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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非常强大的幻术师吗?不可以保证不被发现吗?”
“Kufufu,激将法是没用的,而且,就算你想挑起我的好胜心,也不该用这样毫无表情的样子说话啊。”六道骸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我凝望着墙壁,点了点头,“知道了,给您添麻烦了。”
他反而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道:“如果你的身份不是这么尴尬的话,倒是可以一试。但是,白兰·杰索囚禁你关得有多严,你自己不知道吗?”
似乎是又给予了一线希望,我立即望向他,“所以说,趁这个时机。”
六道骸先生凝视着我,没有答话。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白兰,算一算,有将近半个月没有看见他了。尽管并不情愿,仍然需要寻求他的踪迹。
拨电话,一遍又一遍,到午夜时分,终于接通。
“也静,”许久未闻的声音仍然是荡漾着笑意的,如同恶魔剜骨时洒下蜜糖作欺骗,“啊拉,是很久没见了呢,想我了吗?”
我拿不准应该直接请求他,还是申请见面,换一种方式乞求。
转念想到,白兰未必不知道我是彭格列的人。
想知道他究竟能自负到什么程度,我清咳一声,直接说出了请让我参加明天和彭格列的和谈会议,这样的请求。
“这次不能答应哦~”他几乎是立即回绝了我的建议,“秘书的话已经有罗莎啦。”
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愣了片刻,又听见他放得轻缓的声音:“呐,也静偶尔就乖一点嘛。说,想不想念我?”
如果他在我面前,我必然是绷得住的,但在这样只凭声音的情况下,无人监视我在做什么的情况下,我抓住茶几上的水果刀,一把戳进了沙发,手背泛着青白之色。
“您今晚会过来吗?”我抽出刀,看着它表面反射窗外的冷光,细细碎碎,淋淋漓漓。
“诶……”他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笑音,“也静再热情一点邀请我怎么样?”
我沉默以对。
白兰也耐心地等待着,呼吸悠长均匀,好像他这么晚没有睡不是因为在办要紧事。
我转头,努力张望并不在视线里的明月,大脑和心脏同时停止了十秒,让另外的东西占据自己,控制声带和唇舌,说出对方所期望的答案来。
白兰好像控制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很厉害,好半天才刹住,轻巧应允道:“嗯哼,那我晚点过来找也静吧,不许睡着哦~”
“好的,我会等您的。”我垂下眼帘。
如果给我擅长的事情列一份名单的话,不算面无表情,那么发呆静坐一定占据第一名。
我没有丝毫的睡意,在黑夜里正襟危坐。空气凉得像是水波,一波一波漫过来,一直沁到最小的骨头缝里去。
脑子里一片空洞,好像它真的被某种东西啃食光了。
我很高兴自己是这样的状态。
闭上眼睛,把自己的五脏六腑也都掏空,才能避免去碰触止渴的鸩酒,才能无所畏惧,因而赢得生机。
因为这样空,寒冷更加厉害了,浸没在冰海中,举目皆是茫茫,无枝可依。
紧闭着的眼睛似乎滚烫起来,但就那么一个地方的温暖,远远抵不过整个世界的寒冷。
幻听,我的耳朵边出现了幻听。
随即被自己无情地扼杀,真正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那是敲门的声音。
我小跑过去开门,在门打开过后,不管不顾地扑到他的怀里去,紧紧抱住他,用力到希望毁灭。
白兰大概没有料到,停顿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怎么了?”他声音柔和地开口,“受委屈啦?”
我没有说话,也不肯抬头,那驱逐起来十分费力的惶惑灵魂在身体里粘连不去,致使泛红的眼眶没办法消退。
或许在夜色里并没有人能看到。
“也静是这么柔弱的性子吗?”白兰疑惑道,“不被我欺负,也会被别人气哭啊。”
他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我的头发,也没有再言语,倚了门框任我抱着他,露气森森的夜凉似乎被驱散开来。
这是盘算好的手段,然而当我准备实施下一步时,在一瞬间,猛然意识到,不肯灭亡的心脏泛出了一丝柔软的放松感。
整个人如遭雷击,惊悚至极。
意识到了记忆缺失的可怕后果。
我拼命地搜索这个人冷酷残忍的行为,来抵制自己不由自主的情绪。然而好像在沙漠里挖水源,到处都似是而非,巨大的慌乱和急迫的渴求交织在一起,精神和肉体的痛楚一起袭来,恍惚间眼泪真的涌出了眼眶。
“啊,真的哭了?”白兰惊奇的声音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意识到他掰开我环在他腰上的手,抬起我的脸,用拇指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后退一步,捂住眼睛,“对不起。”
“在跟谁道歉呢?”白兰的语气玩味。
“这里并没有别人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放下手来,“这么晚赶过来您一定累了,请尽快休息吧。”
“诶——”他拖长了调子,“竟然是这样的发展吗?也静不是要求我吗?”
“您肯过来,”我再次吸了口气,稳住声音的平静,“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
白兰微一错愕,旋即莞尔,“嗯……也静找到了很好的武器嘛。”
他走进来,关上门,失去了光源的门厅一片幽暗,人影也像是高山般充满威压。
“很高兴也静学乖了,我并不反对自己成为你的武器哦~”他轻笑着,“但是,如果也静是以此反过来对付我的话,啊拉,不管怎么想也太蠢了吧——也静不会抱有这种想法吧?”
我不知道,随便他怎么说吧。
摸着墙壁往回走的时候,腰间忽然一紧,然后整个人凌空。
我这样只剩一把骨头的矮子,抱起来是很轻松的。但是在这种黑漆漆的夜里,又不开灯,把两只手都占住,还是容易撞上墙的。
但白兰像是有夜视一样大步走路,也没有撞墙,还能跟我说话。
他说:“也静继续努力吧……别让我厌倦呐。”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总是一刀再一刀
我怀抱着非常难过的心情。
这么晚了白兰也没有瞎折腾,我被抱回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胸腔像是有个巨大的洞,风灌进去,浩浩荡荡的凉,又抽着痛,所以抱着被子翻个身就闭上了眼睛。
觉得自己是流着眼泪睡着的。
梦境极为混乱,直到最后,隐约触摸到了一种熟悉的感受,那如同昆虫沉溺在花蜜中窒息而死的感受,既恐慌,又甜蜜得手脚无力,只想就此天长地久。
有什么玩意儿夹着我的鼻子,又去捏我的脸。
难受,我胡乱地把手当苍蝇拍子挥舞了几下,它们就退去了,不一会儿又来咬我的嘴皮儿。
我躲开,也同时避了亮光,抱着被子蜷成一团。
心底好像有个黑腔,一个小人儿站在里面瞪着眼睛,一边跳一边喊,我觉得是做梦,忽略了她,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溺死在浓稠馥郁的甜蜜之中。
等我从一场好觉中醒来的时候,窗帘阻挡了大部分的天光,屋子里呈现出黄昏的色泽,蜂蜜一样橙黄温润。
大脑空白了几秒钟。
我在想这是哪里。
跳起来,拉开窗帘,精致的花园展现在眼前,围墙之外站着看守一般的黑西装男人。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猛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脑门儿。
并不厉害的痛楚一丝一丝地刺激着,我揉着太阳穴,嘴唇颤抖着,拼了命一样转动思维,才勉强捡起了大致的记忆——它们就像一块儿好好的版画被锉平了刻画的痕迹,就算能想起来,也根基不稳得很,细节也都消失了。
心中的恐慌无以复加。
谜之音在抹消我的记忆,它做的,一夜之间,使我毫无抵抗地,忘记许多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双手无力地砸上玻璃,我一遍一遍地呼唤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声音,求它停止这样做。
要么干脆地将我送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去,否则请不要这样肆意篡改我的记忆。
那是铠甲一样的存在啊……
我一遍又一遍在唇间咬出某个名字,溺水者渴望氧气一样极度地欲求将记忆的版画重新刻清楚,为此造成头痛欲裂,也不敢放弃。
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双腿没力气保持站立,跪到地上,视线边缘都是昏黑。
第一次,突然非常有破坏的欲望,希望自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