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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认为自己会说这种无聊的话。”
听到梅丹佐的话,我敢打赌我的嘴角抽了一下。要比说无聊话,谁能牛过梅丹佐?
梅丹佐丢出这句话后,就别过头去,不看拉斐尔。
拉斐尔执著地走到他面前,继续道:“你都记得的,梅丹佐。”
梅丹佐说:“你有病。”
“后来伊万杰琳死了,生命之树也死了。”拉斐尔不怕死地再次踩梅丹佐的死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缺心眼了。
梅丹佐说:“你能闭嘴么。”
拉斐尔提高了音量:“然后你恨我,不再正视我,我们都过着各自的生活,我以为我们再不能回到过去了。”
梅丹佐没有吭声。
“可是,你又为什么要答应我提出的无理要求,在祭坛替我加翼?”拉斐尔越说越激动,“为什么,要让我再次陷进去?”
梅丹佐说:“你有完没完,我来这儿,不是要听你讲这些不重要的陈年旧事,我要听有关哈尼雅的事。”
拉斐尔说:“你说……无关紧要……”
梅丹佐又没有回答。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复活了生命之树,我努力地弥补曾经的过错,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恢复更新了,擦汗~呼~~~~~
第18章(下)
“梅丹佐!我……”拉斐尔凑到梅丹佐身边,说了几句话,音量减小,我们这边听不见。
梅丹佐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拉斐尔上前拉他,他回头,出乎我意料的,狠狠扇了拉斐尔一耳光。
拉斐尔捂住脸,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碰撞起满地的沙尘,翩飞的落叶。
他一手伸直,撑在地上,努力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梅丹佐向他靠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住拉斐尔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之前你给我说,只要我看住米迦勒,不让他到处乱跑,你就把哈尼雅的下落告诉我。”梅丹佐有些失控,“后来你又说哈尼雅被米迦勒害死了,你说要我守着生命之树才能在哈尼雅转生后重获生前的记忆。我相信你,天天陪你来伊甸园,天天守着生命之树,天天等着哈尼雅进入轮回转世……”
拉斐尔仰着头,张大嘴喘气。
“但是这么多天,我又等到了什么?你骗我来伊甸园,究竟想做些什么?”
拉斐尔艰难道:“你……你说呢……”
梅丹佐说:“你还想要害米迦勒,是不是?”
“咳……咳咳……”
梅丹佐手一松,拉斐尔因站立不稳,再次向下滑去。梅丹佐木讷地扶住他。
我又往前探了一步,碰到了杂乱交错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加百列立刻把我扯回来。
梅丹佐的声音冷得可怕:“拉斐尔,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就从来没觉得过你自己恶心吗?”
拉斐尔挣脱他,静静站到一旁,垂头不说话。
“你害死了伊万杰琳,引诱我和你上床……”他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追杀米迦勒至死……现在还……你就没觉得自己恶心过么?”
拉斐尔揩揩嘴角,轻笑一声。
“可我觉得你恶心,恶心极了,恶心得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梅丹佐作势要离开。
我低声道:梅丹佐他……也说得太过分了些……”
加百列说:“怎的,倒心疼起拉斐尔了,做人也别太心软。”
我摇摇头:“不是心软。”
不是心软,是因为我针对的不是拉斐尔本身,而是另一种由内心升发的情感。
一种无可替代,不能忘却;一种迟迟沉睡在记忆里,等待有人将它唤醒,然后,逐一填充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一种特殊的情感。
这时的拉斐尔,不像他自己。抑或是,所有被这种情感左右的人,都已不再回归本位的特性。
他砍了生命之树,害死了伊万杰琳;在众天使追杀我的时候给了我致命的一击;不断利用哈尼雅的事情骗梅丹佐来伊甸园,使他彻底推翻对我的信任……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看起来愚蠢,却满怀着一种更为愚蠢期待的愚蠢做法。
但我却不那么认为。
依稀记得自己疯狂迷恋路西法时的心情,恍惚,近似癫狂。因为他简单的一笑而魂不守舍整整一天;因为他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激动得跳到喷泉池里游泳;渴望变得强大,渴望得到他的认同;一次次地逼他对我下达永远爱我的承诺;以及几千几万年以后,还能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最爱的人是他,甚至更久远,更漫长,亿万斯年的距离也不能冲淡我对他的思念。
蔓延至永生永世的思念。
身边人的不屑,朋友的不理解,下属的嘲笑。
全都是无比愚蠢,却强迫自己去做的事情,反反复复,直到形成无法更替的习惯。
拥抱着他,听他在我耳边带着爱意呢喃,即使是一个浅浅的吻,也足以令我永世弗遗。
这些东西,扎根在生命里,皮开肉绽地盛放。就像美丽,永远升华在痛苦中。
所谓愚蠢,也只是外界的看法,而理解,在此时也仅仅只是自己的事。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而看到拉斐尔义无反顾的付出,梅丹佐的决绝,竟让我想起自己。
提起勇气上前的期盼,却又被生生推开。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此时的拉斐尔。
但是,却不会后悔。付出,不在乎是否能收到结果,我已经在退却与留守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现在,我知道,清楚地知道,后悔不过是臆断给他人的看法,而只有付出后满足的幸福,才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快乐。
平复好心情,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
加百列叹一口气:“拉斐尔,又何必这样……”
我笑道:“你应该清楚。”加百列回头看我一眼,忽然微笑:“嗯。”
幸福有些时候,真的可以只属于自己。
生命之树直冲入天际,白鸽环绕着枝干,穿越过繁茂的枝叶,浓荫忽闪忽隐,黯淡的橘色光束,点点渗出在空气里。
梅丹佐向出口迈进几步,又猛地顿住。
拉斐尔摇摇晃晃地走到树旁,背靠上主干,撞落了几片树叶和碎花。他无力地倚着身体,似乎已被人抽走灵魂。
梅丹佐颤声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话说得断断续续,尾音哽咽在喉咙里。
拉斐尔只是笑,笑声空灵,回荡不息。
“记得以前,你也喜欢问我这样的话,问了大概不下五十遍吧。”拉斐尔笑道。
梅丹佐沉声说:“难得你还数得这么清楚。”
“梅丹佐,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梅丹佐浑身一僵,幅度大得连我们这儿都能看清。
“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你真是,无聊……”说是这么说,梅丹佐的声音明显已经染上哭意,他回头,拉斐尔虚弱地抬起头看着他。
对视还不到一秒,梅丹佐就已上前,箍住拉斐尔垂靠在树上的颈项,垂头吻住他。
拉斐尔奋力推打,动作绝望而机械,梅丹佐把他压在树上,疯狂亲吻。
树干微颤,叶片纷纷扬扬洒落,模糊了视野。
加百列轻轻拽住我的衣摆,我抿了抿嘴唇,没有理会她。
松开拉斐尔的唇瓣,梅丹佐跌跌撞撞退后几步,拉斐尔茫然地倚站着,胸口剧烈起伏。
梅丹佐带着鼻音道:“你走吧,别再让我见到你。”
拉斐尔捋捋微乱的发丝,回答道:“不用你提醒。”然后又说:“哈尼雅殿下的事,我也不想再瞒你,梅丹佐……殿下……”
梅丹佐倏地抬头。
我认为他不是因为哈尼雅三个字惊讶,他所在意的,应该是最后的“殿下”,就像我当初,被告知失去继续爱路西法的权利时,听到的那简简单单的,却足以让人绝望的称呼。
“哈尼雅殿下,没有死……对不起,骗了你那么久。”拉斐尔苦笑道,声音飘虚,“他的魂魄,就依附在那张奇怪的手卷上,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梅丹佐说:“你不用说对不起。”
拉斐尔轻咳几声:“自私地想把你留在身边,自私地想用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