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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双腿没力气保持站立,跪到地上,视线边缘都是昏黑。
第一次,突然非常有破坏的欲望,希望自己是一只怪兽,想砸几栋楼就随手砸,我不开心,要世界陪我不开心。
然而终究是这么幼稚的想法,我只是捂着嘴,连玻璃都锤不开,贴在其上的右手,缓慢地滑下来。
无能为力的,人生。
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直到有人走到我的身边。
我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速地侧身后缩,一直退到墙边,才恍惚冷静下来。
白兰?又有哪里不对。
白兰扶着下巴,半晌,开口道:“原来是生病了啊。”
人的影像如水波动开,然后露出深蓝色长发异色双眼的男人。
我花了一点时间来反映过来,那是六道骸先生,于是盯着他,却没法儿说出什么话来。
“你……连白兰都可以附身吗?”过了好久,我凭借浅薄的印象,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问话。
“不,只是幻觉而已,”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为了简单点走进来。”
我没有接他的手,努力地梳理事件的逻辑,“但是,之后对比一下记录,就会发现你了啊。”
六道骸先生笑了一下,妖冶的眼睛显得很温柔。他俯身,主动牵起我的手。
“没关系,”他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离开密鲁菲奥雷。”
心脏猛地一跳,被紧紧揪住了。
我警惕地瞪着他,想把手抽出来。
“沢田纲吉告诉我,你之上,还有一条暗线,是彭格列埋在密鲁菲奥雷的,”也许真的是六道骸先生的人没有被我的怀疑所冒犯,平静道,“那个人现在进行着一个巨大的计划,所以和彭格列完全断了联系。”
我恍惚了片刻。
“沢田纲吉得知你仍然在密鲁菲奥雷之后,非常惊讶,”他微微眯起眼睛,“因为那位暗线人物,要求过,将你完全撤出,保护起来。”
……什么?
我没有反应过来。
“我也很奇怪,虽然黑手党都是一群渣滓,但这种程度的承诺,没道理做不到……如果失手了,那边也应该能收到消息才对。”六道骸先生将我拉起来,红蓝双眸里有幽暗的冷光。
我起初并没有明白他在暗指什么,直到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知道中间还有人在捣鬼,”他低声说,声音里都沁着凉气,“但是也没办法排除你的嫌疑啊,呐,静?”
陡然之间明白,一瞬间惊悚到不行,他的手已经开始收紧了。
“不——我不知情!”我抓住他的手腕,负荷过度的大脑太疼了,完全无法动用组织语言的功能,“请您放手……我没有能威胁到您的力量,我们……可以冷静地进行双方核对……”
“哦?”他的眉毛挑起来,“还有什么用呢?”
“为了……组织的大业……”他的手开始收紧了,我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好笑一样眉眼缓和,只是手上的力度不放松,“那位暗线指望不上了,所以,留着你也没有用……你知道得太多了。”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但重点不在这里。
“为什么……什么叫,指望不上了?”我拼命仰着头,忍住喉头的痛楚,极力保持呼吸。
“沢田纲吉已经死了。”他说,轻飘飘的语气。
于我却如万道惊雷,雷霆落下。
“怎、怎么会——”好困难,呼吸不过来了。
“彩虹之子跟沢田纲吉一死,彭格列之内再没有知道他的身份了,”六道骸先生慢条斯理地说,“按理说,在密鲁菲奥雷已经混到高层了吧。彭格列此刻树倒猢狲散,他大抵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杀了你也没什么。”
我徒劳地掰着他的手指,眼睛瞪大,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想死吗?”他微笑着问。
当然不想,可是没办法表达出来,眼睛都要突出眼眶了。
“那么,告诉我,暗线是谁?”他轻声吐字,双眼眯起,“同意的话,用手势表示。”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继续掐下去了,我立即招了招手。
他松开了钳制,“三秒钟。”
据说人在濒临危险的时候思维运转会快几倍,可是我本来就慢,快几倍也只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准,无法想出办法该怎么救命。
我只是不敢跟这个人说实话。
沢田先生和Reborn先生隐瞒着入江君的身份一定是有原因的,加上最后一次见到Reborn先生他让我带给入江君的话——从此以后入江君就扎进实验室再也不管间谍事务,而且现在和彭格列完全断了联系……一定是非常重大的问题。我对此一知半解,如果贸贸然说出入江君却不能交代清楚那个计划,万一眼前这个和白兰气性相似的人打乱了入江君的安排怎么办……何况,见识过所谓幻术之后,我连他到底是不是六道骸先生都还不能确定。
“抱歉,我不能说。”我捂着自己的脖子,以一张面瘫脸英勇就义模样面对着他。
“哦呀,”他笑着,“那就只能采取一点刑讯的办法了。”
四周的景象消失了,他也不见了。太阳穴处忽然一阵冰凉,天外传来的声音平静轻柔,“Kufufufu……让我看看,怎样才能让你崩溃。”
于是我确定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了。
他把地狱铺给我看,纤毫毕现,以假乱真。
在表意识里被那个神秘的声音所抹去的记忆并不是消除了,以视觉再现的时候,让人的精神支柱如山倾颓,气势汹涌地分崩离析,不给人留下一丁点活路。
我用一只手摁住嘴巴制止恸哭的声音跑出来,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结果进入了一个新境界——原来幻觉不是那么依赖眼睛的东西。
在思维、灵魂或者别的什么别的玩意儿的空间里,在我崩溃之前,清脆的碎裂声一寸一寸地蔓延开来,于是所有的幻境都从我的脑海并视野里消除了。
六道骸站在我面前,口吻不无遗憾地说:“啊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现在还不是冲突的时候,我先走了。”
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力量燃起愤怒和憎厌的火焰,那种想要破坏想要毁灭的心情又出现了,我倒在地毯上,无能为力地喘息着。
他蹲下身,摸出一方手帕,摁在我脖子上不知何时出血的伤口上,“啧啧,你也,挺可怜的嘛。”
他走了。
冲进来的不知道是谁,好半天我才看清楚他的黑西装,知道是个看守者,厌烦的情绪不减反增,咬着牙,不知道人生的活路到底在哪里。
恍恍惚惚的,我突然想起,沢田先生他……
死了。
在今天的和谈会议上。
我错过了这场会议,因为莫名其妙的记忆消失。
尽管我可能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心中还是汹涌而起强烈的悔意、负罪感,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浮火,满身骨节喀喀作响每条血脉都燃着火却无处发泄的痛苦……无力发泄的痛苦。
不知道什么才能叫生不如死。
我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不虐女主了。
☆、闭着眼睛好说瞎话
也许曾经在某一个片刻奇怪过,自己明明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好像被命运选召的孩子那样,应该飞踏流光披荆斩棘一般前来,毁灭或者拯救世界,为什么我只是处处都在无能为力的怂货。
现在不奇怪了。
白兰推倒彭格列之后变得十分清闲,我请他带我去医院看失忆症。他虽然有瞬间的表情微妙,但欣然同意了。
医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似是而非地暗示了一堆可能的原因。我安静地低着头,观察绷着的脚尖,新鞋子有效地提高了我的身高,亮闪闪的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听到某个原因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很和蔼地看着医生的白兰,他悠哉游哉地回送我一眼,然后不打一声招呼地忽然倾身,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
当着医生的面,医生一下子变成绿脸了。
“你笑了。”他贴着我的耳朵说。
“不可能。”我客观地表示。
医生客气地将我们请了出去,我问白兰为什么不把这座医院买下来,他一愣,眼睛弯得很厉害,说这里就是白兰大人我的啊。
世界都是我的,他说。
我没有做出评论,看着空旷的公路发呆。
白兰突发奇想,说我们去游乐园吧。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二十五岁了。
但是他拖着我去,我好像从来没有从力气上赢过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