣着一块滚烫的烙铁,恨不得立马甩出去给老妈老爸,还有那个总是瞧不起自己的弟弟看看。
电话响了。
“莫西莫西——”
“三井,你今天没去小西组上班?打电话说你不在。”
“啊,今井老大……那个,今天学校放榜……”
“真是个好学生呢,住吉会终于要诞生一位大学生组长了。”尖刻的语气。
三井头上万根黑线:知道你心情不大好,算了。
“老大,什么事?”
“认识翔阳高中吗?”
“认识。”
“去翔阳高中带个人来我这里。”
“啊……哦,谁啊?”
“照片和资料我已经发给小林荣喜了。记得做得干净利落一点,就像同学见面聊天一样,自然一点,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三井有点明白老大要自己做什么了,一阵凉意。
三井接过小林手里的照片,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小林,组长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白?”
“宫本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组长自己长得帅,所以不能接受长得比他漂亮的男人,你看他瞪着照片的眼神,好像要把那人给生吞了一样。”
“我看,组长八成是喜欢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胡说!明明是恨意!”
“爱意!”
“恨意!”
“赌1000!”
“成交!”
“你们这两个笨蛋给我收声!”三井怒气冲冲地抬头想发作,却发现另一个老熟人站在面前。
“啊啊,长谷川一志,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长谷川淡定地回答:“因为这里是翔阳高中,我在这里上学。”混蛋,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好巧,我也在这里上……呃,我正好来接我弟弟放学。”三井悄悄地把藤真的照片放进口袋里。可惜已经晚了,长谷川的眼神比他的球技要高明很多。
“你拿着藤真的照片干什么?”狐疑。
三井说谎的水平和他的球技不相上下:“我想找他签名!”
“……”长谷川怔怔的样子像只企鹅。
“是这样的,自从上次夏季联赛之后我就开始崇拜你们的队长藤真健司,”三井煞有其事,“又当队长又当教练,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物!不仅球打得好,还是优等生,听我弟弟说他总老考第一名。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特别敬佩第一名,所以我疯狂地迷恋上了他,哦不是崇拜上了他。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他的签名,所以今天我特地过来……哎,长谷川,你在给谁打电话?藤真?不会吧?你太客气了……我自己等他就行了……”
躲在树后面的宫本得意地对小林说:
“我赢啦,组长自己都承认他迷恋照片上那个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