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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道玄真人和普泓上人身后的是正道与魔教之中一流的高手与散仙,多是与道玄真人这等名宿的同辈高手,焚香谷的上官策也在其中。他们这些人是如今人族一方除了诛仙剑阵之外最后的底牌。
众人拱手,齐声道:“我等自当竭力,虽死不惜。”
道玄真人看着这些故人远去的背影,面色肃然。目睹着这等末世场景,即使他有诛仙剑在手也没有十全胜算,又罔论他们?之所以说竭力,便是为苍生的生机拼却一身性命来略尽绵薄之力罢了。他们的身后是天下苍生,纵然力所不逮,也必竭尽全力,绝不能后退半步。虽死不惜。
有了这些高手名宿的加入,战局终于再没有进一步的恶化,而是再一次的进入了胶着的状态。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妖魔宛如一波波不停息的潮水拍击而来,而相形之下,众人手中的法宝光芒虽然明亮耀眼,却如同在风雨中岌岌可危的小岛,随时都会被狂潮淹没。
道玄真人的眉间渐渐浮出淡淡的阴霾,小白的目光也暗了下来,突然微微仰头,一声长啸从喉底析出,在漫天血云之下跌宕。
“咻——”
“咻——”
“咻——”
鏖战中的青丘高手听到她的啸声,齐齐从战局中抽身,流星般向玉清殿飞来。道玄真人面色一凝,冷声道:“圣女这是什么意思?”
小白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匆匆飞来的族人,乍一望去,人数竟比来时少了将近三成。她的声音凝重简洁:“再这样下去除了多死些人外没有任何好处,上人请速速将底下的人召回,真人继续养精蓄锐准备诛仙剑阵。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早在大劫初时,玄微娘娘赐谕命青丘入世时,随着这道命令一同降下的还有另外五个字,看去似乎与此战无关,但却关键异常。
八凶玄火阵。
尽管掌管青丘也有几年,她始终没有找到关于八凶玄火阵的记载,也始终没有搞清楚清波的八凶玄火阵阵图是从何而来,但有一点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教给自己的八凶玄火阵并非造假。八凶玄火阵凶煞刚猛,加上玄火鉴便有毁天灭地之威。鬼王的四灵血阵虽然厉害,但她有八凶玄火阵和玄火鉴傍身,未必没有一拼之力——至不济,还有青云门的诛仙剑阵呢。
道玄真人面色微微缓和,普泓上人想到她曾在无字玉壁下布下的奇阵,眼中闪过一丝了悟,依言传话。众人听了他的传讯立即抽身,留在云海广场最前的人自发断后,掩护后面的人向山上撤去,仙家高人速度何等之快,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场中的人已然走了一大半。其余的人奋力顶住攻势,对视一眼,向着虹桥冲去。
就在这一刻,天边的红色巨人动了,一只说不清究竟有多大的拳头高高举起,就这么简简单单,却偏偏有开山裂岳之势般的生生向着广场砸了下来。
巨响轰然炸起,声音似乎并不是很大,众人只觉得耳中一声炸鸣,旋即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只能看见一朵巨大的尘云在满目的血光中升起,前一刻还挤满云海广场的妖魔怕是都化作了一堆堆肉泥。而隔着尘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那些未及撤离的弟子恐怕凶多吉少。
在玉清殿前拥挤的人群中,宋大仁紧紧的拉着文敏的手,语无伦次道:“小敏你,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你……”难得见到眼前这个榆木疙瘩说出关心之语的文敏此时却并没有什么激动之色,而是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逡巡,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雪琪,雪琪去哪儿了?”宋大仁经这一句提醒,脸色顿时白了:“糟糕!谁看见小师弟了?!”
因道玄真人打算开启天机印对付鬼王,六脉首座都留在了各自的门中镇守天机印。他们两个身为各自一脉中的大弟子,自然要担负照顾师弟妹的责任。两人急匆匆的人群中寻找起来,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两人心急如焚,也没有注意到身边同样面色焦灼的风回峰和合欢派弟子。
在重重叠叠漂移不定的云海之后藏着一个小小岩洞,准确的来说,它甚至称不上岩洞,而只是一道不大却深的岩隙,位置在通天峰山侧,因出口正好被虹桥两侧垂下的水帘遮住,即使是熟悉通天峰的长门弟子,也鲜有人发现此处。
曾书书和金瓶儿匆匆逃到这里,金瓶儿面色兀自发白,显然惊魂未定,曾书书则伸头望向云海广场的方向,只见一团墨红的尘雾,不由伸了伸舌头,道:“幸好我们逃得快,不然真被砸中还不成了肉泥?我倒还罢了,金仙子花容月貌,真要成了……咳咳,简直是暴殄天物令人扼腕啊!”
若在往日金瓶儿势必反唇相讥,只是此时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口反驳,而是往里走了几步。这岩隙并不高,她甚至得弓着身子才能走动,因此她探了几步便放弃了,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也不嫌腌臜便直接坐了上去。曾书书见她不理自己,干笑了几声正欲转头继续看外面,却听她开口:“这次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曾书书张大嘴转头,见她柔媚的玉脸上并没有丝毫戏谑之色,显然说的是真话,不由一怔:“金仙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见金瓶儿没有回答的意思,他不由有些讪讪的闭了嘴,隔了一会儿突然道“十年前如果不是你,我怕是造成了兽妖嘴里的美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看着别处,半晌转过眼,却见金瓶儿正看着自己,星眸中目光如水。从十年前的合作到如今,他其实早就习惯了金瓶儿的注视,也再不是被她看了两眼便忍不住手心冒汗的愣头小子,但不知怎地,她这一眼却看得他心头直跳。他不欲想这些,便大声道:“说起来这里是我八岁的时候被老爹带上通天峰,闲的没事干到处乱逛时找到的。金仙子你看这里怎么样?够隐蔽吧?想当初我躲在这里玩,连老爹都找不到我,听说当时那叫一个着急哦。所以在我一觉睡醒来跑回去之后,狠狠地给了我一顿好打……”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扯,竭力想摆脱心里的异样,却在金瓶儿的注视下越来越局促,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委实有些不知所云,索性横下心道,“金仙子,你老盯着我,可是我脸上沾了东西?”
金瓶儿收回目光,突然笑出了声,声音柔媚如水,带着这些日子罕见的鲜灵活泼。她笑够了,道:“你的胳膊,还疼吗?”见曾书书面色一僵,她笑道,“刚才你拉着我跑的时候,右臂被那巨拳擦了一下,真当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么?”
曾书书哑然。方才事态危急,他见那巨拳砸下,金瓶儿却仍在与一只妖魔缠斗,便出手将她拉了出来。但那巨拳若是砸下,波及的范围势必极广,而他俩已经耽搁了时间,云海广场之上不能御剑飞行,他们速度虽然不慢,但也逃不出那巨拳的攻击。于是为逃命起见,他毫不犹豫的拉着金瓶儿径直向这里逃来。不料那巨拳委实巨大无比,饶是他俩速度快极,也仍是差点被那拳头擦中。当时他情急之下直接将金瓶儿推了出去,自己却被刮到了右臂。虽然自己装作无事重新追了上去,没想到到底还是没有瞒过金瓶儿的一双慧目。
他眼珠转了转,笑道:“想不到金仙子这么关心我这个救命恩人,虽然这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让小生受宠若惊啊!”
金瓶儿闻言啐了一口:“谁关心你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你们正道那么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怎么不跟着学学?”说着便转头看向了别处。
曾书书干笑,暗暗松了口气。不料金瓶儿头虽转了过去,一手却是出手如电,紧紧抓住了他的右臂,另一只手径直抓起他的衣袖。曾书书大惊,嚷道:“住手,住手,男女授受不亲啊金仙子!”
话音未落衣袖已被金瓶儿接开,一道半尺来长的伤口登时出现在两人眼前,皮肉被撕开,细细的血珠往外渗出,虽然不深,但看去却极是触目惊心。金瓶儿秀眉紧皱,曾书书见她面色渐渐难看下来,便笑道:“不过就是点小小的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金仙子这个样子,搞得我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金瓶儿猛地用力按了一下他的伤口,曾书书惨叫一声:“疼,疼!那是胳膊不是树枝啊!”
“疼,你还知道疼?”金瓶儿甩开他的手臂,冷笑道,“如果成了死人,那胳膊和草木有什么区别?本姑娘想折就折,想断就断!”她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情绪甚是激动,“曾书书,你都是一只脚迈进阎王殿的人了,还跟本姑娘装什么糊涂!”
曾书书沉默,目光下移,落到了自己的右臂上。白净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丝丝的红线错综遍布,如一张大网,又似乎是一张贪婪的大口,吞噬着自己体内的血气。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