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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陈阿娇那一杯酒还算是勉强喝得进去,可是这一杯,明显就是讽刺了,张汤干脆地放下酒杯,“小姐何必——”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陈阿娇还端着自己的酒杯不肯放下,一直看着张汤,“男子汉大丈夫,喝两杯酒都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啊?”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张汤不得不端起酒杯,心想着这就是最后的一杯了,也算是就这样完成了,他正想要走脱,却被陈阿娇拽住了自己的袖子,他愣住,很是为难:“阿娇小姐,您莫要为难在下了。”
“呵,谁为难你了?”
陈阿娇已经喝得有些微醺,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竟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记得的正史,“张汤你知道吗?我不该被废的,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我才让卫子夫跪了针板——不,其实只是别人以为的我让卫子夫跪了针板,我就立刻有了巫蛊之祸,这比我预料的早了太多,年龄时间什么的都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张汤完全不知道陈阿娇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些邸店都提供食宿,今晚陈阿娇睡在这里也不是问题,他怕自己待在这边再出什么问题,毕竟在早朝之后自己就没回去过,他没法交代啊。
陈阿娇却一直拽着他的袖子,模模糊糊地一笑:“张汤,你是有妻室的人了吧?”
张汤心中一跳,答道:“家有患难糟糠之妻,阿娇小姐既然知道,那么张汤便告辞了。”
这一次陈阿娇却松了手,只不过在张汤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阿娇却笑了一声,那意味有些癫狂。
“张汤,我念着你始终还是救了我的,劝你一句话,既然家有糟糠之妻,就不要再想着拈花惹草,要知道美女即如蛇蝎。”
张汤一拂袖,冷脸道:“胡言乱语!”
他一掀帘子直接出去了,只是站在帘子外面却觉得浑身一冷,想起了刘彻登基之后,派自己送淮南王父女回封地的时候,那淮南王郡主刘陵对自己的表示。
美人即如蛇蝎。
张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再次阴沉了下来。
也许,留着陈阿娇就是一个巨大的祸患,这个废后,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陈阿娇当然不会告诉张汤自己知道些什么,在宫中的时候他就见过刘陵,此女面容姣好,乃是淮南第一美人,就是到了长安城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只是此女心计深沉,向来不好对付,以前的自己没怎么与刘陵接触过,不过自己现在恢复记忆,自然知道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她将包袱抖开,转过屏风,后面就是床榻,一铺开,东西还不少,大概最近的生计是不愁了。
其实自己说醉没醉,只是经此大变,好好地宣泄一下也好,他就坐在那里自己喝了个昏天黑地,只是喝到后面却是泪流满面。
入夜了,不知道哪里的青楼里有隐约的歌声传出来,陈阿娇一听,却熟悉得很。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多哀愁的曲子啊,陈阿娇一下就笑起来了,她跟着呢喃地唱起来,竟然还觉得不错,这一副嗓子,原本是不输给那些人的啊。
因为这《长门赋》根本就是写给自己的,只可惜大约是因为穿越的蝴蝶效应,这歌自己还没能唱,就已经成为废后了。
她一边喝一边唱,渐渐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张汤去而复返,就站在外面,听到她唱曲子,反而不敢进去了,只是借来了笔墨,将东方朔的住所记在了锦帛上,让服侍的人明日呈给陈阿娇,又留下了金银,这才转身走了。
这一夜的未央宫,也是彻夜无眠,刘彻坐在凉亭之中,看着那月上中天,听着耳中凄惨哀婉的曲子,神思恍惚,卫子夫带着人过来,给他披上披风,“皇上,夜深了,您怎么还在外面?”
刘彻长眉一挑,“朕在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卫子夫不慌不忙道:“只是方才宫女看到您往这边走了,我问的时候,她们也就说了,您在这里,是在看月吗?”
“卫贵妃,你听——”刘彻坐在栏边,眼神飘渺地望着夜空,耳朵里却还是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其实这曲子前些天是听过的,就是在念奴娇来宫里出演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震怒,在这个夜晚听到的时候,却只有满心的苍凉。
卫子夫觉得奇怪,细细听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侍女,侍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卫子夫才敢大着胆子道:“皇上,什么声音都没有。”
刘彻一愣,黑底织金的龙袍衬得他一身华贵,此刻却凸显了他的孤独,皇帝,向来是孤家寡人。
什么声音都没有……
“是啊,是我听错了,阿娇怎么可能还在唱歌呢……”
那一刻,刘彻在这个不冷的夜晚,忽然觉得彻骨寒冷。亲手送走自己曾许诺以幸福的人,被外戚形势所逼,他以为自己爱的是江山,然而美人去了,又觉得满手都是抓不住的遗憾。
“罢了,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刘彻洗不洗白没关系,原因,呵呵
至于张汤,这货有妻室不说,儿子都有了〒_〒注定只能白月光,,哭瞎。
☆、第十一章 噩耗
酣眠一宿,次日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高照,她按住自己的额头,又听到早市开了,外面吵吵嚷嚷,陈阿娇想,自己需要找个地方住下来了。
她想着随意找个质库将东西典当出去,只是在出驿馆的时候,却被侍者叫住,递上来一只用帛包起来的竹筒,她打开了盖子,拿出里面的帛书。
“聊备金银,以防不时之需。望小姐远离长安,张汤敬奉。”
小二拿过来一个很大的钱袋,陈阿娇掂量了一下,很专业地数了数,金一斤,也就是现代的二百五十克,这个时候的度量跟现代也不一样,金银之间的计数也是不一样的,总之很混乱,一两一锭,共有十六锭,也就是有一斤。
阿娇看着袋中的银钱,忽然嘴角有些抽搐。
出于现代人的本能,陈阿娇想起了张汤现在的官职,现在张汤已经是廷尉,位列九卿,享受的是每年两千石的俸禄,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这个时候的一斤折合现代的二百五十克左右,也就是半斤。
用现代的话来说,张汤每年的俸禄是十二万斤谷,这个时期经济稳定,昨天走过集市的时候还听说谷是每石七十钱,张汤每年的俸禄,用谷来算固然可怕,可是如果换成银钱——每年俸禄大概是十四万钱,现在的金价,稳定在一斤万钱,张汤年工资是一年十四金左右。
心里像是有一把小算盘,啪啪啪地算了好一阵,陈阿娇总算是知道了张汤到底给了自己多少钱——金一斤,万钱;银一斤,两千到三千钱。
他几乎把自己俸禄的十分之一给了自己,张汤还是刚刚升任廷尉,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个判官、御史,这左右也不过是千石……
陈阿娇这人最怕算这些东西,张汤待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本来巫蛊一案他也就是个背黑锅的,刘彻就是不想馆陶公主这边的势力做大,他需要一个听话的、没有背景的皇后,所以她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陈阿娇手里的钱倒是不愁吃穿的,她叹气一声收了钱,却找了个质库——外面挂着一个“典”字的木牌子的地方就是了,这里算是汉朝的当铺,不过这里不叫当铺,叫“质库”之类的,她也懒得计较价格,直接将东西扔了出去,换了二十五两银子,现在算算一两金子大约是五两银子,也就是说,现在陈阿娇身上有一百二十一两银子。
从质库出来,陈阿娇一身轻松地看了看背后,刚刚在里面顺便把一部分银子换成了金子,也还了一钱袋的小钱,现在用的还是半两钱,一钱袋子晃着总觉得心里很有底。
自己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啊……
她找了个食肆坐下吃汤饼,也就是现在的面。不过万万想不到,不是冤家不聚头,陈阿娇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男女之防的人,看到那黑巾白衣的东方朔从旁边过去,忙叫住他:“东方先生,又见面了。”
东方朔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惹上麻烦了,回头一看,陈阿娇坐在窗边,笑嘻嘻地挥手跟他打招呼,顿时无言。
陈阿娇干脆地放下了五文钱,直接出去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