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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眼圈,一切都如同以往那样完美。
我同别院里的守卫侍女们道别后,独自向第四天的入口走去。白天的耶路撒冷就不像晚上那么安静了,一路上不断有人认出我,然后不断有人向我致敬,我已经疲倦到不行,也只能耐着性子一一回应,好不容易才走到云梯处。打开翅膀,朝原动天飞去。
直飞到了圣殿外,站定在光洁的长廊上,听到里面嘈嘈嚷嚷的说话声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还没迟到。
我一直不喜欢在朝会的时候带上一大堆跟屁虫天使装模作样,这一点还真是和路西法截然相反。独自一人慢慢飞进大殿,璀璨的金六翼洒下光辉,水晶地面上映照出我飞翔时的姿态,我一个小俯冲,短暂的滑翔后,停在御座下的台阶上。
七大天使已经全部到齐,此时正守着御座,等待化身为意识体的神到来。见我来了,纷纷向我致敬,脸上却挂着迥乎不同的表情。
我的儿子,神之美哈尼雅,正坐在副君的位置上,和一个天使说着话,见我来了,他站起来,微微欠身向我问好。
哈尼雅已经比以前成熟太多了,但是那股略显稚气的美丽却依旧如初。他的眼睛治好了,湛蓝如同装纳着碧天的水晶石,他弯着眼睛对我微笑,和他交谈着的六翼天使也停止了动作,转过头看着我。
虽然事情已过去很久了,但每次看到他时还是会有些尴尬。只见他用戴着红手套的手抚了抚褐色短发,将手移到胸前,欠身说道:“米迦勒殿下。”
我微笑着点点头,不敢正视他。
梅丹佐也和以前不同了,具体来说,就是身上的锐气消失了,人也不再那么张扬,一言一行都更像一个标准的大天使。
加百列侧身拍拍我的肩,笑道:“殿下,你怎么赶回来了?昨天朝圣结束后,你急冲冲地就去了魔界,我们都料想你今天一定会迟到,正商量着要替你向神请假呢。”
我怔了怔,咽了一口唾沫,同样笑道:“谢谢,不过朝会更重要。”
然德基尔向我走了一步,指着我的眼睛说:“米迦勒殿下,昨天忙了一晚吧,怎么不先休息一下?”
我有些莫名其妙:“啊?什么?”
然德基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瞧这眼圈,都浓成这样了。”
我料想他定误会了,但也没准备解释,只耸了耸肩,立正站好。不巧碰上了梅丹佐有些不自然的目光,我忙收回视线,弄得特狼狈。
回想起以前出使魔界时,见到路西法时躲躲闪闪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梅丹佐此时的慌乱是为了什么。
越来越能体会他的感受了。
圣典降临时的钟声敲响,浑厚婉灵,如同灵魂的低唱。数丈金蓝相间的光照映进大殿,数十个白六翼的小天使并排整齐飞向御座。一道银痕掠过,伴随着无数白玫瑰花瓣,轻撒在御座周围。七大天使的身上都浮起了一层素淡的蓝雾。带头的小天使抱着金罐,将圣水扬在圣殿的四角。顿时大殿的白柱开始萌动生机,绕柱雕刻的葡萄藤飞快生长,白蔓垂到地上,金色的葡萄饱满诱人,象征神赐的生命和甘露。
哈尼雅带领七大天使飞下台阶,单腿下跪向神行礼。耶稣怀抱圣经,起身宣布朝会开始。
我展翅飞到圣殿正中,双手环抱在胸前,开始高声吟唱:
“哈里路亚圣灵运行在这里,如同春雷后的第一场雨
深深地滋润着这块土地,滋润着这块土地
我们的心门向神敞开
如同葵花向着太阳的光辉
我们又被神爱层层包围,像青草沾满露水
哈里路亚,又像在夏日的旷野里遇到凉亭和泉水
哈里路亚,我们敬拜赞美!
哈利路亚,圣灵运行在这里!”
落下最后一个音时,大殿里还不停余绕着我的歌声。我面带微笑,降落在御座下,虔诚地跪下单腿:“愿神与我们同在,哈里路亚。”
御座上泛起一道银光,那是神在示意我起身。我微弯着腰,慢慢站直身体。随后哈尼雅和七大天使一同高颂:“以马内利!”
“以马内利,父神。”耶稣欠身微笑道。
接着天使们全部起身,六翼的围着御座,四翼的整齐飞在半空,圣洁的小天使们轻牵着细麻衣的裙角,绕着圣殿飞行一周,白玫瑰幽香静泛,充盈在空气中。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我嘴角含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感受这一场震撼人心的洗礼。
但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想起八千多年前的圣殿,路西法站在御座对面的高台上,挥舞着圣光六翼,向神送上自己的祝福。
想起当时自己领回亚特拉家族称号时的忐忑。
想起莉莉丝的脸。
想起三天三夜的激战。
血烟朦眼,圣火杳漫。
想起路西法堕下创界山时孤寂落寞的眼神。
他的金发一点点被黑暗渲染,冰蓝色的眸子再捕捉不到光明的影子。
孤舟一曳的身体,黑翼在山崖下鼓出狂风呼啸的震颤。
而我手中的圣剑,灼灼的烈焰正焚烧着路西法的鲜血。
心底猛地一震,头脑中一片空白,天使们歌唱的声音离我越来越遥远,胸前似流漾起一股滚烫的浆液,所到之处火烧一般的剧痛。
我死死按住心口,焰气几乎冲出胸膛。
身后的哈尼雅悄声询问:“父亲,您没事吧?”
我摆摆手,咬牙忍痛。
眼前竟又浮现起路西法的胸口完全吞没我手中圣剑时的表情。
然后是被藏青泥土包围着的红海,飞鹰瀑布边逾越了时间,绚烂出沧海桑田,烈焱灼原的曼珠沙华。
最后幻化为黑发男子胸前刺青般的火红玫瑰。
花瓣翻飞,是蠢蠢欲滴的鲜血。
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圣殿的光芒完全被驱散,化为一缕轻烟,我终于坚持不住,双膝一软,向下坠去。
……
……
醒来时我正躺在光耀殿里,自己的床上,半裸着上身,胸前缠了厚厚的绷带。轻轻挪动身子,全身却像是被抽了筋骨一样,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我将手背搭在眼皮上,闭上眼,迫使自己回想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脑中却只有路西法伸手捂住胸膛上溅血的玫瑰,满目绝望向地狱堕去的画面。
心里竟一时恐惧到了极点。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我的寝宫门前停下,有人轻轻叩响了门。
“请进。”我已虚弱到快要说不出话。
最先探进门口的是加百列,她仍穿着刚才在朝会时穿的那件蓝白相间的长裙,裙摆拖到地上,紫罗兰花瓣状的领口松松地挂着数串坠有十字架的项链。看到我后,她天蓝色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道喜悦,然后她低下头:“殿下,你醒啦。”
跟随在她身后的是披着深红色斗篷的哈尼雅,他几乎是一个鱼跃就扑到我的床旁,伸手托着我的肩膀,焦急地问道:“父亲,您感觉怎么样?”
我使劲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表明我没事。
“您晕倒后,神立刻就停止了朝会,是耶稣殿下把您送回来的,还有,治疗也是他。”哈尼雅替我拨开一绺挡住眼睛的头发后,继续说道,“座前七天使一直都守在外面。”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疲倦地微笑。
“没关系,父亲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哈尼雅颇是天真地望着我,那样纯粹的表情让我恍然想起了几千年前那个爱粘人,爱撒娇的少年,眼睛不由得弯了起来。可是哈尼雅的笑容却在视线移到我胸前的那一刻僵住,随即慢慢消失,他抬头,神情有些凝重。
“只是……这道伤……”哈尼雅勉强勾了勾嘴角,“耶稣殿下说怕是永远都会留疤了。”
我佯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胸口,抬手摸了摸哈尼雅的红发,笑道:“没事,反正我身上的伤疤也够多的了,不欠这一条。”
“米迦勒殿下。”一直未开口的加百列突然抬眼看着我,“这道伤,不可以沾水,不可以触碰魔法,不到时间不可以拆开绷带。”
“嗯。”我点